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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医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25节

      她幽幽地长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这安葬的事宜有没有什么讲究?还有,是不是该为这孩子做一场法事,再给她好好念一念《地藏经》超度?”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沙哑发紧,话中透着一丝苦涩。
    顾燕飞慢慢地走到了桌前,又审视了那沾满泥土的布包一番,接着在韦家三人灼灼的目光中掐指算了算。
    很快,她收起手,平静地说道:“给这孩子重新安葬,立个墓碑,再做场法事,也好让她早日入轮回。”
    这孩子是早夭,又被草草安葬,魂无所依,得将她重新安葬,让她魂有所依。
    韦菀闻言,红肿的眼眶中又泛起了点点泪光,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布包。
    “那许珞……”卫国公夫人蹙眉又道。
    她并不是同情许珞,只担心女婴为复仇变成了恶鬼,永世不得超生。
    “不必管他。”顾燕飞淡淡地直言道,“他背后的那瘢痕只是一种病。”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与鬼神无关。”
    屋子里陷入了一时的寂静。
    什么?!卫国公夫妇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连韦菀也惊讶地瞪大了红肿的双眼。
    “病?”回想昨夜所见,连卫国公这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都觉得有点脚底发凉的感觉,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叫‘鬼面疮’,因形如鬼面得名。”顾燕飞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初病发时,背部呈现零星红斑,病情会在两个月内逐步加重,大多较轻,能自愈,但重者的背上会形成一个宛如鬼面的血红瘢痕,皮肤容易瘙痒、疼痛,以致患者脾气日益暴躁。”
    ”其父或其母中,必有一人也曾得过此病。”
    早在顾燕飞第一眼看到许珞背上的血红瘢痕时,就知道这是一种病。
    第268章
    “此病血脉相传,而双生子又是在胎中血脉相连的,若有此病,两个孩子应当会同时发病,偏偏许瑶无事。”
    “我就算了算……”
    于是,顾飞燕算出了他们并非龙凤双生。
    也算出了,许瑶应当有一个死于非命的双生妹妹。
    韦家三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静静地聆听着,神情复杂。
    “原来如此。”卫国公夫人唏嘘地叹道。
    韦菀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眼前一片模糊,神情哀婉。
    这一夜,她根本难以入睡,睁着眼直到天明,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像是把前面二十几年的泪水全都哭了出来。
    “多谢姑娘指点。”韦菀真诚地致谢道,声音嘶哑得宛如被砂砾磨过似的,“我会将她好好安葬的……”
    她的神情是那么悲伤,那么无奈,那么自责。
    这孩子活着时,她这个当母亲的没好护住她,这孩子死后,她至少要让这孩子重入了轮回,不能让她成了孤魂野鬼游荡人间。
    这么想着,滚烫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顺着她的面颊不停地向下滴落……
    韦菀哭得柔肠寸断,心痛如裂。
    卫国公夫人也暗暗地念了句“阿弥陀佛”,这孩子的死会是韦家与韦菀心中永远的痛,他们也只盼着这孩子能早日投胎。
    卫国公夫人心头憋着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接口道:“我与你大哥商量过了,我们把这孩子葬到韦家的祖坟里,在祠堂给她立个牌位,受韦氏香火的供奉。”
    一般来说,早夭的孩子都不能葬进祖坟,哪怕是在天家贵胄也一样,卫国公夫妇为幼妹早夭的孩子如此破例,也是他们一片拳拳爱妹之心。
    韦菀的眼眶更红了,泪水差点又要涌出,心头淌过一股暖流。
    她是遇人不淑,可是她还有娘家人,无论她遇到什么样的事,她的长兄、长嫂都会站在她这边;哪怕她深陷泥潭,他们也会助她脱离这泥沼。
    她已经比很多很多人要幸运了。
    韦菀深吸了好几口气,用帕子拭了拭了眼角的泪花,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语调艰涩地说道:“许彦说,是他把瑶姐儿的妹妹丢到外头冻死的。”
    “他还说,父杀女,依律无罪。”
    “说他不过是把个外室子带回来给了正室抚养,勋贵之中,这样的事不少。许珞并没有请封世子,不算以庶充嫡,他不过是因为我膝下无子,怕他娘为难于我罢了。”
    “至于昨晚上的事,也只是劫匪劫道……”
    韦菀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直到昨晚,她才算看清了枕边人,才算知道原来过去这九年,她一直是与狼共枕。
    韦菀死死地捏紧了身下的褥子,说出了她思考了一夜的决定:“大哥,我想与许彦义绝。”
    “绝,必须绝!”卫国公粗声道,重重地拍案,眉心涌动着浓重的煞气。
    对于韦菀的这个决定,卫国公夫妇早有心理准备,或者说,就算韦菀不提,他们也会劝。
    这婚必须绝!
