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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云邡道:“你当时也瞧见了,我亲手埋的骨头,埋的我自己的骨头,”他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他竟然还要帮我挖出来?你听听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的确是混账了些,”聂明渊劝道,“别同他们置气,置气伤身。”
“我不置气才伤身,”云邡骂道,“别让本座逮着,迟早全把他们剐了,让他们也尝尝剔骨头的滋味。”
聂明渊看他是真生气了,也不再劝,洗耳恭听,陪着他骂了人家十八代祖宗,让云邡骂的很是舒心。
等仙座骂舒服了,聂明渊才尽职尽责道:“我明日便去,看岭南可有异常,再把方家里里外外都翻一遍,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云邡瞧他两眼,叹了口气,算是认同了。
这就是最气人的地方,骂归骂,却不能撒手不管。
云邡揉了揉眉心,看聂明渊手里还捏着东西,问道:“找我?”
“仙座您看这个,”聂明渊递他一样东西。
云邡斜一眼,是个拇指大小的小竹简,里头装的是密信。
他接过来,掂量两下,不打开。
聂明渊以为他是用神识在读取,“是白日的消息,摄政王在殿外跪了半个时辰,皇上让他走,他便请了罪,打道回他自己的王府去了……哎!”
云邡竟然把那个小竹筒给抛了出去,竹筒滚出去老远。
聂明渊再一看他,一脸的漠然。
……他要不还是告辞吧?
云邡道:“你说,我是没心思看。”
“……”聂明渊眼观鼻鼻观心,飞快的说:“摄政王欲求娶张阁老独女,皇上不允,先一步颁旨召张小姐入宫,二人今日斗的厉害。”
云邡掀了下眼皮,微讶:“那小子才几岁,竟跟他叔叔抢起了女人。”
“不小了,都登基五年了,”聂明渊道,“比秋寒还大上两岁,凡人家这样年纪的男子早娶亲了。”
云邡轻轻哦了一声。
还真是,要是不入修行之门,指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行吧,这代孩子是真都长大了。
“皇上羽翼渐丰,与摄政王意见相左的时候会越来越多,我想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们去斗,我们帮着他掣肘周鸿,仙门或可免去一难。”
“再说吧,”云邡顿了一下,语气微妙的说,“说不定周鸿家小儿只是故意同他争风吃醋呢。”
“啊?”
“开玩笑的,”云邡摆手,“你处理吧。”
聂明渊先愣了一下,而后心念电转,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戳破了?
不然以仙座的脑子,转不到那儿去。
哟,热闹了!
云邡却警告的看他一眼:“他不知道我知道,你闭好嘴。”
聂明渊顿时颇感遗憾。
他原本以为以仙座这样的榆木脑袋,得过个千百年,自己都作古了,还不能领悟,却没想到这事来的这样快。
按理说不应该,谢秋寒不是憋不住的人,发生了什么?
云邡提起一壶酒,在聂明渊面前晃晃,“同我喝两口?”
“不了,”聂明渊道,“明日早朝,不能喝。”
云邡摇头惋惜道:“清风明月一壶酒,可惜本座一人独饮。”
聂明渊有些犹豫:仙座发愁,千年等一回,他其实该好好珍惜,多看会儿热闹才是。可明天早朝要是没赶上,耽误事怎么办?
他犹豫之时,云邡忽然说:“要不然百年之约就算了,你现在陪我喝个酒,明天别去早朝了,以后爱干嘛干嘛去。”
聂明渊当即心惊胆战起来。
仙座可不是糊涂了吧。
“没疯,没醉,”云邡幽幽道,“赶紧抓住机会。”
聂明渊立刻一把抱起两个酒壶,生怕他反悔似的。
云邡大笑起来。
聂明渊无语一阵,也忍不住低着头同他一样笑了起来。
山中虫鸣此起彼伏,不远处弟子挑灯经过,微风挟着细碎的夜话吹过。
他二人笑了一阵,又聊了一阵,从九州之外的云海说到紫霄山下的豆腐坊,只有云邡一个人在喝酒,聂明渊只是含笑看他。
“怎么,”云邡道,“还是打算去早朝?”
“您别说了,”聂明渊道,“我认了,我是天生劳碌命,不上朝我干嘛去?”
云邡叹了口气。
有点笑不出来。
聂明渊不上朝干嘛去?
他不当仙座干嘛去?
天地虽广,可牢笼加身,逃出去也没多大意思。
“明渊,”云邡拍拍聂明渊的肩膀,“重吗?”
聂明渊微微一怔,笑了笑,“习惯了。”
“打一开始我真的不明白,”云邡道,“这些年,潇洒过了,心惊胆战过了,到了头,才真的觉出的这份责任的重量。”
“少时我也不明白,”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