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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第36节

      年春花果然是疯了、傻了,楚志平自己的妻女没了,去养福团?不当亲爹,巴巴凑上去给人当二伯?
    大家都摇摇头,年春花见这群蠢货不懂,有些委屈,但转念一想,和蠢货计较什么呢?她兜里有票子比什么都强。
    她牵着福团,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队员们仍然在后面嘀咕:“这年春花怎么就觉得福团有这么大的福气,连亲孙女都比不过?”
    “还有那福团,这么小一个人,居然把家里的鸡蛋都吃空了?坐月子也就这个吃法吧!”
    “怪不得白嫩圆润呢?这个吃法哪怕是猪也吃圆了吧。”
    “这俩都古里古怪的,我反正看不懂!”队员们摇摇头,如是说。
    队员们各有各的不懂,聚在一起谈论会儿也回家了。只有楚家一些老辈子摇摇头,这年春花家,早晚要散!白佳慧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楚梨则拜托楚枫、楚深帮她保管自己找到的穿心莲,再和妈妈一起回家。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都早慧,她知道,现在只有楚枫、楚深愿意帮助她。
    他们三个一起找知了壳、摘穿心莲,曾经被哥哥们漠视的楚梨,心里被种下小小的温暖,她眼睛深处已经没有那么深的惧怕、孤寒,三个都被说没福的孩子,正一步步朝正确的轨道走去。
    秋收完成,队员们都累得狠了。
    哪怕是机器,还要上油呢,经过这么久的忙碌,人的骨头缝里好像都被榨干了,必须吃顿好的!
    所有家庭都为此做出行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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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吃肉
    夜晚。陈容芳家一片祥和。
    陈容芳在灶间忙碌, 楚志国则负责烧火。
    楚枫、楚深在一旁翻花绳儿,现在他们已经不用每晚编草鞋, 在昏黄的煤油灯下, 做着这个年代许多孩子都爱的娱乐活动。
    楚枫用小指分别挑起两边的细绳,往上一勾一交叉,便翻出个漂亮的花式儿。忽然, 她和楚深闻到一股猪油的香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看去,陈容芳抱起家里黑色的油罐, 用勺子在里面刮了一坨白嫩的猪油进锅。
    猪油一进热锅,就被烫化了, 滋滋地散发出一股香味。
    楚深说:“妈,你今天怎么舍得放这么多油?”
    陈容芳头也不抬:“这几天咱们都很累, 该改善改善伙食。”她眼里满溢上笑意, “咱家穷归穷,不能过得没一点儿奔头。”
    她变戏法似地掏出三个圆溜溜的鸡蛋, 在锅边轻轻一敲, 鸡蛋碎开流入碗里, 再搅拌成金黄色的蛋液。
    楚枫、楚深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今天要做鸡蛋吃?怪不得妈肯放这么多油。
    楚志国也笑着说:“这是你们妈用粮食去供销社换的,马上秋粮晒干就要发下来,咱家的债也能还清,日子过得没那么紧了。”
    陈容芳持家有道, 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 能把一整个家都操持得十分红火。
    曾经得罪福团, 也恰恰是因为想要细水长流, 说了句:“队里拨的粮食也要节省,饱一顿饿一顿不如顿顿有,现在哪家都要节省才能细水长流,而且,福团要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家里三个孩子,你要一样对待,她们才不会离心。”
    没想到,这就成了得罪福团的源头。
    香喷喷的炒鸡蛋做好,盛了一个大盘子,人人都能吃,陈容芳又做了两个小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幸福和乐地吃饭。
    这个年代的幸福就是这样,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所有人都得精打细算,才能把日子张罗得火红,才能攒下钱,像年春花家那样平日给个别人铺张的情况,找遍整个生产队也找不出来。
    年春花家。
    孩子们饿啊,饥肠辘辘的肚里敲锣打鼓,尤其是看着那块香喷喷的猪肉,路都走不动了。
    年春花冷着一张脸,将那块让她丢脸的肉摔到菜板上,蔡顺英一脸心疼地捡起来,试探着说:“妈,天气大,这肉也不能放久了,孩子们也都馋,要不今儿就把这块肉给做了吧?”
