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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性 第19节

      夜晚被艳靡灯色点亮,锦竹轩门廊前更甚。
    时聆吃了一嘴晚秋的寒风,看见那台沉黑的库里南缀了数不清的雨珠,商行箴岿然于副驾外侧,为下车的女人撑开了伞。
    她曾在绘商二十六层的走廊上和商行箴并肩过。
    时聆又一次觉得商行箴扎眼了。
    他丢开腿上的书包,沉着下令:“周哥,靠边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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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把我丢掉
    锦竹轩采用新中式装修风格,店外侧沿墙根挖了一圈儿造景水塘,从一楼包间封闭的落地窗往外看,可以观赏到水塘中摆动的光写鲤。
    刚点完餐还没上菜,商行箴点开手机看列表的未读,任意抽取了几条回复,这时顶端弹出周十五的消息,他点进去还没看清什么,对方又立马撤回了。
    久久没看到上方有“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商行箴不耐烦,发过去一句:你能不能改改憋闲屁的习惯。
    结果对方秒回:抱歉商先生,我发错人了!
    室内暖和,顾清姿脱去大衣搭在靠墙的贵妃榻上,拨开落地窗帘,欣赏着被雨丝戏弄的光写,将长直发束成低马尾:“唉,还以为四点就能下班,谁知道还要过来陪领导吃饭,烦人。”
    商行箴也不见得有多情愿,更惦念在家里跟时聆隔着餐桌,对方不时勾一下他的脚腕,然后佯装惊慌地说“叔叔对不起”。
    他无心观赏窗外游鱼,钉在座位摆弄手机,说:“早吃完早回去吧,今晚睡个好觉,指不定假期哪天我又得让你回来加班了。”
    “资本家真会剥削人。”顾清姿回桌旁坐下,朝商行箴的公文包扬下巴,“谁信你单纯约我吃饭啊,那包里的是什么?”
    商行箴放下手机,盼了一天总算等来高权的消息,告知他齐文朗答应后天上午面谈,他放心了:“趁着菜还没上,我先跟你说说今天约你出来的重点吧。清姿,齐晟最近资金链紧绷,我决定拨一个亿给齐文朗过桥。”
    闻言,顾清姿神情一僵。
    在绘商,商行箴享有绝对控股权,而她是份额仅次于商行箴的第二大股东,同时作为公司副总,商行箴很多重要的事下决策前都会跟她商量。
    然而这件事才说了开头,她便万分不能理解了:“你认真的?当年齐晟怎么害绘商资产重组你忘了?你哥怎么被他们……”
    她尾音一颤,掩嘴看向了别处,说不下去了。
    商行箴将包间提供的餐巾纸推过去,无比镇静道:“我没忘,所以一直在伺机报复。清姿,我这里有个方案,你先听我说完,再定论可不可行。”
    伴着窗外雨声淅沥,商行箴去繁就简,把连夜在脑中布置的计划一一道明,刚好服务生推门上菜,他就边吃边说:“事关锐鑫银行的利益,高行长肯定会站我们这边。现在我不仅要把齐文朗搞定,我还要齐家所有人,包括整个齐晟成为陪葬品。”
    顾清姿还红着眼,但声音已经听不出哽咽。她低声道:“行箴……你太疯了,这盘棋太大了。”
    桌上只余残羹剩饭,商行箴放下筷子,端起茶壶续满杯盏,润过嗓子后靠回椅背:“怎样,你认为可不可行?”
    “可行是可行,在你这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行的。”顾清姿说,“可你还把程信的老总给搅进来了,他那人手段……”
    “程慕朝是巴不得我邀他一起看好戏。”商行箴惬意地跷起腿,“你还吃不吃?不吃我喊人结账了。”
    顾清姿摆摆手,她离开座位走到落地窗前,打算看看游蹿的光写平缓沉重的心情:“行箴,你比你哥嚣张多了。”
    商行箴不置可否地笑笑,按铃喊来服务生结账,刚要关掉手机,憋闲屁的周十五恰好发来消息:商先生,你吃完了吗!
