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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请勿擅自上车05

      「你到底想干嘛!」面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女子显然完全没听进去,举着剪刀歇斯底里地大吼,段长青皱了下眉,指使我道:「顾好五通。」然后他便起身抓住那女子的手,剪刀在那一瞬间刮破他的手腕,鲜血流了出来,段长青彷彿没有感觉一样,顺势从衣服里掏出一条粉色绣花的手帕,在其尖叫出来之前往女子的口鼻摀去,她立刻就睡下了。
    房间一下子归于平静,赤身裸体的情侣,一个被绑住、一个被迷昏,房间里各种贴身衣物、保险套以及卫生纸落在地上,形成一幅诡譎的光景。
    「段长青……」我问:「你对付五通的时候怎么没用迷药?」
    「五通是百毒不侵的,这药没那么灵。」
    段长青边说,边捏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我问他需不需要包扎,他回答没关係,等一下就不痛了。
    「走吧,小朋友。」段长青稍微整理了下衣服,说着抓起男子的腿就要把他拖到门外,我赶紧拦下他,说五通已经抓到了,还要走去哪里?
    「回我的医馆去,要让五通离开这男人的身体,还得拿傢伙才行。」
    段长青朝我一笑,说罢又继续走,我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对,当看见男子赤条条的下半身时,我终于大吼出来:「等等!先帮他穿裤子啊!你想这样带他到外面去噢!」
    「好呀,你帮他穿。」
    「……」
    抱着复杂的情绪帮男子穿好裤子之后,我把他搬到车上,照着段长青的指示开车上山。我问他为什么明明离得这么远,还有办法知道自己的医馆在什么地方,简直就像是内建导航系统一般,怎么都不会出错。段长青回答我因为医馆附近住着许多的魍魎,即便隔得很远,他也能感受到魍魎的气息,自然不会迷路。
    我没啥心情开车,刚才那一幕在我脑海里不停重复播放,我想我大概有好一段时间不会再看黄片了。我想起刚才那女子,问段长青说万一她在我们回去之前就醒了怎么办?他回答应该不会这么快醒,那麻药的效力少说也能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又意味深长地多补了一句「小白果然很懂得关心人」。
    咳,我要先声明一下,关心那女的是人之常情,不代表我对她有意思啊这变态!我没把这吐槽说出来,想着跟这种人抬槓能少一句就少一句,只管开我的车就对了。
    持续开了一段时间果然开进山里来了,现在已经深秋,气温更是寒冷,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车子就这样平稳地行驶了好一段时间,正当我以为会一直顺利下去时,身后突然传出什么东西碰撞的巨响,然后便听见段长青闷哼一声,等我回头时,他已经瘫软在座椅上了。
    我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挣脱綑绑的五通往我这里衝了过来,冷不防撞破车窗玻璃,往外面狂奔而去!
    「不、不会吧!段、段长青,你不是已经封住他的穴道了吗!」
    我跑到座椅前,段长青咳了几下,艰难地开口:
    「看来是我失算了,这五通太厉害,竟自己解了穴……」
    「靠,连你都挡不住那谁挡得住!这下怎么办!」
    我又急又怕,好不容易才把五通带上山,这回又跑了,岂止扼腕而已!段长青没跟我一块发疯,他思考了下,然后果绝地说:「咱们走后山!」
    「蛤?什么东西?」
    「五通现在是肉身,跑不快的!咱们绕路挡在他前面,把他逼上山去,也许可行。」
    虽然这方法感觉有点不靠谱,但我明白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也只能乖乖照办了。我开着鬼车一路狂飆到山下,让整辆车横在路中间,大开两个车头灯照亮来路。过不了多久果真看见远远地有个人影跑了过来,我大叫:「是五通!」五通当然也看见我们了,他立刻转身往回跑,我也不给他多馀的空间,踩紧油门追了上去。
    眼看上去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已经不是公车能开进去的路段了,五通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心说这不是肉身吗,跑那么久腿怎么都不会酸!最后路终于窄到无法再开车,眼看五通又要跑远了,我跟段长青索性下车自己追。
    「啊呀!」这时候段长青被什么绊倒,重重摔了一跤,我也不顾跑掉的五通了,赶紧停下来去扶他,他喘着气,表示自己站不起来了。
    「扭伤了吗?」我一碰到段长青的脚踝,他就抽了下眉头,说刚才被五通打的伤还没恢復,再来这么一下,恐怕没办法跟我去追他了。
    「我能够治好自己,可还得花点时间,你能自己过去吗?」
    段长青如此拜託,我顿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没有段长青在,我自己有办法将五通制服吗?他大概也知道我很害怕,却还是拜託我能不能去把五通引出来,他即使不能走了,只要还能点穴,就可以再压制他一段时间。
    「可是……我不知道五通往哪里跑了啊。」
    「这附近有土地庙吗?」
    段长青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个问题,我虽然「蛤」了一声,仍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观,竟真的看见不远处的树丛间有座小小的庙!
