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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就是我的啊

      蒙舍诏的王子迎娶越析诏的公主,两地的百姓都与之同庆,从傍晚开始,冲州王宫便燃起了篝火,平日森严的王殿里洋溢着欢闹的歌声。
    你坐在房中,一身红色嫁衣,头上披着盖头,颈项和手腕带着繁复的银饰,心中满是嫁为人妇欣喜。
    刚才,你未来的丈夫将你从王宫里客人居住的寝房接到了王子妃的宫殿,进门时,他第一次牵过了你的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哪怕现在,你仍然感觉自己的手上还留有他的余温。
    从一年前蒙舍诏忽然向你父亲提亲,到你与迦桑成婚,一切都如梦似幻。你努力地忘记下午和弟弟的争执,专心于这你早已期盼已久的夜晚。
    你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迦桑的时候。
    那时你才十三岁,弟弟也还没有成为佛子,你们是父王众多儿女中最不起眼的两个,只是因为蒙舍诏的王前来拜访,出于礼仪,你们的父王才令你和弟弟能够出席那场盛大的晚宴。
    晚宴设在王宫的花园里,奇珍异兽摆满了花园。在最中央的桌边,坐着你的父王和蒙舍诏王,王后和受宠的妾室们陪坐在一旁。
    你看见蒙舍诏王的身边,有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年坐在铺着兽皮的座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笼里的鸟儿,手里随意摇晃着琥珀酒杯,那珍贵晶莹的酒偶尔溅落几滴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也许是你的目光太过直白,少年目光转到了你的身上,一双漂亮的凤眼似乎打量了几眼,又很快移开了。
    你坐在角落里,从未如此强烈渴望被他再多看一眼。
    “咚——”
    一声大门被推开的闷响在远处响起,有人进来了,喧嚣从门缝中漏进房中,又被关上的门隔绝在外头。
    你紧张地攥住了衣角。
    来人迈步走进你,一个小银钩勾住了你的盖头,随后一掀——
    烛光昏黄,照亮他白皙秀气的脸,和一身与你相衬的红色喜服。
    你的心止不住地跳动,这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啊…….
    迦桑看向你,伸手抚上你的脸颊,轻柔地摩挲着。
    他叫着你的名字:“蓁蓁?”
    “殿下…..”你有些羞怯地叫他。
    迦桑扣住你的后颈,令你抬头与他对视,再一次叫着你的名字,“蓁蓁……”
    他忽然低低笑出了声,“原来,原来是这样——”
    无相啊无相,原来这就是你的算计?将我们引来这个早已不存在的虚妄之地,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身喜服的唐玉——或说现在的迦桑,即便明知此刻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的陷阱之中,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那些埋葬在无数次轮回里的记忆回笼——疯狂杀戮和手握权力的感觉重新贯彻四骸,还有记忆里一张满是泪水的柔美面庞,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怨恨和不甘。
    他摸着胸口,失去的痛楚仿佛还遗留在心脏,但那张小脸上的憎恨却具象为眼前少女懵懂仰慕的神情。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酒店看见秦蓁的那一刻,会产生那样强烈的掠夺感。
    ——她本来就是我的啊。
    你困惑地看着迦桑,“出什么事了吗?”
    他蓦地抬眼看向你,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你的面容,眼里千般情绪交错,随后牵过你的手,在你身边坐下,“不,只是今日是个对你我而言都很重要的日子。”
    你弯了弯眉眼,“是呀。”
    这其实是迦桑第一次与你坐下来好好聊天,他言语温柔,看你的眼神充满怜惜的爱意,驱散了你心中的忐忑。
    “蓁蓁会有一日忘记今夜吗?”
    “不会。”你摇摇头,认真地看向他,“我怎么会忘记殿下呢?”
