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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面如桃色,唇如朱砂,嘴唇一圈被吻得泛红,闪着晶亮的水泽——分不清那究竟是她自己的口水,还是白睢的,抑或是交融着混在一起的——唇瓣被咬破了一小块,血珠冒出来染红了半个下唇。她用手背擦了擦,感觉下颌处被他掐得有些疼,已隐约显出了淤青。
这个长达……不知多久的吻,祸害得她的嘴没有办法见人,配合着在桌上蹭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好似她被……
她冰凉的指尖碰到自己的脸颊,觉得脸上好烫。已经这么一会儿了,她依然不能镇定下来,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办,明日他酒醒了这事儿能不能提……她不知道,脑中空荡荡一片,来回扫了镜子里的自己几眼,怔愣了小一会儿,主意没有反倒眼泪先涌上来,没出息地哭了。
这一哭,便就止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流,到最后索性扑在桌上把头埋进臂弯里,哭得袖子湿了一大片。
可是为何而哭,她却不知,只晓得难过得心快碎了。
次日初一,因昨夜晚睡的缘故,几位主子都起得很晚。抱厦厅住的那位至今没起,也没叫宫女送吃的进去。待日上三竿,倒是皇帝先醒了,坐起来便揉着太阳穴喊脑壳疼。
宿醉后头疼那是常有的,可他为何还脸颊疼?用手摸一摸,感觉似乎有点儿肿。
毛崇之一脸“我不知道别问我”,只叫人来伺候陛下更衣用膳,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大彪呢,起了没?”皇帝面对早膳,却没急着动筷子。
“还没呢,陛下。”
白睢只好自己先用了些吃食。咀嚼时仍觉得脸颊隐隐作痛,找了面镜子看,的确是有些泛肿。
大过年的脸肿了,当下便很有些不高兴:“朕这俊逸非凡的龙颜是怎么了?你给解释解释。”
毛崇之还是一脸“我不知道别问我”,只回了句:“奴才不知,这您大概得去问问苗姑娘了。”
苗小柔却直到晌午过后才起,梳洗完叫了点清粥小菜吃,门也没有开。到最后,是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白睢闯进去,打破这诡异的安静的。
她饭已吃完,搁下碗,清了口,不疾不徐酸了他一句:“女子闺房你就这样随便闯的么,这么多年了,亏我一直当你是正人君子。”
白睢一屁股坐下,并不当她的酸话一回事:“嗐,咱俩什么关系。”正欲问问她自己这脸是咋了,却倏地发现苗小柔那张脸也不对劲,“嗯?你眼睛怎么回事了?”
大彪眼睛瞧着略有些浮肿,那嘴唇……是他看错了么,破了一块,已经结了薄薄的痂。再仔细瞅瞅,下颌的肌肤似乎还有几块隐隐约约泛着青。
苗小柔不说话,只是拣起针线来做,坐到窗户下去了。窗户是薄纸糊的,投射进来的光线那么一照,照得她的眼皮似乎更肿了。
“哈,你不会被人揍了吧?还是你好东西偷吃太多,上火上得厉害?”
苗小柔听得他的话,气结。她心里晓得,这人昨晚是喝醉了,那些事他不知道的,自己一个姑娘家哪来的脸面开口,唯有继续沉默。
白睢跟着坐过来,贴脸靠近了瞧,兀自分析:“啧啧啧……爷看不是上火了,是咱俩一起被人揍了吧。”说到一半,想起来什么,立即又冷了颜色,“你说说,是哪个该遭雷劈的趁小爷喝醉酒欺负你?是丞相的人?你快快说出来,爷弄死那王八崽子!”
他自个儿的脸肿了倒是其次,先问起苗小柔的来了。
毛崇之在旁边咳嗽了声儿。
苗小柔还是不搭话,白睢被她不言也不语的样子弄得分外紧张,心中一凉,咬着牙根子又问:“可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什么不好的事?彪,别不说话,谁欺负的你,小爷一定弄死他!”
毛崇之狠狠地又咳嗽了声儿。
白睢恼怒把头回:“要咳滚出去咳!”
毛崇之低下头,不吭声了。
再回头,焦急地拽住她拿针线的手,怕了她这不说话的态度:“倒是说话啊,跟自家爷爷有什么不能说的。”
苗小柔心里乱糟糟的,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或者用什么样一个态度去面对曾经对她撒野的这个人。她不过是个姑娘家,姑娘家的心受了惊扰,哪里能够随随便便平复回去。
她被抢走了针线,不得不正面回应白睢的反复提问。先是长长叹了一声,再顿了一顿,似乎鼓了一阵勇气,才道:“我只问你,你当初说过的话可曾忘记?”
“哪句话?”
“当初家里想给你我定亲,你是怎么说的?”
白睢挑了挑眉毛,张口便答:“咱俩不是说好的么,太熟了下不去嘴,哥们儿可以继续做,做夫妻没得商量。若要我娶你,除非你跪下磕头叫爷爷——反正,咱俩当时都是反对的。”
可是他昨天下嘴了,还吃得很有些忘形。
她侧开脸,觉得胸口闷闷的:“原来你还记得啊。”
“那自然记得!”
白睢说罢,心脏忽而颤了颤,惊觉自己昨天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