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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静催眠,非宋桑池莫属, 陶酥觉得光是对方那一张脸就足够让自己闭上眼睛美美睡上一觉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第二节 大课开始了,课间的时候宋桑池中途回了一趟办公室,如今再走进教室也没有觉得这么大个教室里是不是多了或者少了人。
她如常走上讲台然后开始讲课, 丝毫没有发现教室最后面两排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同学,你……要看书吗?”面对自己旁边忽然多出来的人, 男生有点点不适应。
原本两个班合在一起上课有些不认识的人倒也正常, 不过他瞧着这个女生似乎连教材都没有带,要知道, 台上的宋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 如果知道有人上课连教材都没带的话……
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坐就坐在了一个好心人旁边,她表示不需要:“不用了我不看, 你自己看吧。”
“哦。”男生于是又挪回了准备移过去的书,好奇地多看了陶酥两眼。
十几二十的年纪对于异性的好奇和向往正是旺盛的年纪,更何况是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坐在自己旁边,任谁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男生以为陶酥和自己一样,是学生。
这样一来,难免会有些分神。
陶酥并未注意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她只是支起手肘半撑着脑袋,有些出神地遥望着讲台上的人。
台上和台下看人是不一样的,台上的人被几十双眼睛注视着,对于她们来说下面这么多张脸很难记住每一张,所以很多时候也就并不会花费心思去记住。
陶酥不知道宋桑池讲课的时候怎样,但至少她上课的时候是这样,除了少数几个熟悉的面孔以外她鲜少能够记住别人的脸。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坐在讲台底下听数学课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正想着,忽然讲台上宋桑池的声音传来:“现在做个课堂测试题,每个同学撕一张纸下来写上自己的班级学号然后从后往前递,一起交上来,五分钟的时间。”
看起来是做题,实际上是查人。
大学里像是这种一下午连着上的课很容易会有学生上到一半跑掉,宋桑池这一下不过是为了考勤,老师们惯用的手法,陶酥一点儿也不陌生。
她转头就像旁边的人借了一张纸和笔,在空白的作业纸上写下了一些东西。
宋桑池给的是五分钟的时间,陶酥不过寥寥几笔就完成了答案,等到将手里的纸张完整折好放在桌上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了旁边的的男生正在以一种惊讶的眼神看自己。
等到所有的作业纸收上去以后宋桑池才继续调整教学设备上的幻灯片,再次给出一些题目让学生们自行解题。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便是用习题巩固知识了。
所有的人都开始低头专注解答习题,趁着这个时候宋桑池开始拿起刚刚收起来的那一沓作业对着花名册统计考勤。
一张又一张作业纸,千奇百怪的字样,不尽相同的解题过程。忽然,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到了一张较为特别的作业纸。
空白的作业纸是被折起来的,打开以后可以看到纸上面什么解题过程都没有,只有一个作怪的表情和一句简单的话:【宋桑池,你讲数学课好催眠哦。】
宋桑池捏住这张纸抬眸,视线在讲台下方的人群中扫过,眼神很快定格在了倒数第二排一个靠走廊座位上。
无它,实在过于显眼,旁人不是在低头认真解题就是在和前后的同学交流解题过程和公式的运用,独独只有陶酥,她不是过来上课的,宋桑池抬起头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也正撑着下巴笑盈盈朝宋桑池望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陶酥朝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这个笑让宋桑池的唇角漾起一点微微的弧度,她将手里的作业纸抽出,折起,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上课的时间真难熬。
宋桑池的指尖在教材的纸面上来回摩挲着,每次讲到停顿的时候,都会要忍不住朝陶酥所在的方向瞥一眼。
这样细小的动作只有她自己知道意义在哪,不为他人知晓。
可她仍旧心虚。
到如今,宋桑池总算知道为什么师生恋这样的事情要被明令禁止了,倘若陶酥真是自己的学生每天这样坐在她的讲台下听她讲课的话,她哪里还有心思上课。
这人会变得与众不同与所有学生都不一样,心已经是偏的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迫不及待地涌出教室,宋桑池耐着性子让自己的动作慢下来——整理教案,关掉多媒体设备,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走下去。
她是这么想的。
教室里学生散得很快,那么刻意留下的那部分就会格外显眼。
整节课下来坐在陶酥旁边的那个男生终于鼓起勇气询问陶酥的联系方式,这一幕落在宋桑池眼中……她停下了整理教案的动作。
“陶酥,你过来一下。”清越的声音在逐渐空荡的教室中响起,仅剩的几名学生连带着陶酥都朝讲台上看了过来。
宋桑池就站在那,面色平静,看不出特别的态度。
漂亮,严厉,专业。
这些标签都是数学系的学生们给宋桑池贴上的。
老师出声了,学生们交流的声音自然而然变小,甚至是消失,天大的事情也只能够往后挪。他们不明所以,看着陶酥踩着轻快的步子到了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