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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默契?

      钟鍠站在一幅水墨画前,画中却只有一片竹林,中间空无一物。
    他瞇起眼紧瞪着,手中的火不敢灭,并警惕的注意着週遭动静。
    而在几分鐘以前,这幅画是这样的??
    来到白隐办公室的喻禔溪和韩褚,正巧碰上欲要奔出的钟鍠。
    「发生何事了?」喻禔溪瞧着他难看的脸色严肃问。
    「正要找你,白??」钟鍠话未说完,注意到了喻禔溪身旁的韩褚,不禁又皱眉问,「你这又是带什么人来了?」
    喻禔溪指着他说,「韩褚,非暘的朋友。」
    「所以?」钟鍠瞇眼挑眉。
    喻禔溪耸了耸肩,「没所以,快办正事要紧。」
    「你??」钟鍠气的用手指指着他,忿忿一转身,压下怒气先处理眼前的麻烦事。
    当两人随着他来到墙面前,同样表露出惊诧的神色。
    「这都什么??」喻禔溪斟酌了下说词,沉声骂了句,「变态行为。」
    韩褚不发一语,他细细的看着这些照片。
    照片中,有少男也有少女,有几张看起来是偷拍的,有些则是大方的对着镜头笑得开怀。
    虽然这群人的相貌不一,但肯对着镜头被拍下的,大多长相为中等以上,在人群中是受到瞩目的类型。
    「这位老师还真会挑。」
    喻禔溪唏嘘了下,接着目光下移认出了王瑀,在她的照片下还黏着一张死后变成白骨的相片。
    同其他人一样,照片下方同样黏贴着被取出的器官照片,大多为心脏、手指、舌头这一类的器官。
    「这些被害者我认得,在失踪资料中有他们的照片,竟然都??」钟鍠咬牙切齿,简直想将人挫骨扬灰才得以洩恨。
    「有够残忍。」喻禔溪拧眉,视线转向韩褚精緻的侧顏问,「你认得这群人吗?」
    韩褚頷首,「嗯,认得部分,而且我大概可以分得出来,被偷拍的,和正大光明被拍的,这两者之间有何差别。」
    「说来听听。」
    韩褚细长的手指,一一指着着其中几位,「被偷拍的曾经都欺负过非暘,而正大光明被拍的,大概是被白老师诱拐当情人,我曾见过这位女同学在楼梯间向他告白。」
    喻禔溪挑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啟唇,「这解释蛮合理的,但他这行为怎么没被家长举发?」
    韩褚耸肩,「不是失踪就是死了,况且他似乎蛮会诱惑人心,大概有什么办法一手遮天?因此我当时很警惕非暘和他独处。」
    「确实,这些失踪者的状况蛮不寻常的??」喻禔溪在办公室间走动,仔细覻着每个角落,低声呢喃着,「无论如何,现下得先找到他创造的幻境,非暘应是被他掳走了。」
    「队长,我方才发现一物,也许能进入幻境。」钟鍠带着喻禔溪来到一幅长条水墨画前,他指着画说,「我觉得这隻白虎很有问题。」
    喻禔溪瞇眼盯着上头那栩栩如生的白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见了低吼声。
    「这隻白虎??会发出声音?」
    身旁的韩褚有些诧异的开口,证实了喻禔溪没有听错。
    「没错,我也听见了。」钟鍠蹙眉,「所以才觉得这幅画有问题。」
    「既然是活的,我试试看电能不能使牠害怕。」
    喻禔溪话方落,右手聚电,接着手指朝向画里的老虎一点,电流窜入,诡异的是宣纸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依旧完好如初。
    唯独里头的白虎,表情变得更加兇恶,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微微颤抖。
    「看来,有受到影响呢。」喻禔溪见状乐了,他稍稍后退并对着钟鍠说,「换你试试,也许牠更怕你的火。」
    钟鍠闻言大步上前,眼神一凛,二话不说右手心聚火,化成了一隻白虎飞去,「白虎锋应出,给我化成灰。」
    当火燃烧到画上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宣纸虽然依旧没受损,里头那隻白虎的身上却着火了。
    黑白水墨的火焰渐渐燃烧了牠的身子,很快地就化成了一团灰,风一吹便散落至旁侧竹林间,画面中央顿时成了一片空白。
    三人备感惊奇的望着,喻禔溪率先出声,「钟鍠,真不愧是你。」
    「废话少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韩褚二话不说的走上前,直接伸手往画上一放。
    后方两人还来不及阻止,他便化成光影进入了水墨画里。
    喻禔溪:「??」
    竟然还有这操作?这人也太大胆。
    「他这是为爱拼命呀。」喻禔溪忍不住对韩褚发出讚叹。
    「嘖,这分明是为爱作死。」钟鍠倒是挺不屑一顾。
    喻禔溪拍了拍他的肩,「你这直男呀。」
    不待钟鍠反应,他紧接着又说,「这里交给你掩护,万一有什么状况赶紧救援。」
    尾音方落,他亦进入了画中。
    钟鍠无语地瞪着前方,接着两手火焰再起,对着水墨画不敢掉以轻心。
    过了一阵子,喻禔溪等人依旧没出现,他有些按耐不住想进入时,尤洵的声音唤住了他。
    「鍠哥,你没事吧?」
    钟鍠回首,见尤洵自门外奔入,一脸担忧。
    「我没事,倒是你去哪了?」钟鍠微蹙眉疑惑问。
