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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出了个娇皇后 第15节

      想到这次过年她也是回不了家的,一时有点郁闷。
    盒子里还放了几种药粉,是配合那手链用的。陆宁仔细看了看,选了其中最普通的迷药用到手链上。其他厉害的药,陆宁觉得大约暂时在书院用不上。
    第18章 、竟是红妆
    人说,瑞雪兆丰年。这个冬天雪似乎没停过,今日更是下了整整一日的鹅毛大雪。年轻人总是爱玩的,飞花台前,有不少人在那儿玩雪。陆宁远远地站在廊下看,身上披了厚厚的狐毛大氅,雪白的绒毛衬得她的脸愈发唇红齿白,笑靥如花。
    江彦和苏棠在打雪仗,下手极狠,把雪团当飞镖一般恶狠狠地对扔。他俩不管做什么都要较劲儿,陆宁已经习惯了。
    王鄞和韩溟在一起堆个大雪人。王鄞做事十分认真,韩溟却三心二意的,又随手捏了个小小的冰雪娃娃,兴冲冲跑到陆宁跟前,放到她手上,“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送你的礼物。”
    陆宁道了谢,看那娃娃胖乎乎的,着实可爱得紧。她笑,韩溟便也跟着笑了。
    “你喜欢这个?”不知何时,温聆走到她身边,“喜欢远远看一眼就好,这般捧在手里,可别冻坏了。”
    “没关系。”陆宁见温聆总是正经模样,似乎没有玩闹过,便把手里逐渐化成冰水的娃娃出其不意扔到了他的衣领处。
    温聆被激得打了个寒颤,正想说什么,陆宁已经笑着跑远了。
    雪地里,她像只自由的鸟儿,笑得灿烂,跑得飞快。其实陆宁在书院同窗面前也很少这般活泼好动,毕竟是撕人家扇子毫不手软的堂长。大约是今日生辰,心里高兴吧。
    温聆仍然没有加入,他觉得,他只须远远看着她笑,心里便快意了。
    陆宁呢,她也透过重重雪幕,看到温聆清雅温和的面容,心头也有几分暖。这一年来,虽然来书院遇到大大小小不少的事情,但温兄一直陪在她身边,对她这般好。若她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玩了一会儿,陆宁才依依不舍地去藏书阁干活儿。
    藏书阁里只有李晞一个人。空荡荡的读书厅堂中,他独自坐在平时一惯的位置上,埋头专注地校对书籍。
    旁边是陆宁的桌案。案角处几只憨态可掬的弹簧娃娃,安安静静地立成一排,给略显古板的书桌增添了几许天真烂漫。
    李晞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陆宁,朝她笑了一下。
    “你今日怎的没去玩?”陆宁好奇道。
    李晞叹口气道:“你去玩了,我若再去玩,活儿还干不干了?”
    陆宁一时赧然,准备坐下来拿书。
    李晞道:“不必了。你今日负责的那几篇,我已经给你校对好了。”他拍了拍案头的书稿。
    “啊?”
    “怎么样?感谢我吧?”李晞道:“不用太感动。反正你一日的工作我两个时辰就完成了。小菜一碟。”
    真是说不出好听话的人。陆宁不屑道:“吹牛吧你!平时也没见你比我快多少。”
    李晞把那书稿放到她面前,“怎么吹牛了?你瞧瞧,这些是不是你昨日离开时备好了今日要校对的?我一上午就写完了。”
    陆宁仔细一看,还真是……
    李晞没告诉她,这几篇刚好他以前熟读过,所以十分了解,故而校对得很快。这会儿他就看着陆宁笑:“看吧,输了还不承认。我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好像也是在这藏书楼,你说,谁输了谁就跪给对方叫爷来着……”
    陆宁瞪他:“谁要和你比这个了?不算!”
