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树急急道：“黑星堡在峡谷里，也就这么一个观察站吧。我们去看看，黑星堡那些家伙，究竟在观察站里做些什么！”
    两支队伍迅速撤出了聚集地，很快，聚集地已经变成一个远去的黑点。
    猎鹰战车里，天阳准备爬上射击位，那里空气好，视野广阔，少年越来越喜欢这个位置。
    这时被人拉住。
    他回过头，就看到苍都带着些许歉意的脸。
    马尾青年看向它处，支支吾吾道：“那个……刚刚……我……”
    天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想为刚才的事道歉嘛。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苍都深深吸了口气，这次倒是能坦然说出来：“我刚刚确实太冲动了，你说得对，我满腔怒火。就算是现在，这里也很不舒服。”
    他指着胸口。
    “我不想承认，可我知道，你说得没错，甚至那蓝毛看得都比我透彻。但我依旧不喜欢战争，不喜欢这种毫无理由，就剥夺别人生命的行为。”
    “不过，我会忍耐的。至少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因为，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也因为，我已经掺和进来的，现在想退出，也已经来不及了……”
    天阳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爬上了射击位。感受着风吹过脸庞，少年看向远方。突然，他有点羡慕老徐，那个及早脱身的男人，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第320章 禁忌实验
    一路无话。
    在太阳还没赶得及落山前，天阳看见了那个观察站。观察站不大，用一圈围墙，围出了一座小院。
    院子的空地上，停着两辆全地型磁能汽车，和擎天堡上的汽车在风格上有显著的不同，这些黑星堡的汽车体积庞大，颜色漆黑，让人联想到强壮且沉默的壮汉。
    院子中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楼，看上去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在黄昏并不透亮的光线里，观察站显得阴沉沉的。那些黑乎乎的窗口，似乎在暗示着天阳等人，这里面没人。
    韩树没有贸然把队伍往观察站里领，而作为白家的千金，白英澜更是出奇地服从韩树指挥，所以两支小队在距离观察站一公里外的高地上停留。
    韩树在进行了数次观察后，朝天阳看去，一个眼神，少年当即会意。点点头，天阳滑下山坡，在岩石的阴影掩护下无声潜行。
    来到观察站附近时，太阳下山，但天空还未曾完全黑暗。只是长年的积云，让天色显得阴沉。
    天阳在观察站后方翻过围墙，经过一排叫不出名字的小树，来到小楼外墙。如果在逆界，这时天阳只需沟通黑雾，便可感知楼内的情况。
    可惜这里没有黑雾供他利用，少年只好取出一个机械盒，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五个金属球体。
    他拿起其中一个，在底部轻轻扭动，金属球表面亮起一圈蓝光。天阳把球体丢进了窗户里，金属球快要落地时忽然一顿，接着浮上半空，从那一圈蓝光中射出一片明亮的光芒，接着向前方迅速掠去。
    天阳把其它四个球体都丢了出去，它们四处飞掠，扫描四周，得到的数据会传送到韩树的电子板。
    用不了多久，韩树那块电子板上，就会有观察站的数字模型，并且知悉每一个角落的状况。
    天阳自己翻进窗户，这是一条走廊，地面上各种文件扔得到处都是，看起来，此地已经荒废。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取出了掠食者和冰魄枪，沿着走廊的一侧移动，尽量让自己背对着墙壁。
    很快他看到前面有个房间，门虚掩着，从门缝看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感知延伸，天阳模糊感应到，房间里有东西。
    他轻轻地推开了门，门内的黑暗里亮起两点红光，蓦然一声野兽的低吼响起，随既风声激荡，门里的事物向天阳扑了过来！
    少年从容举枪，冰魄枪射出几道碧绿光束，光束划破门内黑暗的空间，映照出一头野兽的轮廓。
    连接几道光束，让门里这头野兽被冰层冻结，天阳这才打开照明工具。光芒里，天阳看到了一头孽狐，兽行种的神孽生命，看上去还是幼体，体形只有狼狗那么大，比成年的个体要小了一圈。
    观察站里看见神孽生物，天阳一点也不意外，意外的是，这只神孽没有任何限制，看来观察站果然已经荒废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车声，然后几道光柱扫进了小楼里。天阳离开房间，来到院子，几辆猎鹰战车已经停在了小院外面。
    韩树从车里出来，大声命令着士兵建立防线，然后和白英澜以及其它队员进入小院。
    “这里已经荒废了。”韩树拿着一块电子板，从上面的数字模型里，得到跟天阳一样的结论。
    天阳补充道：“走廊里有许多丢弃的文件，看上去他们撤离得很匆忙，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到一些资料。我觉得，他们走得这么匆忙，有可能会落下一些东西。”
    韩树欣然道：“你说得没错，大家散开，到处找一找，看一看。有可疑的东西就拿走，等回堡垒了交上去，让研究院的人帮忙鉴定下。”
    众人应喝，分散开来。
    韩树叫上天阳，跟白英澜一道深入小楼。
    刚检查过一个房间，突然，天阳露出倾耳倾听的表情。就在刚才，他捕捉到一声呻吟，那个声音里充满了痛苦、愤怒的味道。
    韩树两人见他表情有异，也不打扰，突然，天阳趴到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
    随后，少年抬起头：“下面有空间！”
