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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第176节

      .江宴秋单刀直入:“师姐,我有话要同你说。”
    她只当江宴秋是年纪太小,头一次参加剑道大会就比进了决赛还有点紧张,笑问道:“怎么了师弟?紧张得睡不着吗?输赢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是昆仑的骄傲。”云云充满鼓励的话语。
    她邀江宴秋进房间倒杯茶细聊,却不料对方设了个隔音结节,下一秒沉声道:“师姐,上玄——不,月姬明怕是在酝酿着什么天大的阴谋,将众人一网打尽。”
    接下去的半个时辰,王睿依神情从疑惑不解到渐渐不对再到勃然色变,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跟聪明人无需多言,她瞬间明白了此事的可怕和危险程度!
    当得知江宴秋竟然独自盯着巨大的压力,在上玄调查多日,还成功说服未知的危险人士倒戈,王睿依“师弟你你你”了半天,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叹息一声:“宴秋,你胆子太大了!”
    她的神情无比严肃:“你知道万一被上玄发现,或是惹怒了那白衣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这种事情不是你应该承担的,交给我们大人就行。你唯有要做的,是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你们才是仙山未来的希望。”
    江宴秋苦笑一声,乖乖挨训:“是我冒险了。”
    王睿依原先那点睡意已经彻底被吓飞了,踱步了半天,才拍定下来,坚决道:“兹事体大,必须立即禀报掌门真人……但愿还来得及。”
    她从储物戒中小心地取出一样事物。
    那是一件形如纸鹤的灵器,能相隔万里传音,不会被乘虚境以下的大能察觉和拦截,如有什么保密级别极高又继续传递的重要讯息,才会动用这件灵器。唯一的不足——这东西是一次性消耗品,需得化神境灵器峰大能炼制,有价无市,因为王睿依是此行的领队,才得了这么一只,以备不时之需。
    王睿依掏出特质的羽笔,笔走龙蛇,那字在纸上写完不到半刻就隐去匿迹,再无踪影,师姐写满整整一面纸,才施了法术,那张纸便自己变为纸鹤的形状,又升起一股无名火,自动燃尽了。
    王睿依这才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江宴秋。
    她对江宴秋倒是十足的信任,刚刚那番举动丝毫没避讳他。
    哪怕只批了一件大氅,未曾束发,也丝毫不掩她眉目间逼人的英气。她深深地看向江宴秋,突然行了一礼:“江师弟,这次多亏有你,无论是代表昆仑还是我自己,都要谢你。”
    ——她当然知道孤身一人调查到这个地步的难度和危险程度,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她先前才会那样又惊又怕。更不用说当初白衣人警告他快走之时,江宴秋完全可以不声不响,毫不声张,找个由头提前逃回昆仑。
    但要不是江师弟……莫说上玄,昆仑这一行天纵之才,还有外面那些成千上万的修士,恐怕都要折在里面。
    江宴秋哪儿敢受师姐这礼,连忙把人扶起来:“没有没有,也还好了,我这不是没被人发现吗。”
    翘着二郎腿,拖着下巴坐在屋顶的白衣人,突然轻笑一声。
    他猩红的双瞳倒映着初升的日光,微眯起眼。
    .上午的半决赛,江宴秋抽中了上玄的一位剑修。
    对方面无表情地行礼,神情淡漠,跟他们仙山其他弟子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冷淡地朝江宴秋略行一礼。
    哨声响起,他一言未发地冲上来,剑刃深深劈下!
    ……确实厉害。
    江宴秋侧身一转,避开锋芒,步伐轻塔绕到他背后,凤鸣闪动着剑光,就要原样奉还!
    对方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般,以一个诡异地角度转过头,剑向前飞去,就要正中江宴秋胸口!
    ……
    越是交手,江宴秋就越是疑惑。
    这人的剑法水平不能说不高,至少胜过在场绝大多数剑修,才能一路挺进半决赛。
    但总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打法,太机械了。
    一板一眼,精妙到下一个动作都不偏不倚,仿佛程序设定完美的机械般。
    换言之……就是他不像是跟真人在打,想在跟ai打。
    ……这种人工智能似的对手,是不可能赢过他的。
    江宴秋脸色微沉,凤鸣剑身微颤,剑意如山,剑风如水,裹挟着浩荡的灵力,像是铺天盖地席卷天日的潮水般涌出,朝他席卷而去!
    那上玄弟子不偏不挡,迎下这一击。
    然后重重的飞出场地外,被比试台上空无形的结节拦了一下,才没直接坠落。
    然而即使这样,他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胸骨似乎都有微微的塌陷,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沫,分外凄惨。
    台下寂静了一秒,然后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江宴秋由于过高的颜值和过硬的剑法,一路打下来吸引了不少支持者,很多人看好压住他赢下今年玄光境组的冠军。
    而上首的上玄裁判,看到门中弟子伤成这个样子,竟连表情也未波动一下,平静道:“昆仑,江宴秋胜。”
    然而,被众多人欣喜欢呼的江宴秋本人脸色却并不见得如何高兴,相反,甚至带着些隐约的怒气:“你疯了吗?刚刚那一剑,你为什么不躲?”