    自从见他第一眼开始,他的名字和容貌始终刻在你的心里。
    迦桑垂眼,温柔地抚摸着你的脸颊,轻声说,“对啊,我也应该好好记住蓁蓁才对。”
    你柔顺地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弟弟今日离开时那欲言又止的隐忍神情。
    耳垂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你回过神来。
    迦桑捏了捏你的耳垂,随后抱住了你,挺翘的鼻尖抵着你的鼻头,与你双目极近地对视着,你能看见他浓密分明的睫毛和琥珀色的瞳孔。
    “新婚夜,好好看着我。”他柔声说。
    你的心神被他攫取,沉浸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嗯。”
    迦桑吻上了你的嘴唇。
    他吻得很浅,与你唇瓣相贴,柔软的触感令你心跳加速,他的手却伸进你的衣服下摆,隔着小衣单薄的布料抚摸着你的身体。
    他一点点啄吻着你的唇瓣,你羞赧地垂眼。
    “睁开眼,不许闭上。”他语气温柔。
    你抬眼看向他,下一秒,迦桑含住你的嘴唇,将舌头探入了你的口中,一手扣住你的后颈不让你躲开,亲吻愈渐强势。
    你的眼里湿漉漉的,抓着他衣摆的手轻轻推了一下他,声音含混,“要喘不过气了。”
    他却没有放过你,反而将你压在了床上,不给你喘息机会地加深了这个亲吻,含着你的唇瓣狠狠地舔弄,又或是与你口舌交缠,仿佛要将你整个人吞入腹。
    “唔——”你挣扎起来,双手推拒着他,想要将脸别开,可直到你憋出了几滴眼泪,他才将你放过。
    迦桑解开了你的腰带,却故意没有解开你的里衣,而是扯开你的领口,让你白皙的肩头和柔软的胸乳半遮半掩地展露在他面前。他一手撑在你的身侧,另一只手细细地抚摸过你的身体,从脆弱的脖颈,到肩头,到胸乳,而目光却紧紧盯着你羞怯的脸。
    你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想要别过脸去,却没想到他忽然捉住你的脚踝,将你向他的方向猛地拖去。
    你盘在脑后的长发也因这突然的动作散落在肩旁。
    “殿下……”你怯怯地叫他。
    “嗯?”
    他直起身子,解开红色的衣袍,露出肌肉分明的上身。
    烛光明亮,你看清了他白皙的皮肤上,竟然布满了无数丑陋狰狞的伤痕,有的甚至横亘胸口的腰腹,让你不禁怀疑留下这个痕迹的人是否是在有意折磨。
    可攫取你注意力的却是他脖颈上戴着的一块玉牌。
    “这块玉.....”
    迦桑笑笑,“这是你给我的,你忘了吗?”他摩挲着这块玉牌,说,“你送给我时对我说,无论沧海如何变迁,这块玉都会佑护我的灵魂。”
    你有些茫然,细看了一下那块玉上的纹理。
    这竟然真的是你的玉,是你的母亲给你的,连弟弟都不知道这件事。上面一共有六道纹路,据母亲说,可以守护佩戴之人的魂魄不因六道轮回而溃散。
    你隐约记得自己给了迦桑,可却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当母亲交给你这块玉的时候,你本来是想给弟弟的......你忽然头疼欲裂,一股强烈的痛苦从你内心中升起。
    “哐——”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你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向门外看去。
    灯光下,你隐约看见一条黑色黏腻的东西从窗口划过,留下一层粘液的痕迹。
    你颤声说:“那是什么东西?”
    迦桑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说:“一个虫子而已。”
    他走到窗边,咬破手指在窗沿画了两道奇异的符箓,你认出那是道家的东西。
    六诏之地信奉佛教,自从与唐皇帝交好以来,许多东边的高僧会来六诏交流佛教,长明寺的法闻师父便是其中之一。伴随两地交流而来的还有一些道士,但多数地方都并不欢迎他们,只有蒙舍诏接纳了这些人,蒙舍诏王甚至将其中一些人奉为上宾。
    “它走了,今晚不会来打扰我们。”迦桑说。
    你注意到他面对窗外微微勾起嘴角,带着一种让你有些陌生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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