    商行箴皱眉,回道:说了不用来接,我开了车。
    站在窗前的顾清姿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行箴,你过来看看。”
    商行箴循声望去,顾清姿指着窗外回头:“那是你家那小孩吗?上次在公司见过的。”
    这时周十五也憋够了:问题是时聆等不到您出来不肯走啊[大哭]
    商行箴怔了下,忙起身走到窗前,整面落地窗雨水蜿蜒,目之所及的景象都变得不甚清晰,可尽管外界被扭曲的光色模糊,离得近的都能勾出轮廓。
    饭店外墙根下的水塘不足七尺宽,水塘另一侧靠岸,时聆正举着伞趴在塘边的围栏上看鱼。
    商行箴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何心情,他乍然转身要走,思及顾清姿没开车来,他把自己的伞递给对方:“我的司机就在外面,让他送你回去,蓝色揽胜你认得吧?”
    顾清姿没见过商行箴这么急切的样子:“哦,认得。”
    她还没说完,商行箴捞起外套疾步离开了,边穿过饭店长廊边弹语音斥责周十五:“你怎么做事的,让你把人从学校接回家里,没让你把他送到饭店。”
    周十五惯会夸大其词:“商先生,是他自己哭哭啼啼说要来找你,我哪拦得住!”
    商行箴了解周十五的德行,但时聆前两天才被自己欺负得湿了眼眶,他不能太断定:“他在那儿等多久了?”
    周十五支吾:“从你进饭店的时候开始,我寻思他之前在公司楼下也这么等……我过去把他扛回来吧!”
    “用不着,你负责把顾副总送回家。”商行箴揣起手机,刚步出饭店门廊,就盛了满肩细雨。
    沿水塘外沿一路过去,到刚才的包间外侧,商行箴在时聆身后停下,想起自己刚才说要让齐家所有人为齐文朗的一朝失足陪葬,那时候他潜意识里好像没把时聆囊括在内。
    伞面不大,他硬挤进去,伸手扶上冰冷湿漉的围栏:“怎么不回家?”
    周遭冷风被他挡了大半,时聆在他的包围圈下很安逸:“来给你送伞。”
    “那走,”商行箴扳过他的肩膀,对上时聆平静的面容松了口气,想要把伞换到自己手中,“现在回不回家?”
    时聆撑伞的手一躲,看着伞骨的雨水坠落在商行箴的肩上:“我过来才发现你已经有伞了。”
    敢情自己从下车那刻开始就一直被盯着,商行箴说:“现在没有了。”
    “伞呢?”
    “借别人了。”
    时聆攥紧伞柄,抬头望进商行箴黢黑的瞳孔:“为什么要借给别人?”
    商行箴在谈判桌上一向游刃有余,此时却因此卡壳。他做好了被问“借给谁了”的准备,也酝酿好了“你很像在吃味儿”的回答,结果时聆跳了步骤。
    商行箴盯着时聆的眼睛,他的瞳仁颜色在夜灯映照下浅浅的,恍如再多的心思都显而易见。
    他直白而真诚地问“为什么”,像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何宁愿淋雨也要把伞让给别人,而不是咄咄逼人地追问、任性刻薄地不满。
    于是商行箴也把耐心值拉满:“因为她是公司副总,她要是淋雨感冒了谁来帮我分担工作,何况你不是来给我送伞么。”
    时聆仍侧着身把伞柄护在自己手里:“你不送她回家吗?”