    李晞原本只是逗逗她,自然不在意,只是低笑着摇头,“你说不算就不算吧。一切全凭陆公子做主就是了。”
    这话,陆宁更不高兴了。忽而眼眸一转,“既然要比,今儿我心情好,倒是可以陪你比一场。”
    “哦?”李晞饶有兴致。
    “你先得把这些完成了。”陆宁指了指桌案上的书,又续道:“申正时,咱俩去外面好好比一次。”说着,她已经起身要走了。
    李晞可怜巴巴道:“都不陪陪我么?”
    “不陪。”陆宁看他一眼,扭头就走了。她要出去玩儿。
    真是个小白眼狼儿……李晞心道。
    待李晞完成时,已近申正。他刚走出藏书阁,便看到了文儿。
    “李公子,我们家公子吩咐我给您引路。”
    李晞点了点头。跟着那文儿七拐八绕的,竟是绕出了书院。
    如今的长乐山也是一座雪山,走起路来很不方便。一脚深一脚浅的。待远远看见陆宁时,文儿便告退离开了。
    陆宁还是上午的衣裳,一张脸冻得红红的,朝他喊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冻死了。”
    李晞慢悠悠道:“才学不佳,校对得慢。”
    陆宁不理他语中的调侃,又道:“废话少说,你先前总是欺负我不会武功,给我点了穴道借机欺负我。今日咱们便比,看谁先倒地,怎么样?”
    李晞:“你确定要比这个?我只须飞过去点你的穴道就够了。须臾功夫即可胜了你,还比什么?”
    陆宁道:“那你试试呗!”
    不知陆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晞也不多耽误,直接就疾步飞起,朝陆宁而去。陆宁今日有所准备,又怎么会乖乖束手就擒?她几下灵活地闪身,躲开了他的动作。但她并非李晞的对手,李晞很快捉住了她的衣袍,没想到她飞快得解开了那大氅,金蝉脱壳一般,又跑远了。
    这么跑来跑去的,倒也的确不冷。
    李晞见她今日兔子一般狡猾,还朝他笑得那般嚣张,也不再浪费时间了,干脆使了几层轻功,身形出其不意地掠过去,猛的捉住她。
    眼前似乎划过一抹红色,他只觉得鼻息间闻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继而脑子渐渐混沌。
    这是迷药!
    李晞猛然察觉到这一点,在他感觉到自己即将倒地的时候,长臂一伸,竟也把陆宁拽到了一起。
    接下来就是一声不大不小的响,两个人抱在一起掉进了一个坑里面。
    陆宁看着李晞如计划那般倒地,不料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他强行拽着一起倒地了。最倒霉的是,她没想到雪地上会忽然冒出来一个坑!
    想来是因为这几日下了雪,洞口为大雪所覆,太过荫蔽,陆宁先前才没看见吧。
    陆宁被李晞拉着掉下去,好在大半边身子都压在李晞身上,所以没多少痛感。李晞呢?这会儿已经晕过去了。
    陆宁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四下一看,这坑面积并不小,坑底还生了不少灌木树桩之类的,尚有一半区域都被冰雪盖住了,雪上生了星星点点的冰凌花。抬头看上面,约两人高的样子,这个高度,她上不去,料想李晞上去应该不难吧。
    陆宁转身来,推了推李晞。她下的迷药特别浅,原本也就是想捉弄他一次。
    果然,大约半盏茶功夫,李晞就醒了。
    他一醒,就在那儿吱哇乱叫的,说是身上这儿疼那儿疼,又委屈道:“你就这么恨我?竟然对我下迷药!”
    陆宁道:“……可你以前不也对我点穴道么?还不止一次。”
    李晞叹口气。
    陆宁凑到他跟前,“你没事吧?不会真受伤了吧?”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个坑啊。这可怪不得我。”
    原本他晕倒在雪地上,给她捉弄几下就好了。先前都想好了要在他脸上画一只王八来着……都泡汤了!
    李晞道:“知道关心我了?”
    陆宁:“才没有。这坑这么高,你若受伤了,我怎么上去?”
