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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过赚这么多钱 第4节

      小琴不敢看叶昭,只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宝宝,微微噘着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列车长打量着穿着打扮都很寒酸的姐妹两个,特别是小琴,因为都是捡姐姐衣服穿,膝盖的地方都快磨破了。
    “硬座没有了,补无座票吧,到广城半票7块2毛。”
    叶昭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列车长叔叔,您确定我妹跟着我去深城,不需要边防证,是吗?”
    列车长看向叶昭,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满十六岁不需要,你有就行。”
    叶昭没有边防证,但她有户口本,她是深城户口,不需要边防证。
    这绿皮火车开得很慢,要明天中午才能到广城,站票太累了,看着小琴那疲惫的样子,叶昭也不想省这个钱,她问:“有卧铺吗?”
    “你要换卧铺?”列车长再次打量她,提醒道:“卧铺贵。”
    “您帮算一下多少钱。”
    列车长板着脸在算票价,叶昭脑子转得很快,她先卖了个乖:“叔叔你看过电影《牧羊人》吗?你长得跟里面的男主角他爸很像。”
    列车长咧嘴笑了,“我有这么老吗?”
    叶昭摇头:“不是老,是帅,男主他爸比男主角帅!”
    比男主还帅?列车长听了叶昭的奉承话,眉毛都飞起来了,但他还不能表现的太高兴。
    “来,先补你妹妹从宛城到这里的站票,然后再补卧铺票,都给你算的半票。”
    叶昭见列车长语气比刚才缓和了,又小声试探道:“叔叔,我带的钱不多,能不能给我妹买一张半价的卧铺,然后把我的硬座票换成站票……”
    她和妹妹都瘦,两个人挤一张卧铺,完全没有问题的。那留着硬座也没用,不如换成站票。这是性价比最高的一个方案了。
    在火车上,从硬座换去卧铺并不容易,但要想从硬座改到无座票,那是反向操作,更是难上加难。
    “我爸妈在工地搬砖,也赚不了多少钱。您能帮帮我们吗,叔叔。您一看就是个大好人。”叶昭浅笑的样子,不止漂亮,还阳光。
    列车长天天在火车上呆着,见的可怜人多了,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但长那么好看,嘴巴那么甜的小姑娘,他还是头一回见。还说他长得像电影里的明星?嘿!
    “行吧行吧,尽量给你们安排一个下铺。我等会儿跟列车员打声招呼,你晚上可以到硬卧车厢跟你妹妹挤一挤。交钱吧,补25块8毛。”
    “谢谢叔叔。您真是活雷锋,大好人!”叶昭把钱补齐,然后带着小琴直接去了硬卧车厢。
    姐妹两个都没有行李,叶昭上车前只买了块面包和一瓶水,她把面包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你怎么跟过来的。”
    小琴吃着面包,小声回答:“我看到了姐姐的火车票。”
    “那你怎么上的火车?”
    “我牵着别人的衣服……”
    看着老实巴交的,还挺机灵。
    叶昭暗暗叹了一声,只能先带她去深城了。
    火车在一个小地方靠站,有人在窗户外敲窗户卖吃的,叶昭买了一份炒饭,还要了两个卤鸡腿,两个茶叶蛋。
    小琴在边上咽着口水,“姐姐,还是不要买了吧。”
    她虽然也想吃鸡腿,但更怕姐姐一口气把钱花完,下一顿就饿肚子了。
    叶昭今天早上从她爸钱夹里拿了两千元,然后取了存折里的四百多,现在手上有两千四百多元。在这个年代,这是笔不小的钱了。
    “快吃!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喝凉水。”叶昭笑着吓唬妹妹。
    小琴大口吃着鸡腿,只要跟着姐姐,就算去要饭喝凉水她也愿意。
    吃了晚饭,叶昭又眯了会儿,大概八点的样子,听到广播报站,已经到省会了,列车即将在省会火车站停靠十五分钟。
    叶昭爬起来吩咐小琴:“你在这儿等着姐姐,不要乱走,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火车到站,叶昭下车在旁边的小卖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二伯接的,二伯听到她的声音,马上惊问:“你在哪儿?!”
    叶昭没有直接回答,只问:“我爸呢?二伯你叫……”
    她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二伯娘已经抢了电话,“叶小昭!你这个兔崽子,我的存折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叶昭:“我只拿了我自己的。”
    二伯娘气道:“你撒谎!你在哪儿?是不是在你同学家里?马上就给我滚回来!”
    叶昭:“二妈,你怎么不问问小琴呢?”
    二伯娘:“还用问?你们两个赶紧滚回来,看我不剥你们一层皮!”
    叶昭轻飘飘地道:“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我告诉你存折在哪儿。你让我爸来接电话。”
    这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啊,二伯娘拍了拍大腿:“造反了是不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哎哟,气死我了,三叔你这女儿你带走,我养不了了。”
    空了一会儿,叶定国终于来接电话,他声音比二伯娘冷静多了。
    “你拿走户口本,拿走我钱包里的现金,你想干什么?”
    还是她爸会抓重点,会聊天。
    叶昭依然是那句话:“我要读书。”
    叶定国:“我没有不让你读书,我是让你自己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料子,你偷偷拿走户口本,你就是在要挟我!”
    叶昭很平静:“我没有要挟,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读书,我要参加明年的高考。我拿走的是我的户口本,然后拿走了你应该给我的生活费,仅此而已!你要是觉得给2000太多了,等我有钱了还你。”
    叶定国竭力压着一肚子的火,“你高考也要等到明年才需要用到户口本,现在你拿走户口本是想干什么?你就是故意不让我和你白阿姨去领证,是不是?”
