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的神色有些苦闷：“可是……妈妈不会接受爸爸的追求。”
    呦呦不解地歪着小脑袋：“为什么呀？”
    陆聿无法对呦呦回答。
    因为，施宁发过誓，永远不会原谅他。
    因为他的疏忽，差点害死了小妄。
    甚至因为她当时陷于严重的抑郁症里，对他产生了许多极端的想法，甚至分开后也不准他接触小妄。
    她甚至怀疑他是因为不喜欢小妄，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可是……他并没有不喜欢小妄。
    只是因为施宁怀第三胎的时候，他心里不忍，孕期那几个月显得过分紧张了。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陆聿没有回答，呦呦也没有多想，她只是严肃又坚定地鼓励着他：“爸爸，要加油鸭！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
    “重新开始，要向前看！”
    “连旺仔哥哥都去了新学校开始读初中啦！”
    “爸爸要勇敢一点，勇敢追求妈妈！”
    女儿又甜又暖的小奶音，一字一字捶在陆聿的心上。
    是啊……小妄并没有死，他还健健康康地活着，都已经长到十三岁了。
    陆聿隐隐获得了一些力量，至少，不像刚才那么沮丧无力了。
    呦呦又用她软乎乎的小脸蛋，蹭了蹭爸爸的肩膀：“而且，爸爸妈妈现在有呦呦啦！呦呦从六年后来了这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咯。就像陆砚哥哥说的那个什么蝴蝶……蝴蝶效应一样！”
    陆聿看着小太阳一样的团子，心情因为她的话，越来越趋于振作。
    是的。
    蝴蝶效应，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聿捏了捏团子的小肉脸，声音幽静沉稳：“嗯，谢谢呦呦，爸爸会勇敢的。”
    呦呦攥着两只小拳头，上下挥舞，做出奋斗的动作：“冲冲冲！勇敢粑粑，不怕困难！”
    陆聿忍俊不禁，眼底无限温柔。
    呦呦却很认真地想着，她一定会帮助爸爸追妈妈，她会成为一枚合格的爱情小间谍，随时给爸爸递情报，芜湖冲鸭~
    次日清晨。
    陆聿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服，白底浅灰，出现在工作人员面前时，他们都眼前一亮。
    “呀，陆总这么早就起了？”
    “陆总今早好像比昨天更帅了！”
    “穿运动服更年轻了！天，您和施宁姐这种不老神颜，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可怎么活啊。”
    陆聿只是笑笑，很麻利地干起活来。
    早餐的食材是按照每组家庭起床时间发放的。
    起得越早，获得的食材就越丰盛，只不过昨天并没有通知大家，所以目前嘉宾们大多都还在呼呼大睡。
    陆聿提着早餐箱，环视了一圈，只看到苏礼航正在洗漱。
    他顺便将苏礼航早起第二名的早餐箱也带了过去。
    苏礼航有些受宠若惊：“陆叔，您起这么早？怎么还帮我抢早餐了，真是不好意思。”
    陆聿语气很客气：“早餐是根据起床时间发放的，我只是顺手帮你带过来，顺便……可能还得借用下你家的厨房。”
    苏礼航看了眼旁边那台印着呦呦q版照片的房车，猜到陆聿应该是怕吵到呦呦他们休息。
    他笑着道：“求之不得呢，您就在我这儿弄吧，反正我和贝贝早就醒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聿干起活来很是麻利，条理清晰，东西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房车的厨房很是简易，不过就是从车子尾巴后面拉出来一个台面，当做桌子，上面放着电磁炉和平底锅。
    但陆聿动起手来，颇有几分大厨的姿态。
    把刚刚打扮好的贝贝都给看得一愣一愣的：“哇，呦呦爸爸好会做吃的！香喷喷的！”
    贝贝和苏礼航眼睁睁看着他做了一份滑蛋虾仁芝士吐司、一份香煎午餐肉芝士可颂、煎了一份蔬菜鸡蛋饼、还做了几个牛油果金枪鱼贝果、顺手还煎了一份锅贴……
    贝贝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苏礼航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苏礼航一脸震惊：“我本来以为自己还算是会做饭的……和陆叔一比，我做的那是饭吗？那顶多就是能吃而已。”
    贝贝小手抓着陆聿塞给她的滑蛋虾仁芝士吐司吧唧吧唧大快朵颐，嘴里含含糊糊怼自家顶流爸：“爸爸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陆聿却觉得没什么，很淡定地说：“早餐就随便弄弄，你们年轻人都忙，没时间也没经验，以后自然就都会了。”