    尤洵一脸无奈,「我想去救你,却被突然出现的诡异黑洞给引了进去??当我发现时,已身在亡者凝聚的空间中,他们一个个表情怨恨的瞪着我。」
    钟鍠瞠大眼,「你这是进入幻境了?」
    「应该是,但怪的是,他们却只能杵在原地无法动弹,我试着和他们沟通,他们却好像也听不见,于是我想了个办法,便离开幻境了。」尤洵细细解释着。
    「什么办法?」
    「很简单。」尤洵垂眸,心有馀悸的又说,「但得下很大决心??」
    钟鍠望着她,「什么意思?」
    尤洵抬眸,眼神转为幽暗,「我得杀了自己,也许他们是把我想成仇人了。」
    钟鍠沉默了一会儿,眼底揉进了心疼,温声对她道:「对不起,没能及时去救你??还好你无事。」
    尤洵这一听目眥皆红,朝他轻点了下头,不再多言。
    两人一同把视线转回到水墨画上,钟鍠边向她解释方才的状况,边加强了掌心的火焰,对准竹林试着燃烧。
    竹子随风摇曳,落下片片竹叶,围绕在这几人的周身,形成一股肃杀之气。
    喻禔溪手握竹子,那气势像是在握剑,恢宏的叫人不敢轻视。
    「白隐,要杀你之前,我得先搞清楚一事。」
    白隐没有接话,示意他继续说。
    「你在这之前的犯案都隐藏的极好,为何这次让王瑀的白骨随意丢弃在河畔桥下,目的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
    白隐这一听表情明显僵了下,他飞快的回想了下,为何萧非暘会知晓他杀了王瑀,要不是过度关注王瑀,就是他的作案已曝光。
    当时没太深入思考,经喻禔溪的再次提问,他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我不可能会做如此轻率之事。」白隐表情变得有些挣拧,恨恨回答。
    喻禔溪饶富兴味地凝睇了他几眼,勾起轻蔑的浅笑说着,「喔,看来你被陷害了。」
    白隐一听怒气更是高涨,「一定是你们做的。」
    「不管是谁,我迟早还是会揪出你。」喻禔溪将手中的竹子转了一圈,尖端对准白隐,霸气十足的又道了句,「准备受死吧。」
    白隐袖子大挥,竹林间出现了好几双金色眼眸,以及叫人战慄的低吼。
    「小朋友,去后面待着。」喻禔溪话说完,人已上前。
    「耍什么帅,找死啊。」萧非暘见他这模样就觉得烦躁,他转头叮嘱韩褚,「小褚,那位伤患麻烦你照顾下,千万别过来。」
    「非暘,等??」韩褚话都还没道尽,萧非暘已跟着喻禔溪上前攻击飞跃而出的白虎群。
    他握紧拳头,儘管无比担忧却什么也无法做,一股惆悵无奈涌上心头,细声骂了句,「你这傻瓜。」
    韩褚侧头,垂眸忘了眼躺在地上的陶阜,隐在眼帘下的双瞳转为淡然。
    陷入激战的萧非暘和喻禔溪,专心的打着前方虎群。
    喻禔溪灵活地转动竹子,一下、两下、三下,力道之大却又施力点抓得刚刚好,竹子全然没有断裂的跡象,坚固的像是里头为实心,将白虎直接打趴在地。
    他同时施展异能,电流窜过虎身,让牠们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另一边的萧非暘,儘管没有喻禔溪的怪力,依旧可借力使力,当白虎扑上来时,他压低身子闪过,并脚步轻盈的绕至白虎身侧,抓准时机将竹子刺入虎身里,同时间施展异能使其爆炸。
    白虎瞬间被炸成一团灰墨,随着风散去。
    萧非暘眼一沉,确定了白虎的型态,他站直身子,一手插口袋,下頷微抬,接着施展异能,让所有的白虎一个个爆炸。
    忽感背后一热,他不满的侧顏瞥了一眼靠在他后背的喻禔溪,「别靠近我。」
    「小朋友,你要爆炸也不提早说一声,万一我这张帅脸因此炸毁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得负责到底。」喻禔溪不顾眼前的危机,吊儿啷噹的痞样再次流露而出。
    「嗯,我会的。」萧非暘往前站了一步,扬起一边嘴角,嘲讽一哂,「好好的跟你断绝往来。」
    「唷,这么狠。」喻禔溪笑得开怀,回身步至他身旁,「可惜了,我不会给你这机会。」
    萧非暘没得再回嘴,前方的白隐型态再变化,一隻极大的白虎出现在两人面前。
    「我的好非暘,乖乖回到我身边。」
    「休想。」两人异口同声啟唇。
    不知打来的默契,萧非暘和喻禔溪摆出了一前一后的作战姿态。
    「非暘,交给你了。」喻禔溪牛头不对马嘴的落下这句。
    该死的,萧非暘竟然听懂了,嘴唇翕动几下才闷闷回了句,「??我知道。」
    喻禔溪嘴角幅度增大,他握紧拳头加强电流,脚尖一点跃起,朝着白隐使劲挥拳。
    「去死吧!」
    两人那诡异的默契再次上线,共同喊出声来。
    白隐张开大嘴,尖锐的牙齿朝着喻禔溪的拳咬去。
    萧非暘见状,心跳猛漏一拍。
    千钧一发之际,喻禔溪使用瞬移来到他的后背,狠狠的打在他的背脊。
    白隐发出一声哀鸣,他摆动身子试图将喻禔溪甩下。
    化为白虎型态的他力量增强,对于电流也较能忍受,虎爪用力拍向跃下的喻禔溪,差些划伤他的肌肤。
    萧非暘虽然有利用竹子引发爆炸,但对于白隐来说,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你们就这么点能耐?」
    喻禔溪从容一哂,「没,试试水温而已。」
    接着又是一阵过招,虎爪总是差些就能伤到喻禔溪,他却都能轻易闪躲而过。
    白隐开始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