    「太好了,你去看看里面的香炉。」
    看香炉是要做什么?我边想边走过去,庙里小小的香炉插了三炷香,看着早已熄灭多时。
    「我看了啊,然后咧?」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便问段长青,他叫我看看香炉上有没有刻什么东西,我仔细看,果然发现香炉上刻有八卦的符号。
    ????????
    其中,?的图案有道细细的裂痕,从里面渗出了水。
    我把这现象跟段长青说了,他听完说离卦代表南方,看样子五通是往南边逃去了。我道怎么能凭这样就晓得一定是南边?段长青笑了,说这庙里虽然已经没有神住,可里头的东西多少都沾有灵气,五通这样的凶物经过,必定会留下痕跡,说罢便身手指了一个方向,对我说往这走准没错。
    「你确定?」
    「我的方向感很好的,你若是怀疑,大可在这里等死。」
    我当然不愿等死,还是乖乖地去了,持续往所谓的南边走了一段路,还真的看见了五通的身影,我在心里惊叹,段长青果真不是盖的,竟然真的知道路!
    此时五通大概也发现我了,加紧脚步往前跑,直到路的尽头出现一幢破旧的木屋,再没有退路了。奇怪的是五通并没有选择鑽进木屋里,反而在门口踌躇不前,假如他跑进木屋里,还能从后门逃脱,可他没有那么做。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木屋里面可能有某种令五通害怕的东西。
    我一步步逼近,五通不进攻也不后退,使我更确信了他的弱点就藏在木屋里。我深呼吸了几次,仔细地观察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害怕,最后我的目光被门前的两块刻着字的大石头所吸引。
    泰山石敢当!
    我忽然很庆幸自己的知识总算能派上那么一点用场,石敢当是房屋的镇煞之物,能把邪秽挡在屋外,这么一说,五通很可能是因为石敢当才不敢进去的。
    这样一来,我心里总算有了个底,五通怕石敢当,可是肉身不会受其影响,如果我用力推他一把,说不定就能让五通从男子的身体里离开。
    一不做二不休,我卯足了劲,往五通身上扑了过去,把他推进了木屋里。就在五通跨越门槛的瞬间,他发出乾呕,然后一大团黑色的东西从七孔鑽了出来,我大喜,还真的把五通赶出来了!
    从男子身体里跑出来的五通化为一条黑蛇,一溜烟躲进树丛中不见了,我则抱着昏迷的男子,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天边露出微光,太阳出来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一睁开眼睛就躺在床上,胡子越睡在我旁边。我看见了桌上放着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打开发现是一碗泡麵,底下还压了一张收据。
    事后听胡子越说,是段长青送我回来的,至于被五通上身的男子也安全地回到家,据说那时女子还没醒来。结果五通跑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段长青说已经联络土地公和鬼差注意,若有看见疑似五通的身影,寧可错杀也不放过。
    那之后的某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自家庭院里,吕洞宾突然出现,他依然穿着纯白色的长袍,一脸从容的走到我身边,也不说话也不动作。
    「你……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问,吕洞宾没有反应,从袖口拿出一颗石头,衝着我笑了笑。我反射性地缩了下脖子,想着他该不会是要拿石头砸我吧!可吕洞宾终究不是粗野之人,他没有砸我,反而把石头丢进了草丛中。
    「这是在干嘛?」我才想靠过去看,就感觉头部一阵剧痛,然后我便醒了。
    我竟然会梦到吕洞宾?不对,应该说吕洞宾竟然託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