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来，沈遥川操控着轮椅来到他的身前，朝他伸出一根手指，“醒了？”
    棠鲤顺势将小脸在那手指上贴了贴。
    沈遥川的手指上面有许多茧子，蹭在脸上酥酥麻麻的，但并不扎，反倒像挠猫下巴似的十分舒服。
    给你蹭蹭好运。
    可别再被研究所那群人欺负了。
    盯着鼓起一小团儿的脸颊，沈遥川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浅笑。
    小家伙……与他越来越亲近了。
    沈遥川顺势朝他张开手心，棠鲤眨眨眼睛，在沈遥川期待的注视下爬了上去，一动不动地抱着他的拇指，十分乖巧。
    沈遥川一手托着小鱼，一手拿着小鱼缸，操控着轮椅朝客厅走去。
    隔老远棠鲤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沈遥川是我遇到的宿主里面手艺最好的了。”
    系统话里有话：【父爱可是很沉重的】
    棠鲤：“？”
    系统：【您会明白的】
    系统：【温馨提示：距离八点直播还有不到30分钟，您最好提前一点儿开播】
    就在这时，沈遥川将小盒子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并将棠鲤给放在了里面的玩具鸭鸭上面。
    棠鲤这才发现——这个桌子好像是新买的，来的那天并没有见到。
    桌面铺上了与他尾巴颜色一模一样的浅橘色桌布，桌布边缘是复古的蕾丝，很漂亮。
    以前人鱼湾的小人鱼尾巴都是亮闪闪的金色，唯独他是“暗淡无光”的浅橘色，也一直无法幻化出双.腿，这一度让他自卑了好久。
    可沈遥川不仅不嫌弃，还将家中软装的颜色换成了浅橘色……
    说不感动是假的。
    棠鲤感动地吃完了一整个虾饺。
    虾饺的皮揉进了切碎的海藻，馅儿里是虾肉和嫩鱼肉，一整个下肚棠鲤就饱了大半。
    坐在玩具小鸭身上拍着小肚子，棠鲤目光落到一旁的彩色糖果上面，糖果纸闪闪亮亮的，各种口味都有。
    什么时候买的？
    给他买的吗？
    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吃着晚饭的沈遥川目光时不时落到小鱼身上，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笑道：“想吃糖？”
    棠鲤眼睛微亮，尾巴轻轻拍打水面。
    来些饭后甜品也不是不可以……
    沈遥川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并当着他的面将糖果全都收了起来。
    崽子还太小了，吃这种糖果容易卡着，不能给他吃，等晚点儿再给他一个奶嘴哄哄。
    眼神逐渐暗淡的棠鲤：“？”
    系统：【他怕您卡着】
    棠鲤：“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解释？”
    系统：【因为您现在听不懂人话】
    沈遥川本就话少，能与棠鲤讲那么多话已经很难得了，况且他现在正在吃饭，看他的样子，吃饭的时候是不喜欢说话的。
    棠鲤：“……”
    虽然系统说的句句属实，但棠鲤还是有些莫名的小憋屈，整条鱼往鸭鸭上一趴，小尾巴轻摆，连带着鸭鸭一起转了个面儿，背对着沈遥川独自思考起了鱼生。
    连正常的交流都不行。
    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系统：【距离八点还有十五分钟】
    棠鲤：“……”
    谢谢，更郁闷了。
    沈遥川将他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
    小家伙这是……因为没给他糖吃生气了？
    沈遥川当即放下筷子折回卧室，将今天买的糖果奶嘴全都拿了出来，放到他的跟前任他挑选。
    棠鲤眼睛微眯，小尾巴轻摆，又转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沈遥川。
    他现在只想一条鱼自闭会儿。
    不想被打扰。
    “不吃糖么。”
    棠鲤尾尖轻拍水面。
    “不吃这个糖…想吃之前的糖？”
    棠鲤尾尖又拍了一下水面，顿了顿，又拍了一下。
    这是糖的事儿吗。
    “糖？”
    棠鲤尾尖不耐烦地拍打水面。
    “糖糖？”
    这个攻略对象怎么这么粘鱼？
    就不能自己先好好把饭吃完吗？
    第15章
    “以后就叫你糖糖好不好。”沈遥川抬手戳了戳柔软的后脑勺，小家伙对“糖”这个字好像有些比较特别的反应。
    棠鲤浑身一僵，总算反应过来了沈遥川的意思。
    糖糖……棠棠……
    还真被他给歪打正着了。
    棠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了。
    系统：【您要不还是理一理他，不然他可能要一直黏着您，影响您待会儿开直播】
    确实。
    每次直播间的弹幕里都会有人提到沈遥川，说他长得好看，说希望能看到自己与他互动。
    只不过那会儿他还没有完全破壳，别说互动了，那群人就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
    真说起来……今天还是他第一次露脸直播。
    怪紧张的。
    系统：【加油宿主，没有人能拒绝可爱鱼鱼！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冲鸭！】
    “……”
    棠鲤磨磨唧唧地转过身。
    沈遥川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捧着糖果奶嘴的手就在他的身前，见他转身，那双深蓝如墨般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些。
    明明平日里冷得跟个大冰块似的，一见到幼崽却像是变了个人。
    算了算了。
    自己的攻略对象……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棠鲤尾尖轻轻晃动，抬手拿起一个最靠近自己的奶嘴放入口中，当着沈遥川的面嘬了几下。
    是桃子味的，很有夏天的感觉，可惜现在已经秋天了。
    【幸运币+1】
    “喜欢吗？不生气了？”沈遥川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轻而温和，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沈遥川笑起来格外好看，就像是凌冽的冰川一下子全都融化，融成了一滩温柔的湖，平时笑的不多，恰巧都被棠鲤瞧见。
    棠鲤见状拍了拍他的手。
    他哪儿是那么小气的鱼。
    更何况他也没有生气。
    快去吃饭吧。
    吃完回卧室休息，他正好开直播。
    沈遥川平时睡的都很早，大概九点左右的样子，吃完饭洗个澡，躺在床上看一会儿光脑就差不多到点了。
    到时候开了直播，沈遥川也不会醒着出镜太久。
    虽然不知道观看他们直播的到底都是群什么东西，系统说是另一个维度的“观察者”，永远不会与他们这个维度相交，但莫名其妙被一群生物看到自己每天的日常生活，如果他是沈遥川，估计会不开心吧。
    所以他打算所有的直播都等沈遥川睡觉的时候进行，这样也算小小地保护了他的隐私。
    沈遥川睡觉十分安静，呼吸很浅，常年的军队训练让他养成了整晚都不翻身的习惯，几乎直播一个晚上他都不会移动分毫，那些“观察者”除了欣赏这张脸外也看不到其他什么东西了。
    这次直播他决定一直开到明天早上四点，一块儿将明天的4h直播时长挂完。
    见小家伙应当已经不生气了，沈遥川放下奶嘴，折回桌前将剩下的晚饭迅速解决，又在棠鲤的注视下……拿出了今天买的那些小裙子。
    正在嘬着奶嘴思索今晚直播的时候要躲在哪片贝壳里的棠鲤：“……？”
    系统叹了口气：【父爱是沉重的】
    棠鲤下意识卷起尾巴，惊恐地问系统：“这些衣服是给谁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