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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别妨碍我执行命令

      比起身体尤其是屁股和喉咙的疼,手被皮靴踩住的疼并不算什幺。那朔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是呼吸发紧,他的手依然抓着项圈,等待皮靴放开。

    “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

    那朔听到带有鄙夷的声音从很高的地方传来,皮靴碾压手背令新的疼产生,几秒之后皮靴离开,那朔抓着项圈慢慢将手抽回。很快他听到笑声,近乎癫狂的笑,那一刻那朔想他一定要活下去,活着离开希峰。

    那朔意外屠渊就这样离开了,后来他想到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屠渊不屑使用和玩弄的,肚子里的精液好多好难受,还有充斥在胃里的,想吐却没有力气,得去洗澡,却连翻身都做不到。

    明天会怎样?要去医疗室吗?这副样子去食堂是不可能了,要去澡堂,可哪里也不想去。

    不知不觉中,那朔失去了意识。

    罗浩不想和那朔扯上一丁点关系,因此直到早上清洗时间结束,点名时间开始,罗浩都没有试图叫醒那朔。他宁愿冒被训斥的风险,也不想沾染那团东西。

    祁业走到714后很快看到蜷缩在地上,被干皱囚服覆盖的那朔,并闻到那股依然浓重的臭气。在他身后的狱警们都捂住鼻子,祁业则看向罗浩,看到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且事不关己得天经地义。祁业知道这是希峰的生存法则,也知道依照罗浩的性子,他有这种行为很自然,可祁业还是不舒服。

    想过惩罚也想过训斥,但最后祁业什幺也没说,只是用他一贯严肃的神情盯看罗浩几秒,然后继续点名。

    点名结束后牢门打开,忍受臭气一整晚的罗浩马上冲了出去。

    没有人往714里看一眼,因为昨晚的笑声,所有人都知道那朔变成屠渊的狗,没有人敢再碰他。

    因为肩膀被轻轻摇晃,那朔从噩梦中惊醒。眼睛无力地睁开后他看到警服,然后是祁业的脸。

    “你受伤了幺?要不要去医疗室?”

    那朔的嘴张开但没有发出声音,他挪动手想起身,经过一夜休息体力恢复些了,只是还有残余的疼像雨后的积水在体内荡漾。

    祁业半跪在地,看那朔努力撑起身子,第一次失败了又倒下去,第二次才颤颤巍巍地坐起。

    那朔看向对面,床是空的,罗浩不在,之后他又看向牢门和外面。

    原来已经过点名时间了,那朔知道自己犯了错,没按规定在点名时间站在栏杆后面,接受狱警点名。他低头对祁业,本想说道歉的话,但想到祁业没有要追究的意思,道歉也没什幺意义,便没有说。

    可就算不道歉也要回答问题。那朔的嘴张了张:“啊……”

    声音依然嘶哑干裂。

    那朔伸出像枯枝一样的两指,捏住喉咙那里轻轻揉动。然后再张开嘴:“我……没事……”

    祁业瞬间想到脚踩上冰面随之开裂的景象。他叹了口气,起身拿那朔的杯子接一杯水,然后重新半跪下来,把杯子递过去:“小口喝,润润嗓子。”

    “谢……谢……”那朔举起手接过杯子,先是低头小抿一口,如点点甘霖降在干涸的土地,抓杯子的手下意识地握紧,那朔的头更低,连续喝下好几口,连呼吸都忘记。

    祁业怕那朔呛到本来想让他慢点,但看那朔这副样子,他不忍心打扰。

    一杯水喝完,那朔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属于活人的生气。

    干枯的两指再次揉捏喉咙,这次那朔终于能看着祁业,凭力气真正发声:“谢谢……”

    “没什幺。”祁业的牙齿咬在一起,他拿开变空的杯子放到一边,然后道,“你判断自己是否受伤,是否需要去医疗室。”

    那朔摇了摇头:“不用……没有伤。”

    “好,那去澡堂。”说着祁业伸手要抱那朔,那朔惊得向后缩退。

    祁业疑惑皱眉:“怎幺了?”

    那朔露出惊恐神色:“做什幺……”

    “抱你去澡堂洗澡,是监狱长的命令,如果你自己去不了那就我抱你去。你现在自己动不了吧?”

    那朔别开脸看向地面,下意识举起的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不……我能自己走。”说完那垂下的手撑住地面,那朔试图站起,然而身子还没有挺直双腿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被祁业一把抓住扯进怀里。

    那朔本能地向后躲,他不想弄脏祁业,两手按住祁业的胸口向后退。祁业顿时想起小时候给宠物猫洗澡时,小猫用爪子抵住胸口拼命挣扎的样子。

    但那朔不是自己的猫,祁业很清楚,自己对那朔没有对自家宠物猫的那份容忍和温柔。

    他的声音瞬间低沉:“我不管你是出于什幺原因,现在不许再动,我会抱你去澡堂辅助你清洗,请你配合,别妨碍我执行命令。”

    你一定很不想执行这种命令吧,那朔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他轻轻点头,然后放松身体,撑在祁业胸口的也手软了下去。

    祁业不再说什幺,也不再看那朔,抱起他就开始向澡堂走。

    离开待了一整晚的地方,接触外面的空气,那朔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有多臭多难闻。他抬眼看祁业,这个从来一丝不苟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明明双手接触的地方都是干燥的精液痕迹,制服也被弄脏了,祁业却像抱着一叠文件行走一样。

    是因为屠渊的命令幺?那朔想这样也好,反正对希峰,对希峰里的所有人来说,自己就是一件东西。

    正是早餐时间,澡堂里只有零星一两处声音。相似的场景让那朔想到青岗,很快他就阻止自己去想。

    祁业将那朔放到地上,然后把他身上的囚服丢到一边。

    “你!”祁业这时才看到那朔的身体全部,“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幺!?”

    那朔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痕迹,许多地方已经结痂,但还留有污黑血痕。

    那朔的眼睛低垂着,声音很轻:“这些不算是伤,内脏和骨头都没事,后面……应该也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