    早早赶来看直播的观众都在疯狂土拨鼠叫——
    【好好吃啊看起来，晚餐吃得太早了，睡醒饿得我前胸贴后背】
    【这叫随便弄弄？陆总您是在凡尔赛吗？？】
    【天呐，我要羡慕死施宁了，长得又帅还掌管着一间上市公司，说话又温柔，还会做吃的！这是什么全能十美老公啊？】
    【脑补一下施姐姐每天从丝绸大床上起来，伸一下懒腰，就有英俊高大的亲亲老公端着托盘把营养早餐送到床上……】
    【太幸福了呜呜，这就是人间真实的豪门偶像剧吗？】
    贝贝把嘴巴都炫满了，苏礼航起初还不太好意思吃。
    后来在陆聿的催促下，终于也忍不住口腹之欲了。
    他红着脸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陆叔，您做的早餐看着太让人有食欲了！”
    陆聿自己拿到的食材是最丰盛的，但他显然也并没有计较，直接和苏礼航家的食材混在一起用了，弄了很多足够许多人吃的分量。
    然后还他洗了一小碗蓝莓和一小碗车厘子，全都收拾妥当，才走回自家的房车。
    施宁和呦呦也已经起床了，母女俩洗漱换衣服，施宁还要化个淡妆，她们并不知道节目组的发放食材规则，更不知道陆聿已经弄好早餐了。
    陆聿上了房车，见施宁已经收拾穿戴妥当，他才走到里面，温声道：“早餐好了，过来吃吧。”
    施宁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低声道：“稍等一下，我给呦呦扎下头发。”
    陆聿见她手里还在拿着化妆刷，便直接把还有点犯困的小团子抱起来：“我来梳吧，你先忙，慢慢来，不着急，早餐的食材还有剩，如果凉了我再弄新的。”
    呦呦昨天睡得有点晚，这会儿还有点迷糊，被妈妈抱着洗了脸，换上了一条浅粉色的小毛线裙，下面配的是白色的棉裤袜。
    她睡得小脸也粉扑扑的，小脑袋耷拉着一点一点的，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愈发像只贪睡的粉色小猪。
    陆聿拿着梳子，动作轻缓地帮她梳顺软乎乎的头发，温声问：“呦呦今天还要扎小揪揪吗，要不要换个别的发型？爸爸看别的小姑娘都经常换发型。”
    陆聿的原则是别的小朋友有的，呦呦当然也要有。
    他在看过第一期真人秀时，看到贝贝和玥玥都经常更换各种各样好看的发型，便去小蓝书上搜了搜，有很多教程，他记性好，看一两遍就会了。
    呦呦还懵懵地，含糊地应道：“发型……好看就行，呦呦要梳最好看的辫辫。”
    “好，爸爸给梳辫辫。”
    陆聿第一次亲手给呦呦梳头发，小团子细软的发丝被他攥在手里，心都是柔软的。
    他导出脑中的记忆，按照记忆尝试还原视频里的发型。
    头发后面分成交叉的线，左边上面一条小麻花，下面一条小麻花，右边同样，然后上下交叠在一起，最终绑成了两个垂在下面的编发小揪揪，活脱脱一个精致可爱的公主头了。
    呦呦照了镜子，看着镜中过分好看的新发型，大眼睛才亮起来，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困意渐渐没了：“哇！这是爸爸编的？爸爸也太厉害了叭。”
    又是漂亮的公主头，又在下面保留了她最爱的小揪揪，呦呦满意极了。
    陆聿微笑：“喜欢就好，快吃早餐吧，妈妈应该也饿了。”
    施宁方才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陆聿耐心地给呦呦梳头发，又看着他和女儿亲昵的互动，画面如此美好。
    她心里若说毫无起伏，是不可能的。
    曾经……她多少次幻想这样的画面，多么渴望和陆聿拥有一个小小的女儿。
    总觉得上帝好像在跟他们开玩笑。
    十年前就已经结束的一切。
    到了今日，竟然真的赐给他们一个呦呦。
    陆暃是被陆聿给叫醒的，“醒醒，不早了，去洗脸吧，呦呦要吃早餐了。”
    陆暃睡的是车子中间的公共区域，白天收拾好就是餐桌和沙发，晚上铺平就是沙发床。
    陆暃顶着鸡窝头，一边挠头一边打哈欠：“好香啊，什么味儿？”
    吃饱喝足的贝贝已经窜进房车来找小姐妹玩了。
    她一脸满足地说：“呦呦，你爸爸做的早餐好好吃啊，你怎么起这么晚？”
    身后的苏礼航直接将餐盘给端了上来：“外面有风，我怕早餐凉了，各位快趁热吃吧，陆叔一大早就做了这么多。”
    施宁看着眼前热闹的画面，心绪起起伏伏。
    陆暃最喜欢吃锅贴了，直接抓起来就往嘴里炫。
    呦呦嫌弃地瞅着他：“哥哥，你刷牙了吗？”
    陆暃一顿狂炫：“科学证明，吃完早餐再刷牙才是最健康的！”
    陆聿拿了个小托盘，将几种食物各取了一点，放在盘中，还不忘加上蓝莓和车厘子摆盘。
    他端着托盘走到施宁面前，温声道：“吃饱一点，旅行辛苦，吃饱了才有精力。”
    施宁看着面前的托盘，手上微僵，表情也有点不自然。
    好在车内气氛很活跃，呦呦和贝贝叽叽喳喳。
    陆聿没有多言，把托盘放下，帮她准备好餐具，便又起身去温了两杯牛奶，给施宁和呦呦一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