    灵力运转下,那名上玄弟子伤势已经渐渐止住,只是鲜血流了一地,看着十分凄惨可怖,他平静地看着江宴秋:“因为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对方撑着剑站起来,哪怕受了这么重的伤,表情都并无多少变化:“我判断出即使勉强躲过那一剑,败局也已然注定,所以躲不躲,都没有意义。”
    听到如此荒谬的回答,江宴秋表情空白了一秒:“可至少伤势不会这么严重不是么?哪怕输了比赛。正常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吧。万一我击中的是你的头颅,你此刻难道不是已经被我打死了?!”
    对方咳了一声,掸了掸道袍下摆的灰尘:“是么。”
    说完,他冷淡地行了一礼,一瘸一拐地跳下比试台。底下围观的剑修不知是不是因他过于冷淡的表情,竟无一人上前问问他感想如何,而是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路,供他沉默地走出了人群。
    江宴秋紧握凤鸣,同样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赢下半决赛,昆仑其他人都十分开心,还妄图组成人网,把江宴秋抛上几下以示庆祝。
    ……然后被王睿依大惊失色地拦下。
    伍柳齐见她脸色如此难看,挠了挠头:“师姐也太紧张了吧,江师弟赢下半决赛也很厉害了,待会儿要是赵师弟也赢下,决赛就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了,反正今年昆仑势必要出一个冠军了。”
    王睿依脸色几度变换,强行忍下脱口而出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
    ——以防万一走漏风声打草惊蛇,江宴秋跟她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还是将消息瞒下,不告诉昆仑的其他人。
    王睿依已经算心理素质高的了,要是他们昆仑从大早上开始全员便秘脸,简直不用月姬明起疑,直接不打自招了……
    因此,昆仑上下此刻洋溢着十分快乐的心情,真情实感地为江宴秋高兴,当赵满楼和王湘君赢下半决赛的消息传来后,这股兴奋更是达到了顶峰。
    ——这也太争气了!昆仑今年太风光了!
    赵满楼本就是内敛羞涩的性格,被这群乱喊乱叫兴奋发泄的同门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突破心理障碍,来到江宴秋面前,有些羞涩地一笑:“宴秋,下午的比赛,请多指教了。”
    江宴秋也十分放松地笑笑,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手下留情啊赵大人,你那霸道的剑法,别把我家凤鸣砍坏了。”
    赵满楼呆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竟然微微红了脸,呐呐道:“不会的,我对你不会那么粗暴的。”
    他呼哧呼哧踟蹰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到时候摘星阁的拍卖会,你别忘了呀。”
    江宴秋自然没忘这件事,之前多亏了赵冤大头的天山仙露,他才凑齐了幽冥寒昙需要的五十滴。
    他点点头:“自然。”
    .终于,到了决赛的这场比试。
    白玉高悬的比试台下挤满了乌泱泱的剑修——恐怕全天下的剑修都在此处了,偌大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兴奋的呼喊仿佛浪潮一般。
    目前为止,似乎一切太平。
    月姬明依然在他的上玄宫,并未有任何异状和举措,好似江宴秋的怀疑和忌惮都是空穴来风。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他宁愿事后被掌门真人骂个头臭再关上三个月的禁闭,来交换一切都是他的“多疑”。
    江宴秋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上比试台。
    赵满楼同样,冲他内敛一笑,然后……抽出了一柄漆黑的巨刃。
    那是琴川赵氏祖传的名剑纯钧。
    “请多指教了,宴秋。”
    两人无需多言,默契一笑,瞬间战至一处。
    赵满楼跟他的剑,简直截然相反。
    他本人温润如玉,含蓄内敛,像一阵细雨轻声的春风;而他的剑则不同,至刚至阳,强硬无比,充满霸道的肃杀之气。
    他无疑是个灵性和天赋俱全的天才,天生的剑修。
    跟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战斗,凤鸣也不禁发出欢快兴奋的嗡鸣,每一次剑与剑的对撞仿佛都能摩擦出火星。
    冠军无论最后花落谁家,似乎都不会令人觉得遗憾。
    这样精彩的战斗,底下观战的剑修也俱是激动异常,欢呼和叫喊声不绝,在这万米之上的仙山,仿佛能涌动天地。
    凤鸣仿佛一团灼热的火焰,纯钧也兴奋不已,尽情享受这场酣战。碰撞过于激烈的灵力甚至发出小型的音爆声。
    ……
    终于。
    尘埃与硝烟散去。
    台上的两人遥相对望。
    就连底下的欢呼声也静默了,俱是下意识地屏着气,见证这场精彩比试的最终结果。
    裁决真人高坐在上首虚空,神情淡漠。
    无数人盯着他的嘴唇,无数颗心高高地提起。
    那面容古板的真人嘴唇轻启,似乎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
    他从云端的虚空,直直坠落下来。
    在无数眼睛,无数凝固的视线中。
    江宴秋瞳孔骤缩。
    仿佛慢镜头般,眼睁睁地看着他像被折断双翼的白色鸟类般,头朝下,直直地坠落。
    咚——血液在白玉台氤氲开,仿佛开出了一束鲜红的花朵。
    刹那间,天色陡然暗了!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上玄仙山用以铺就道路的白沙迎风而起,狂乱地飞舞,带着毁天灭地,似是要席卷一切的气势!
    一道叹息从天空响起。
    那声音极近又极远,熟悉又淡漠,带着某种奇异的音韵。
    “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