    李晞:“……你狠!”
    他气得不说话了,陆宁也不管他,蹲在角落处瞧那儿开着的一撮嫩黄色的冰凌花。这花儿破冰而出,傲雪而生,却长得娇嫩可爱。
    两人沉默了一阵,李晞又道:“你那个迷药是怎么下的?”
    陆宁瞧他一眼,“不告诉你。”
    李晞看她手腕那一抹暗红的珊瑚珠手串,道:“是那手串的缘故吧?我这次栽到你这儿我认了,只怕……经此一事,你以后再也没办法撂倒我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识破了。陆宁道:“无所谓,反正这次你栽了就好。”
    “但我也没输。” 他勾唇一笑。还好他机智,两人一起倒地了。
    陆宁懒得理他。心里也暗恼,又错过一个整治他的机会。
    她瞧着那花儿实在好看,便想栽两朵来玩。结果一朵大的在稍微远一点的冰雪之上。陆宁走过去,刚要伸手,只觉得脚下的冰雪忽然松动,身子直往下坠!
    “宁宁!”李晞眼瞧着她的身子骤然往下掉,心里一急,飞过去抓住了她。
    这处地形十分复杂,坑里面竟还藏了一个幽深的洞!陆宁和李晞一起,从坑里又掉进了洞里。
    只不过这次运气没那么好了。这洞非常深,他们顺着滚了许久,终于滚到了底部。
    眼前漆黑一片,呼吸都有种凝滞沉闷的感觉。
    李晞摸出来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四顾一望,发现空间比想象中大一些。他捡了地上的树枝碎叶之类的,好在都是干的,很快就升了一堆小火。
    洞里亮堂了些,李晞便发现陆宁脸色惨白惨白的,眉毛微微蹙着。
    “你……受伤了?”他忽然想起来方才滚落过程中,她似乎有闷哼一声,大约是哪里被撞到了。
    陆宁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这辈子活到现在都没这么疼过。
    今日还是她的生辰呢,怎么就倒霉成这样……
    胸口处好疼好疼。她□□出声来,无力地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感觉脑子都是晕的。
    “你到底哪里疼?”李晞急道。可陆宁不说,他也无从知晓。
    “我……我不要你管。”她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李晞想看看她伤在哪里。可任由他急得团团转的,陆宁都不配合。瞧着都快疼晕了,推起他来倒是力气十足。
    过了片刻,李晞就看见她胸口渗出鲜红的血迹来。
    看见她流了这么多血,李晞只觉得脑子都嗡嗡的,没办法思考了。他也不管她有多讨厌被点穴道了,还是动手点了她。
    “我就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矫情的。我们都是男的,看一下伤怎么了?!”李晞心里也烦得很,他自小在哪儿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群的仆役供他驱使?他又何曾伺候过别人?只是在陆宁面前,想伺候还不让。也是见了鬼了。
    陆宁的衣裳看着和他的一样,但没想到解起来比他的费劲多了,衣带大约重新缝制过,甚是复杂。加之光线不行,他手指怎么都解不开那衣带。
    他心里急,手臂猛的用力一扯,只听得刺耳的撕拉一声,她的衣裳从襟口处全都敞了开来。
    外衣内衣,都一并撕开了。映入眼帘的,不是男子坚硬的胸膛,竟是雪白的缎带,密实地自腋下缠绕着胸口。单薄羸弱的右锁骨往下三寸,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迹,映衬在那雪锻上,有种脆弱的妖异的美感。
    那雪锻,他觉得有些眼熟。那是在去南阳的路上,她包裹里的东西,不小心扔到了他的身上。当时被她一把抢走了。
    若是现在都意识不到真相,那李晞可能真要回炉重造了。
    仿佛一声惊雷,把他炸懵了。这大半年来许多细节连成一串,无比坚定地告诉他一个事实——桃蹊书院的第一才子陆宁,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