    年春花也不可能真浪费一块肉,拉着张脸,开恩似的说:“行,做吧。”
    蔡顺英、李秀琴便将这块肉洗干净,切好,再配上自家自留地里做的菜,锅也烧得滚烫,蔡顺英去抱油罐子,却发现了不对劲。
    油罐子怎么这么空、这么轻啊?
    她用勺子刮着油罐壁,只刮出来一层薄薄的油,这点油怎么做肉啊?
    蔡顺英叫起来:“妈,妈!是不是二嫂把咱家的油都给刮走了啊?”
    里头的白佳慧听到这个动静,掀开帘子:“本来承诺我的一碗油,我只舀了小半碗,别什么都赖我头上!自己不知道家里的油都到哪儿去了?”
    蔡顺英一脸不忿,李秀琴倒是一脸不自在。
    这几天李秀琴做饭多,她倒是知道家里的油是怎么没了的。福团每天都要吃鸡蛋羹,鸡蛋羹得混着猪油蒸,福团吃的饭也是单给她炒的油油饭,用猪油混着米饭这么一炒,再放些豆油和葱花,香味馋得家里其他孩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年头,豆油和猪油都是紧俏货,一瓶豆油一家人恨不能用一年,煮面都舍不得放。
    白佳慧在帘子内,不想背这口黑锅,干脆捅破这层窗户纸:“天天做鸡蛋羹、油油饭,谁家的油经得起这个糟蹋?顺英,你气不过没油了是吧,你有胆子就去问妈,别一天到晚欺软怕硬只知道盯着妯娌。”
    说完,她便把帘子一关。
    蔡顺英怄得不行,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敢真去问年春花,家里几个孩子见吃肉的事儿好似出了差错,眼里全都含着泪花儿。
    年春花脸上挂不住,连忙给福团出头:“孩子吃点鸡蛋羹和油油饭,你们这些做伯母的都惦着?心怎么这么黑呢!”
    李秀琴和蔡顺英都不说话,孩子吃点东西没什么,可要是不知节制地铺张浪费,谁的心里还不犯点嘀咕?家里穷,真不是什么天天吃鸡蛋羹、油油饭的家庭啊。
    年春花有些心虚,骂道:“谁家做肉要放这么多油?肥肉一煎不就出油了吗?你们俩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
    蔡顺英苦着脸:“妈,这块肉没肥肉啊。”
    “没肥肉?”年春花凑近一看,可不是,那块肉全是瘦的,没一点儿肥的,这年头谁家买肉买全瘦肉啊?要肥肉吃了才解腻、才有油。
    年春花道:“志业,你咋回事儿?”
    楚志业正带着福团玩儿呢,闻言不耐烦道:“妈,你不会要怪我吧?这块肉本来是买给三叔的,我咋知道是自家吃啊,而且我去的时候太晚了,只有别人挑剩下的肉,我要是不买这块,说不定这块肉也被人抢去了,你也不能赖我吧。”
    年春花气得给了他一指头:“就你理由多。”
    但年春花也不是太生气,楚志业是爱找理由,可是这嘴皮子够利索,将来志业从商不就是靠的这股机灵劲儿吗?
    年春花安慰着自己,咬牙吩咐两个儿媳妇:“没油那就多放水,有锅有灶的还做不出一顿肉吃?”
    蔡顺英没办法,只能按照年春花说的办法做肉,但是,蔡顺英一是还惦记着被吃空了的油,二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们在一旁泪眼花花,有些神思不属,李秀琴也和她差不多。
    一个烧火烧得太旺,一个锅铲翻得太慢,锅里的肉就这么焦糊了不少。
    气得年春花夺过锅铲,自己来!
    “我有你们两个这种儿媳妇,真是死了都闭不上眼睛!两个人做饭都能做成这样,你们的力气是往一处使的吗?”
    年春花骂骂咧咧,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一会儿骂人,一会儿骂鸡骂狗。别人家里都和乐美满,就她家天天吵不完的架。
    白佳慧在外边用铝锅做饭,听着这种骂声半点不意外。
    年春花家一家的劲儿,可不是没往一处使吗?