    没过多久，他们找到了一个门。大门紧锁，纹丝不动。
    自然，这对于韩树等人来说，称不上困难。
    白英澜亲自出马，一枪就把门锁给破坏了，随后天阳推开了这扇略显沉重的金属大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天阳丢了根荧光棒下去，让后面的人看清，这条阶梯很长，深入地下足有二十米左右。
    “见鬼，这不是观察站吗？他们去地下干什么，难道下面有神孽巢穴？”韩树摸着他那粗糙的下巴，把苍都等人叫回来，这才进入地下。
    韩树一马当先，并且为同行者释放了星蕴屏障，如此走到中段时，从下面突然响起一声痛苦的嘶叫。
    这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叫声凄厉，仿佛那人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听得人人有些不太舒服。
    等来到了地面，又是一扇大铁门。不过门没锁，打开着大半条门缝。韩树推开门，几道光柱照去，队长看到了一个电源开关。
    咔嚓。
    韩树将开关推上去，眼前立时光芒闪烁，随后，一团团称不上明亮的光芒在门内亮了起来。
    立时，众人倒抽了口冷气。
    门里的空间很大，几乎有整个观察站那么大，这里面摆着两排病床。病床的四周，都张设着隔离罩。
    从一个个隔离罩看进去，众人清楚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个男。这些人身上插满了导管，注射器和监测装置。看上去，像是一个个病情危重的病人。
    可这些病人，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异，他们的头上、脖子处、以及其它什么地方，长出一条条颜色各异的发光须带。
    这些须带像海草一般，飘浮在半空。
    有些病人甚至已经不成人形，有的病人身上肌体增殖，其中一个脑袋朝两边裂开，从里面飘浮出一丛红色的发光须带，邪异无比。
    “这些，这些是……”白英澜一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韩树则阴沉着脸，快步朝后面一个房间走去。房间没有上锁，他推门而入，门里一片狼籍。
    天阳等人也跟着进来，在房间的墙壁上，他们看到一张张解剖图。解剖的目标有人类，也有神孽生物。
    在不远处的一块等离子板上，屏幕闪烁，上面还有一条条公式。
    墙边一个冷冻柜，门打开着，可柜子里的东西却搬光了。只是在其中几个格子里，有打碎的试管，以及一些散发着萤光的可疑液体。
    韩树深深吸了口气：“妈的，黑星堡这些人疯了，他们在这里进行禁忌的实验！”
    天阳一脸茫然，向苍都看去，马尾青年也摇着头，表示没听过这种事。
    “禁忌实验？难道说……”白英澜迅速往门外看了眼，跟着轻呼起来，“黑星堡拿人类，进行神孽器官的移植实验？”
    韩树握拳锤在一张桌子上：“应该错不了，看看外头，还有我们在聚集地见到的那个东西。”
    “早在两百年前，就有过把神孽器官移植到人体里的疯狂实验，那些疯子声称这是为了创造新人类。但这些实验，最终都以悲剧告终，甚至其中几例，酝酿了巨大的灾难。”
    白英澜点头道：“我也听说，大概一百年前，黄金议庭就颁布了一道禁令，禁止任何堡垒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韩树道：“没错，不过现在看来，黑星堡无视了这项禁令，他们这是在挑战黄金议庭的权威。这件事，议庭绝不会坐视的。”
    “马上收集所有资料，把这里能看到的全带走。还有外面的实验体，对他们进行记录，然后……”
    “让他们得到解脱吧。”
    天阳往一张病床看去，那上面是个女人，她的胸口长出一颗硕大的眼珠。她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双眼紧闭，看上去处于昏迷当中。
    此刻，胸口上那颗眼珠朝天阳看过来，那视线里带着浓浓恶意。
    这样一个人，天阳已经不知道，她属于人类，还是神孽。
    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于这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份莫大的痛苦！
    “看来，黑星堡撤离聚集地，并非出于好意，而是为了征集实验体。”韩树走了出来，抽着烟，脸色阴沉。
    白英澜更是一脸怒色：“这么邪恶的堡垒，就不应该让它们继续存在！”
    “说得没错！”
    韩树深表赞同，然后道：“走吧，咱们再四处看看，别遗漏了什么。”
    才刚说完，就从上面隐约响起了爆炸的轰鸣，以及惊叫和惨呼。
    韩树一怔，随即叫道：“天阳，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没有回答，直接电闪而去。星蕴外显，拖行着璀璨银华，拉出一道转折的虹光。天阳已经冲出这个地下房间，掠上了通往地面的阶梯。
    等他从金属大门后闪出来时，正好看到有人撞出窗户，落到了观察站小楼后面。
    然后便听到霁雨尖叫：“天阳，拦住他，那家伙抢走了一张数据卡，那里面有观察站的实验记录！”
    第321章 夜色追逐
    霁雨余音末落，天阳已经破窗而出。落到地上，他只看到一个瘦高灵活的黑影翻出围墙，便失去对方的踪迹。
    天阳跟着跃上围墙，当身体高过墙头时，赫然看到，那个竟然没有远离。而是蹲在观察站外二十米外的一块岩石上，举着一把色泽艳红，暗布金砂，并有奇特纹路的枪械。
    枪口，赫然对准自己！
    然后，射击！
    刹那之间，天阳的视野里，除了一颗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血色子弹外，就再也看不到其它东西了。
    星蕴爆发！
    少年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屈指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