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褚臻边从宾馆大门走出来边掏出嗡嗡直响的手机,眼睛随意一瞄,只见屏幕上上书三个字:活阎王。
褚臻脸色大变,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这活阎王不是别人,正是褚臻的亲妈于茜,其人铁面无私、杀伐果断,瞪起眼来能止小儿夜啼,褚臻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到大却只悚自家亲妈,甚至偷偷赐号活阎王,以表敬畏。
持续震动的手机成了烫手山芋,褚臻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能视死如归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温柔:“褚臻,在哪儿呢?需不需要我亲自来迎接你?”
褚臻头皮炸起,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一定也恨不得夹着,从来和温柔挂不上边的人突然改了性,除了死期将至就是要大难临头…
他立刻承诺自己十分钟内赶回来,那边才冷气嗖嗖地挂了电话。
褚臻欲哭无泪,本来就是因为自家活阎王和他爸出差才敢在外鬼混不着家,平时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的事也只有他爸才干,如果活阎王亲自打给他,再加上刚才那番话……
一,出差提前回来了。
二,不知以什幺渠道知道了本该在学校的他却不在学校。
由上推断,活阎王这是要找他算账,收拾他一顿。
褚臻想到这里,面如死灰。
他揉着酸软的腰,火烧屁股般招了个出租车往回赶,一路上催的司机都要把车给开地平地飞起,一个劲说小伙子开车不能催。
昨天晚上,褚臻和炮友阿晨荒淫了一整夜,做得太激烈的下场就是不仅腰酸腿软眼下发黑,更是第二天下午一点才迷迷糊糊醒来——其实具体情况是被阿晨啃他胸口的动静给啃醒的,然后被褚臻老实不客气地踹下了床,差点没闪了腰。
而在褚臻洗漱时,企图就势将他镇压在洗漱台前,并准备搞偷袭一发进洞的阿晨,被褚臻毫不留情地暴力反镇压了。
估计现在,还在期期艾艾委委屈屈地捂着被打肿的脸在药店里买药呢。
阿晨是个漂亮年轻的大学生,一开始吸引他的就是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后来一来二去就上了床,发现他那活儿粗度长度挺尽人意,技术也还行,褚恒就满意的将一夜情发展成了长期炮友。
褚臻找炮友的最低要求就是脸美——褚臻是一个坚定不移的颜控——脸达不到他心中的标准一切免谈,所以他的每一任床伴都是旁人心中各有千秋的美人。
不过褚臻和阿晨维持这段肉体关系也快小半年,后者的脸再好看,褚臻对着看久了也产生了审美疲劳,他也就琢磨着想换个新的。
褚臻坐在计程车上时有抽空给阿晨发散伙短信,言简意赅,措辞直接,发完后还把人拉进了黑名单,免得有什幺麻烦的后续。
褚臻虽然看起来风流,但是他居然还挺“专一”的,平时他会撩人过过夜生活,但只要找到了固定的床伴,在他腻味之前就不会出去找其他人了。
所以好几次对方都会产生褚臻是在认真处对象的错觉,但是在个别人想要加深关系妄想拴住褚臻的时候,褚臻就会警觉地退回去,并且干干脆脆、完全不拖泥带水地拉开距离断绝联系。
褚臻从头到尾都非常理智,他一直很清楚这些人都只是他寻欢的对象,各取所需的只是性欲,而不是感情。
他不可能付出感情,但却阻止不了别人对他产生更深的心思,褚臻只能抽身离开。因为他回应不了对方什幺,他好像天生能将肉体和精神分离开,肉体雌伏于他人身下欢欣高潮时,精神却消极以对,不受感触。
褚臻有一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他是个双性人。
对于这在外人眼里能说一句畸形怪物的构造,褚臻自己倒是没有什幺嫌弃或者自卑的情绪一一他都坦荡到和人上过无数次床了。
快感成双倍对他来说并没有什幺坏处,反而成了他寻欢作乐的资本,在挺早时褚臻就开始从多出来的部位挖掘快感。
褚臻那时对于情欲属于一知半解,也许还有些少年人的腼腆羞耻,不了解如何好好的安慰自己格外饥渴的身体。
不过到后来有一个人不觉得他奇异的身体是一种缺陷,还教会了他如何寻求快慰,他在那人的身下从懵懂到了解,从被动到主动,也没有用多长时间。
而且如果他很在意自己这个身体,也就不会出去找人上床,还好他的床伴都比较有道德,并不会把他身体的秘密拿出去说。
虽然褚臻不在乎,但还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褚臻回了家就被他妈教训了一顿,在他家里,不论大事小事都是妈妈做决定,褚臻爸爸性子温和什幺都顺着活阎王,在褚臻眼里他完全就是个大写的狗腿子。
而且褚臻的妈妈确实是全方面发展的强人,他小时候曾亲眼目睹过她徒手撂倒几个彪形大汉,也见过她用一张利嘴训哭手下、说晕客户,更别说褚臻幼时也没少被自己妈妈教训哭过。
所以褚臻不管怎幺叛逆到于晞面前就乖得像兔子似的,别说造次了,他连大声点放个屁都不敢。
褚臻低眉垂眼地向活阎王认了错,深刻地忏悔自己玩物丧志、荒废学业的颓废行径实在不可取,并为自己的不乖巧不听话感到愧疚和自责,请求母上能够宽恕他的罪行,从轻处罚。
说完这一大段话,褚臻比着发誓的手势,咧着嘴角讨好地偷瞄似笑非笑的于妈妈。
于妈妈比起褚臻也矮不了多少,强势凌厉的气场让褚臻脸都僵硬了,于妈妈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笑抚狗头,眼携霜冰:“乖乖上学,不要逃课,嗯?”
褚臻立刻点头如蒜,以为就这样过了一关……然后就跪在了玄关旁边。
并且边跪还要边写五千字的检讨,字丑有错字写得不诚恳就打回来重写,敢讨价还价就加字。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套路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