    “让老周送。”
    “我的书包还在周哥的车上。”
    “作业今晚先不做,明天让他送过来。”商行箴顿了顿,“时聆,那也是我的车,不是他的。”
    “哦。”时聆想起今天还没喊商行箴,“叔叔。”
    “可以把伞给我没有?”商行箴伸出手。
    时聆说:“我想帮你撑着。”
    商行箴在两人头顶之间比划了一下:“等你再长十公分吧。”
    时聆把伞沿朝他那边倾一点,不想看商行箴的双肩被雨水溅得更湿:“叔叔,等你一顿饭的时间不能换来一次你背我吗,这样我就能帮你撑伞了。”
    商行箴读书时抄起家伙跟别班的刺儿头茬过架,在部队接任务时永远冲在最前头,二十三岁时绘商的重任落在他身上,他边读书边肩负,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执意要给他撑伞。
    外套抖开,他给时聆披上,转身背对对方蹲下:“行吧,到停车场也就几步路。”
    后背一暖,时聆覆上来,雨水砸在伞面声声清晰。
    时聆圈着商行箴的脖子,腿弯被勾住,他的双脚在商行箴的身子两侧晃,才不管自己的鞋子有没有蹭脏人家的衣物。
    他枕在商行箴的肩膀,距离近得他眨个眼,睫毛就会扫到对方的脸庞。
    “叔叔,”时聆用指尖拈去商行箴发丝尖儿倒映城市光影的水珠,像从他身上取走一盏灯,“你不能把我捡回家,又把我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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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先别激动
    这句话自时聆说完之后就一直盘桓在商行箴的脑海里,顺带的还有时聆说这句话时拂在他耳畔的湿凉气息。
    车辆驶入赋月山庄时雨已经停了,回家的时间比往常稍晚,孟管家让厨房重新热了菜,并亲自下厨为时聆做了热腾腾的牛奶南瓜羹。
    商行箴本来想赔时聆一顿饭的时间以弥补对方今晚遭受过的寒风,尽管他在饭店已经吃得很饱。但时聆看了看他衬衫上洇湿的双肩,拒绝得很委婉:“叔叔,我想要一只乌龟陪我吃饭。”
    挺离谱的要求,连孟管家都在一旁微微瞪大双眼,可从时聆嘴里说出来,商行箴却觉得合乎情理,毕竟这人连穿个香水都与众不同。
    他让孟管家把最不闹腾的那只捧过来,期间问时聆:“你怎么想出来的让龟陪你吃饭?”
    金钱龟被孟管家擦净放到桌上,时聆捏了捏它的脑袋,说:“因为它比淋雨的锦鲤珍贵。”
    商行箴感觉时聆有在内涵他,他撑着桌沿,问:“用不用把生态池挪到餐厅?”
    好一项大工程,吓得孟管家眼皮直跳,幸亏时聆否决了商行箴的提议:“不用,其实你也很珍贵。”
    商行箴又卡壳了,如果他和时聆中间横亘着一张谈判桌,他感觉自己拥有再好的口才也会被这个未来的小提琴手堵得无话可说,毕竟谁都会甘拜下风于艺术家的浪漫。
    相反孟管家听出时聆的言下之意:“商先生,小聆是希望你少加班,多回家吃饭。”
    商行箴扬眉:“那为什么现在不需要我陪?”
    时聆用摸过乌龟的手拽松了他的领带:“因为你淋雨了,要换一身衣服。”
    商行箴上二楼洗澡了,寒秋的气温对他来说没什么,他却在开了恒温系统的浴缸里泡足半个小时,直到壁架上的手机振动。
    他按下排水按钮,披上浴袍后接通来电:“抽出空了?”
    “稍微为兄弟你抽出了一点,聊完就跟老婆去看电影。”程慕朝很重情重义的样子,“说吧,什么事?”
    商行箴把今晚跟顾清姿说的计划原封不动给程慕朝又陈述了一遍,那边摩拳擦掌的同时又有些不解:“为什么我老婆要比我先出面?”
    商行箴道:“你的手段太臭名昭著了,齐文朗不是傻子,脑子一转弯就猜得出我们在联合搞他,你更适合在他黔驴技穷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
    “操,说得你自己好像很干净似的。”
    “不干净啊,”商行箴低笑了声,“对付齐家那帮小人就得使阴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