    年春花偏宠福团、小儿子,抠一家人的东西补贴这两位,这种情况下,每房都有意见,哪怕是不敢反抗的蔡顺英也尽力想给自己捞好处,一家人各为各的,你往东来我往西,这一家子还有得闹。
    里边儿,肉已经做好。
    虽然糊了,也没有油,看起来焦干的,但一股子肉香仍然飘到每个孩子鼻子里。
    年春花把肉端到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孩子们迫不及待就要动筷,年春花威严地一拍桌子。
    “今天有些事儿,必须说开了。”年春花说,“这几天,咱们家里发生了不少事儿,白佳慧呢,更是和咱们分了家,我知道,家里除了她,不少人对我的做法也不太满意。”
    年春花威严地扫过蔡顺英,蔡顺英哆嗦着筷子低下头。
    年春花从兜里掏出五元钱:“这五元钱,是福团捡回来的。五元钱可以买多少块肉?也就是说,咱们家今天桌上这顿肉,其实都是人家福团的功劳,我们要懂得感恩,不要眼皮子浅到因为福团吃了点鸡蛋羹、油油饭就闹来闹去!”
    蔡顺英知道这是在敲打自己,忙道:“妈,我不敢。”
    年春花点点头:“你要是敢,也害不到我们,福团的大福气在,你只能害到你自己。我还要说一点,以前为了吃东西这点事儿,家里闹了不少矛盾,今天我就要制定一个规则。”
    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再反抗,懂得敬着福团的规则。只有敬着福团,福团好了,大家才能好,这就是福气。
    年春花觉得自己都是为了这个家考虑。
    她扫视所有孩子:“你们都想吃肉?”
    孩子们全都点头。
    年春花说:“是福团让你们吃到了肉,你们该不该谢谢福团?”
    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懂,年春花就这么淡淡看着他们,直到大壮试探地对福团道:“福团,谢谢你。”
    福团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年春花脸上带了点笑意,给大壮挟了块肉:“来,大壮,吃肉。”
    有大壮的例子在,其余孩子们大概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男孩儿们都比较皮,加上和福团关系比较好,很快忽视了心里那点子不对劲儿,笑嘻嘻地说:“福团,谢谢你!”
    也都有了肉吃。
    福团看见哥哥们都高高兴兴地吃肉,也忍不住咯吱咯吱的笑。虽然让哥哥姐姐们给自己说谢谢有些不好意思,但……奶奶真好,福团在这个家里感受不到一点排外,她心里暖暖的。
    只剩下蔡顺英的二妮,李秀琴的四妮。
    在这种家庭,女孩儿要更加早熟、更加敏感。四妮在李秀琴拼命使眼色下,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福团,分到了一块小小的肉,她吃到嘴里,却没想象中香。
    二妮则生出一种难堪,就像要讨好福团才能吃东西一样,她小声说:“我牙痛,今天不想吃肉。”
    年春花便撇撇嘴,说二妮没福。其余大人因为辈分关系,不用朝福团说谢谢,但年春花格外敲打他们,都要记得福团的大福气,要对福团格外的好。
    楚志平捧着碗里的肉,有些食不知味。
    一家人都在吃肉,可是佳慧、三妮却……楚志平孤零零坐着,两个儿子是猫嫌狗憎的年纪,根本不知道体贴,却对福团大献殷勤,仿佛根本忘了自己还有个妈、还有个妹妹。
    楚志平有种自己的家庭碎了的感觉。
    他顾不上吃肉,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一出去就和白佳慧碰了个正着,他局促地搓搓手:“佳慧,进来吃肉吧,三妮今年都没吃过几次肉。”
    白佳慧平静道:“我不吃,三妮也不吃。”
    楚志平哀求说:“你是个大人,你可以倔,可三妮呢?三妮还要长身体。”
    “爸爸,我不吃。”楚梨从白佳慧身后探出一个头,“我不想在每次吃饭前都要说福团,谢谢你。妈妈给我做了鸡蛋羹,有妈妈在,我不会饿。”
    楚志平一看,白佳慧的铝锅中有一碗蒸着的鸡蛋羹,白佳慧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但她知道楚梨看见别人吃这么久的鸡蛋羹,自己一个都捞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没有比较心理?
    她便给楚梨做了鸡蛋羹,给她解解馋。
    楚志平看着那碗黄色的鸡蛋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他的孩子楚梨在生病的时候都吃不到的鸡蛋羹,分家后反而吃到了,这对楚志平来说是天大的讽刺。他每天辛辛苦苦干活儿,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