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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

      雅诗兰蔻?……雅诗兰黛。
    郑情同在记它的名字,雅诗兰黛变作了她的第二任护肤品,她认为很新奇,将雅诗兰黛发到微博。
    [热带季-郑情同:前任丢掉了,还不知现任如何用。[视频]]
    视频内,她举着手机,在拍镜子,首先将大宝扔进垃圾桶,再是拿出雅诗兰黛,用有些郑重的表情。
    拍摄时手机不是很好拿,频繁地在晃动,她一旁拍摄,一旁试探着在用,跟着包装盒上的使用流程。
    包装盒上写适量蘸取,均匀涂抹至面部,只是每个步骤过于粗略,面霜上得像是抹大宝,眼霜只抹上便忘记揉开,尤其是用面膜时,直截将面膜贴在脸上。
    「我弄好了。」镜头调转到后置,郑情同的脸在镜头内,只容下半张,她扶了一下面膜,大块的面膜松松散散地贴在脸,「这是我的护肤过程,我终于弄好了。」
    「接下来是讲再见的时间,稍等一下……」
    镜头摇摇晃晃的,她将手机压在肚腹前,直截跑到了床上,临别时,她的面膜掉了,她抽了一口气,镜头晃了几下,视频就此终止。
    视频内,雅诗兰黛被打了马赛克;次日,郑情同发了新微博,带了一张图片。
    [热带季-郑情同:起痘了……[图片]]
    图片内是她的皮肤,在鼻梁处耸了一颗小痘,白皙的肌肤上,一颗红显得很生动,仿若她只是日常中的某个谁,学校的同桌,邻居的女儿,在朋友圈倾诉烦恼。
    但她是练习生,练习生的背后是明星预备役,普通的女性被迫变得不普通。
    现任不好用,前任丢掉了,郑情同发了第二条微博。
    [热带季-郑情同:把前任找回来了。[视频]]
    她将大宝从垃圾桶里拿出,放在洗手台上洗,一双手骨节分明,攥着大宝的盖子同容器打沫。
    「昨日我刚扔了麻辣烫,它不会……」她顿了一下,「不是麻辣烫。」
    她改口了:「是养生健康暖胃汤。」
    最近声乐课,公司有交待不允吃辣,郑情同偷用了些辣,外卖单上点的是中辣,多菜少面。
    鼻梁上的痘破案了,并非护肤品不好,只是在偷吃,且未意识到辣会起痘。
    微博发出去后,郑情同在练习室做单曲的练习,原本要练吉他,起了第一个音,手机响了。
    她打开手机,是左不过。
    [左不过:少用辣。]
    好体贴,她有些犯了撒娇病。
    [大同小郑:那点甚么?]
    [左不过:饭。]
    [大同小郑:可是最近不是很想吃饭。]
    左不过未接她的话题:[左不过:点了饮品送过去。]
    饮品到了,又是梨汤,外卖送到时,梨汤在发着热气,上次的梨汤喝了,此次的梨汤在冰箱镇着,郑情同拍了视频,同左不过交待:「不喝热的,我喝镇的。」
    她将冰箱打开,取出一根冰,拿在手里:「还吃冰。」
    将镜头翻转,为拍出吃冰镜头,镜头被她填满,一根冰近在嘴边,一口含下去,年青的郑情同不断抽气,被一口冰冻到了牙齿,张着嘴唇后仰着身体。
    [左不过:放回去,喝热的。]
    郑情同发语音,道:「我到了叛逆期。」
    叛逆期到了,她的声音亦有些小小变化,变得含混,沙沙的,有些温和。
    与其说是「叛逆期」,不如说是「变声期」,她的「叛逆」就像是女性的变声期,并不明显,毫无损害,但是个挡箭牌。
    「变声期」不能吃辣,「叛逆期」不能喝热梨汤。
    左不过拨去视频电话,电话拨号片刻,很快被接通,黑着的画面便逐渐被人填满。
    最近通了许多次电话,自从雅诗兰黛以后,开辟了一道新路,情人一样的郑情同出现在左不过眼前,一双眼睛迫不及待地看向左不过,所谓「叛逆期」,眉同眼不叛逆,只有一张嘴在叛逆。
    「不是叛逆期么。」左不过淡淡地道,将手机抬起来,穿着睡衣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接电话如此勤。」
    同她同居几日,左不过清楚郑情同的习惯,郑情同惯爱撒娇,有时总是无厘头。
    「叛逆期与接电话无关。」郑情同道,喉咙在震,将嘴唇靠近话筒,闷闷的,鼻腔亦是震震的。
    「与甚么有关?」
    「与……」对方像辆小摩托车:「我只是叛逆期到了有关。」
    「叛逆期如何会好?」
    类似于撒娇,小摩托车在叫了:「吃辣的,喝镇的,要汉堡,要炸鸡。」
    「嗯。」左不过为她点了,道,「点上了。」
    小摩托车嗡嗡的,又道:「我不要了。」
    左不过停了订单。
    片刻后,小摩托车重新发动引擎,开始胡乱地表达心愿,一会要一件新衣服,一会又要一串糖葫芦,女人一个一个去下单,随之物件的愈来愈多,暂且暂停。
    「列个清单。」女人道。
    「不列清单,我不是叛逆期,你也不要买。」小摩托车道,「只是我想撒娇了。」
    左不过已料想到,郑情同口中的「叛逆期」只有几分钟,「叛逆」过后即是温驯。
    郑情同问:「你几时有空?」
    左不过道:「随时随地。」
    「我问了亦未有用。」郑情同后知后觉,道,「现在出不去,公司不让人走。」
    近期有物料拍摄,如旧是「青春痘」短片,她只拍了个人的镜头,仍有后续未拍。
    此刻像是少年情人,被困在学校,让对方等等,她马上下课。
    不能等,无法等,除非时刻窥视。
    「方才要的已下单了。」左不过道。
    她付了款。
    「其实。」郑情同看着镜头:「我有些……」
    想你。
    撒娇是想念具象化的表现,她不擅长诉说想念。
    于是:「我有些……」
    左不过淡静地候,在等她说么?应许未有,她为人情感薄,纵然偶尔戏谑,气氛静却是理所应当。
    同她静了片刻,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未加任何修饰,是女人的手机铃声,被拨的是普通电话,并非微信电话。
    左不过道:「工作电话,挂了。」
    郑情同踩了下启动杆,急切地发动引擎:「……不要挂电话!」
    挂字起高,话字飘忽不定,加了一阵气,她叫破音了,情长的眉目注视着她,喉咙收了收,像是刚变好声,掌控不住喉咙,斯文地讲:「不好意思。」
    「我叫太大声了,你先接。」
    左不过靠近了些,镜头内,乌发的女人拿起手机,将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