    韦菀深吸了一口气,力图镇定地又看向了顾燕飞,正色道:“待事了后,我与小女再择日来谢姑娘救命之恩。”
    要是没有顾燕飞,她们母女早就在黄泉路上,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恩情,她记下了。
    许彦是堂堂吉安侯,超品的勋贵,祖上功绩历历在目。他若是一口咬定那些说辞,卫国公除非是拼着爵位不要了,怕是也不能随便喊打喊杀。顾飞燕其实挺好奇卫国公会如何处置,以她所耳闻的卫国公的性情,十有八九不会咽下这口气。
    顾燕飞心中想着,又提点了几句关于立碑与牌位的事,叮嘱他们给那女婴取个名字再安葬,这才启程回京。
    想着她是因为自家的事才一夜未归,卫国公夫人很是过意不去,坚持要亲自她回去。
    左右也是件小事,顾燕飞也就没坚持,两人在辰时一刻匆匆地骑马上路了。
    这庄子距离京城大约二十几里路,不算远,只是道路崎岖,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了京城。
    天空中的云层被晨曦驱散,已是日上三竿。
    顾燕飞远远地就望见西城门外的官道上,那些行人车马全都被城门守兵驱赶到了官道两边,正中空出了一条道来。
    官道上的路人们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百姓们引颈翘首地张望着。
    顾燕飞缓下马速,抬眼往西城门内望去,定睛一看,一眼看到了几十丈外的一队人马中身穿绯红官袍的顾渊。
    顾渊腰背笔直地骑在一匹矫健的黑马上,形貌冷峻,腰跨长剑,警觉地打量着四周,指挥着一队銮仪卫在城门附近清道。
    城门内,另一队人马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另外两个青年,往城外的方向驰来。
    两个青年齐头并进地骑在最前方的,一个身穿杏黄色蟒袍,俊美如画,另一个着蓝色翻领胡服,粗犷飒爽,正是楚翊与南越三皇子百里胤。
    三四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吸引了周围所有的目光。
    路边的那些行人兴奋地望着楚翊他们,一个个目光灼灼,面露异彩,仿佛沸水般更热闹了。
    “那是大皇子殿下,长得可真俊啊,跟神仙下凡似的。”
    “是啊是啊,比起那什么南越三皇子,我们大皇子殿下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
    “这南越三皇子来了很久了吧,怎么还留在京城不走啊?!”
    “……”
    人群中各种声音纷纷杂杂,此起彼伏。
    顾渊负责护卫楚翊的安全,自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立刻就注意到了城外骑在红马上的顾燕飞。
    顾渊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天色。
    这还不到巳时呢。
    这大清早的,妹妹怎么是从城外回来的?
    这是一早出门,还是……彻夜未归?!
    顾渊薄唇微抿,右手攥紧了手里的缰绳,眼角压了压,心道:他今天一定要回府一趟才行。
    “燕飞,这不是你大哥吗?”卫国公夫人勒住马,停在顾燕飞身边,挑眉遥望着城门口的顾渊。
    “是我大哥。”顾燕飞略带几分心虚地应了。
    她小脸上露出几分罕见的窘态,目光游移了一下。
    自顾渊在銮仪卫当差后,基本上十天里有八天要住在宫里,鲜少回府。
    顾燕飞昨天随卫国公府的人离开时,特意把卷碧留在了府里,吩咐她:要是大哥昨晚回府,就跟他说一声她出门了;要是大哥没回来,就谁也别说。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啊!
    顾燕飞在心中暗暗地叹气。
    瞧大哥这副样子,很显然他昨晚肯定是没回府,偏生她的运气也太差了,这难得夜不归宿一回,居然被大哥当场抓了个正着。
    顾燕飞卖乖地对着不远处的顾渊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微笑,讨好地对着他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卫国公夫人将顾燕飞神情间的细微变化瞧在眼内,想着这丫头面对许彦时英姿飞扬,自信恣意,不免觉得有趣。
    原来,小丫头在她家兄长跟前是这副样子啊!
    卫国公夫人默默地捂着嘴,轻笑不已,眼眸又柔和了三分。
    眼看着前方的銮仪卫和城门守兵过来清道,顾燕飞与卫国公夫人就策马避到了官道的一边。
    卫国公夫人往顾燕飞这边凑了凑,与她咬耳朵道:“大皇子前两天刚接了与越国谈判的差事……那百里三皇子想要新型燧发枪的图纸。”
    想到卫国公跟她说皇帝瞧上了顾燕飞为大皇子妃,卫国公夫人的唇角翘了翘,干脆就趁这个机会与顾燕飞谈起了朝事。
    “当初为了换大皇子回京,皇上允诺越国圣人将燧发枪的图纸赠与越国,这百里三皇子就是为此而来……”
    南越三皇子百里胤到京城已经有两个月了。
    其实早在年前,今上就履行了他与越国圣人的约定,把燧发枪的图纸给了百里胤。
    但百里胤没有收下那份图纸,反而提出,他想要最新型的燧发枪的图纸,为此,越国愿意再多付出黄金万两为代价。
    不过,皇帝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而百里胤显然不肯轻易罢休,这一来二去,来来回回,就拖到了现在,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要二月了,百里胤依然赖在京城不走,甚至他代表越国圣人提出可以将黄水洋海域还给景国作为条件。
    这黄水洋海域便是先帝当年割让给越国的。
    前两天,皇帝在早朝上把与越国谈判的差事,全权交给楚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