    叶昭笑了一声,丝毫不回避:“对啊,我是故意的。”
    叶定国终于压不住怒火了,他骂道:“混账!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我多少事情要忙,回来一趟多不容易。你立刻把户口本给我拿回来。”
    “来不及了,我今天一早的火车,明天就能到深城。”
    “什么?!”叶定国炸了,他们一直以为叶昭是躲同学家去了,谁能想到她胆子那么大,竟然反向逃跑,跑他地盘去了。
    “你去深城做什么?!”
    “我回自己的户口所在地读书啊。”
    叶定国:“你疯了!”
    叶昭:“嗯。你就当做我疯了吧。明年高考,我要考得比白露好!我回我的户口所在地读书高考,也请她回她的户口所在地读书高考,这样大家公平!”
    “幼稚!你现在下火车,马上买返程票回来。”叶定国警告,“你不要浪费我时间,否则……”
    “否则什么?”叶昭直接打断:“做梦呢,让我回去。这么说吧,我不在乎你跟不跟白阿姨结婚,但我很在乎,白露会不会在你们结婚后获得我得不到的好处,起码高考结束之前不行,高考结束后随便你。户口本我是不会给你的。”
    叶定国被气疯了,他不明白小女孩的想法为什么这么癫狂不讲道理。
    他气道:“你想跟白露比,你配吗?你配不配?!你知不知道她模拟考多少分?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考多少分?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今天本来安排得好好的,全让你搅和乱了!不知天高地厚!你是怎么想的,你说说看?你为什么突然要跟白露比?你凭什么跟她比?啊?你高考要是能考得比白露好,我跪下来给你叫爹!”
    在一旁吃瓜不嫌事大的系统,被叶定国这言语刺激的兴奋地嗷嗷叫:“让他跪!让他跪!”
    叶昭对着电话那头,悠然自得地冷笑了一声,“知道了。我考的比白露好,你跪下来叫我爹……好呀,你别食言。”
    叶定国无能狂怒:“你他妈赶紧给我滚回来!”
    叶昭:“爸,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
    叶定国愣住了,他似乎在努力回想,叶昭是在哪一天出生的,那一天,他不可能忘记。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天,他颤抖地拿着剪刀剪断脐带,手上都是血,都是血,他不可能忘记。
    耳边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叶昭没等到答案,她直接把电话撂了。
    第4章 bking
    叶昭眯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卧铺床很窄,为了不挤着小琴,她轻轻转了个身向外躺着。
    列车上很安静,乘客都睡着了,满耳都是铁轨碰撞的声音。
    她一定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不想再回到原来的世界。
    不止是因为回去要做植物人,那个世界早已没有她留念的人和物,只有满满的不堪的回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五岁那年被送到孤儿院时的情形,所有的小朋友都躲着她,别人探窥的眼神里,转身就是关于她的闲话。
    她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可惜她温暖的家,在经济大萧条中被冲垮了。
    爸爸投资失败,最后孤注一掷,高利贷借款后高杠杆投入股市,结果血本无归,在跟妈妈激烈吵架后,爸爸精神崩溃,激情杀了她妈妈后自杀。
    而她目睹了全过程,小小的五岁的孩子,生长在爸爸妈妈爱的温室里,却眼睁睁看着爸爸一刀一刀把妈妈捅死。
    妈妈痛苦的想要伸手来抱住她的眼神,永远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爸爸妈妈吵架是因为她闹脾气摔了一只碗引起的,她想过无数遍,如果当时她懂事点不闹脾气,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他们不吵架就不会导致后面的悲剧。
    她愧疚自责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一开始想要欺负她的孩子们,后来都不敢来招惹她,因为她像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随时可能爆起,把人狠狠扎伤。
    但在孤儿院,在这个集体生活的大环境里,像一只刺猬似的活着,只会导致自己被孤立被歧视被边缘化,结果痛苦的也只有自己。
    等她慢慢长大,她开始懂得把身上的刺收起来,她变得温和世故,学会了察言观色,懂得讨好应该讨好的人,裹着一副假面皮生存。
    因为她成绩好,人也非常聪明,渐渐的大家越来越喜欢她,但她知道,这些喜欢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因素,她没有知心朋友。
    再后来,她开始跟自己和解,她家的悲剧来源于父亲的盲目贪婪和情绪失控,与她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她和母亲都是受害者。
    上大学后,远离了原来的生活圈子,她变得阳光,变得爱笑,对生活开始充满热情,但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出车祸后她变成了植物人。
    她双手轻轻揉了揉脸蛋,手上的茧子剐蹭着脸,原主看着娇嫩,但有一双干活的手,满满都是茧子。
    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原主,为了自己。
    第二天中午两点多抵达的广城火车站,广城离深城不远,这个时代还没有动车,短途火车也少,根本买不到票,叶昭早就想好了,坐长途汽车去。
    八十年代末的广城火车站混乱的全国知名,人员往来复杂,小偷小摸特别多。
    叶昭在火车上买了针线盒,她在半夜偷偷把两千多现金缝到两边裤脚上,她兜里现在只有一百多元做为零用。
    姐妹两个跟着人流走到火车站出口处,出口的旅客很多,做生意的男男女女也多,有不少人围上来。
    “买票买票,回收火车票。”
    “靓女去哪里?坐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