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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2:遗忘之时(二)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明显是入秋。自己从没想过会沉睡一季之久,心烦如我想透过身旁物品找寻近期的回忆。却怎么找也遍寻不着手机,等于暂时与外界丢失联系;工作岗位的事情都放不下心来,正当自己手忙脚乱的找着。
    那失联已久的女声巧得像是救星在背后响起,「你在找什么?这个吗?」杰媞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定神一看拿得不就是自己的手机。
    「这怎么会在你那?我的手机。」她二话不说递交到我的手中,没想多做解释般。
    正当我觉得她没有打算讲任何话时,她说「方才不是问我,三个月前的那天确实在现场目睹着一切。那天,是社团久违的聚会;所举办的同学会,有喝酒也气氛很嗨,可能意外就如此发生。」
    她双眼看着窗外,没有一丝的波动,语气却不时停下来。
    「但是幸好,现在你回来了。社团很多人担心,有不少人探望、跟你联络,而伯父、阿姨有跟你的公司沟通!你就先好好休息。」
    「谢谢你,虽然我想起的不多...但这段期间你不用工作吗?」听到一半,不想多留此话题的我无来由替她担心起来,假如要我三个月都要困在这个地方,又没赚钱。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恐怖。
    「不用太担心,我的职业是随时随地可以工作。」她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怎么感觉她总是特别习惯照顾他人,难怪当初是跟着我一同参加服务社及天文社;瞥见他原本睡的地方除了毛毯及枕头,还有个笔电。
    抱着疑惑我还不太置信的问着,怎么有种以这为家的感觉「所以你整天都在这吗?」
    「嗯,在哪都不影响我工作,反正这里都是单人房,也不打扰到我,是适合我工作的地方。」她面不改色的说着,即使觉得奇怪,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这段期间都是她在照顾我。
    跟她的话题,总是不知不觉中被终结掉,这是现在我跟她相处的第一想法。
    与她的回忆,少得可怜,更正确地来说,是与人的回忆。我很不要脸的想说「若是可以,能跟我说说我们的相处模式吗?」
    正当自己要开口,却被铃声来的巧给应声吞回肚子。手机的屏幕没亮啊,我望了望手中的屏幕,该不会是听到幻听,莫非是脑震盪的缘故,往源头寻去发现杰媞手机放在手上,接听键却迟迟没按下。
    「是怎么了吗?」我对上她闪烁的眼神,开口询问道。
    「...没事。没什么。我先出去接个电话,等等就回来。」她动作像是仓惶的逃离这个地方,果断消失病房的那一端。
    这样的反应似曾相似,难不成她惹上什么麻烦,却又求助无门。这想法很自然的浮上心头,自己没准被电视剧影响太多,被她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
    基于道义,照理说要有关心,只是陌生甚至感到有点突兀。有太多事情自己都得消化,还是等她回来再说。
    无聊等待之馀,先是翻翻手机,解锁熟练的按出一组数字,像是没料到怎么容易解开。我不禁讶异,能理解手机没换密码的习惯。资讯像是少得可惜,照片不多也不少,五十根手指头数的出来,都是一群人的居多,乍看之下是公司聚会;有种误以为自己是很难相处的人。
    点开了大学天文社的群组,对话内容停留在三个月前,不正是自己出事附近,刷到相簿上传的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有我的身影,不少张杰媞也在其中,离自己都有段距离,像不怎么亲近。看似与社员们都很热络,多了股难以亲近的氛围。
    对话框提及到自己出事,要一同探望,如今看起来多少彆扭,他们来看自己沉睡的样子后就没有下文。
    与自己的讯息不外乎都是祝福及关心的话语,看样子我是很会社交,到处都有我的灿烂笑容。若是他们得知我把与他们记忆忘了一大半,会有怎样的表情呢?我有与他们一起登山,看夜景、星星的印象;却少数记得名字,幸好都有照片及人名方便记忆,好像也会一点一滴回流。
    门再次被打开,杰媞看似心事重重的走进来,连抬头正眼都没看。
    「若你有事要忙,你去忙。」看着那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我直接宣布。
    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会等到伯父、阿姨来了,才放心。」
    「是很有责任感的人啊!」听见这话像我没有多想直接地称讚道,但她的表情一度使自己认为说错话,明显不过在那瞬间有失神的样子,虽然很快就恢復原貌,但察觉到那份心情还是能以忽视,「我不太懂我有说错话了吗?」
    她嘴角微微扬起「我只是想起,你之前也有这样讲过我!虽然不见得是真实的我,但还是很感谢你。」
    我与她沉默了片刻,若是往常的我,恐怕会笑笑带过。
    「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样一个人?」我的反问明显让她一愣,她眼睛直勾勾得看着我。
    「你是很爱笑、活泼的人,社团里的开心果;你是个很认真的人,就算看起来痞痞,却尽心尽力完成每件事,即使被调侃还是全力以赴。你是个很常给别人温暖的人,总是会安慰着别人,却常常忽略掉自己。把别的事别的人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简单的来说,你是...」却没有下文了。
    「是什么?」歪着头我等着下文,说这么多却赫然停止;看着她有意无意地闪躲眼神。
    「是个很充满傻劲的人,是大家的开心果。」还以为是什么惊人之语;但前面当她把我看得如此透澈,就像是没有到很熟的人却很了解自己。
    「你未免也将我讲的过好。」我一眼撞进她的眼眸里,深沉的告诉她,有个东西很想让她明白「你看得并非不是全然的我,但有谁能否定掉我在你心中的模样。」
    她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否定,那是因为人们对彼此的肯定,所以你不要轻易否定掉,答应我好吗?」
    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能理解,我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