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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216节

      【动手之前,我接到了家槐的电话,看着她们都活着,我能怎么办?】
    赵向晚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两条路摆在你面前,选择相信警方,还是选择他们?”
    他们,什么他们?
    朱飞鹏很懵,高广强若有所思,祝康只知道埋头奋笔疾书。
    审讯室里忽然就安静下来。
    闵成航猛地抬头,眼珠子定定地看着赵向晚。
    【不行,不能说。】
    【她们是我的命,我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只要惊动警方,任务失败,她们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闵成航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开口,打破审讯室里的安静:“警察同志,我说了,我妻子带着女儿回老家了。双双开学后一周,有个女人找到我家里来,说是家槐的娘家人,家中老母亲一直在想念她,现在身体变得很差,卧床不起,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找到她。我因为单位有事没办法陪,所以就让她们跟着去了。家槐认亲心切,立刻收拾行李带着双双就去了。”
    朱飞鹏问:“你们怎么能肯定对方是娘家人?”
    闵成航:“丢弃时间、襁褓花纹都对得上,模样也很像,肯定不假。”
    朱飞鹏追问:“娘家地址在哪里?”
    闵成航:“罗县哪个村吧,具体地址……我现在记性不好,记不得了。不过警察同志你们放心,她和双双很安全,我和她通过电话,你们不用担心。”
    朱飞鹏再问:“你们什么时候通过电话?在哪里接的电话?”
    闵成航回答:“14号中午吧,打的是刘经理办公室的电话。我们储蓄所不算大,就所长、经理办公室有两台电话。因为刘经理人比较好,所以我们要是有什么事,一般都是中午休息的时候打刘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朱飞鹏问:“电话里说了什么?”
    闵成航:“也没什么,就是说找到了家人,相处很好,还要在那里多住一段时间。”
    朱飞鹏道:“你妻女和陌生人离开,你不担心?”
    闵成航对答如流:“我们都是无权无钱的小老百姓,不是真正的亲人谁会来找?家槐和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亲人来找应该怎么办,见到父母应该问些什么,我想她和亲人相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也没有再追问。家槐想在那里多住几天,就住吧。”
    朱飞鹏真是被他气死。
    刚才口口声声爱妻爱女,现在却一走半个月丝毫不担心。
    这里面一定有鬼!
    赵向晚站起身来,面色冷峻:“看来,你的选择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很好。”
    看到赵向晚起身,朱飞鹏有点焦急:“向晚,两年前那个案子……我还没问我呢。”
    赵向晚轻轻摆头:“不用问了,他连家人去向都在说谎,这些事更不可能说实话,我们走吧。”
    闵成航万万没有想到,赵向晚竟然起身就要走,他直了直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又闭上了嘴。
    【自然,必须自然。】
    【我要是着急承认,就不像是真的。】
    赵向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愚蠢!”
    说罢,率先离开审讯室。
    等到祝康他们完成后续笔录签字手续,回到办公室,朱飞鹏第一个没有忍住:“向晚,你怎么走这么快?你说他在说谎,没错,正是因为他在说谎,所以我们要逼问出真相啊。”
    赵向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用左手准备拿起桌上搪瓷茶杯,微微皱了皱眉。左手受伤之后肌腱有些受损,使不上力气。
    她换了右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抬头问他:“对,他在说谎,在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之前,再问能问出什么?妻女是他的软肋,可是他连妻女下落都在说谎,我们能怎么办?”
    朱飞鹏叹了一口气,坐回椅中,骂了一句:“蠢货!不相信我们警察。”
    他忽然想起刚才审讯室里赵向晚那一句“选择警方,还是他们?”,看着赵向晚的眼睛追问:“他们,是谁?”
    赵向晚耸耸肩:“谁知道是谁?反正除了警方,其余都是他们。”
    朱飞鹏“哈”了一声,“你在诈他?”
    赵向晚低头再喝一口茶,不置可否。
    朱飞鹏没有等来赵向晚的回答,便与高广强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老高,我看呐,两年前的案子绝对与闵成航有关!从他的回答里我找到了两条线索。第一,火车站小商品市场二楼刀具店那个叫阿强的人,可以追查一下闵成航是否购买过这把砍刀,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第二,金穗银行新华路储蓄所的客户经理,说不定能够记得两年前的11月6日,闵成航是否逗留珠市。”
    高广强在现场见到朱飞鹏像赵向晚一样一步步审问闵成航,渐渐逼近真相,夸赞了他一句:“不错,那就这样做吧。”
    高广强再指挥黄元德:“你带人去电信局查一下金穗银行新华路储蓄所的电话记录,看看14号中午是否有电话打入,号码归属地是哪里。”
    黄元德立即道:“是!”
    高广强对艾辉说:“你多带点人,再带上闵成航的照片,到火车站小商品市场二楼刀具店找一个叫阿强的人,把他带回来,询问闵成航的刀具购买时间与纪录,顺便严查刀具店。那里竟然可以随意购买到管制刀具,太危险了!”
    艾辉兴致勃勃地接了任务:“是!”
    高广强沉吟道:“至于那个客户经理……”
    朱飞鹏与赵向晚同时站了起来:“我去吧。”
    高广强点点头:“行,你们两个,”他再看向周如兰,“把小周也带上,让她做笔录吧。”
    一切井然有序地安排好之后,重案一组全体出动。
    朱飞鹏开车,赵向晚坐副驾驶,周如兰坐后座。
    车子一启动,朱飞鹏便迫不及待地问赵向晚:“我刚才逼问闵成航的时候表现得怎么样?通过他的微表情反应我揪出客户经理这条线,怎么样?”
    看到他一脸“求表扬”的模样,赵向晚哑然失笑,点头道:“挺好,非常好。”
    刀具城阿强、客户经理刘商军,这两个线索是闵成航主动抛出来的线索,被朱飞鹏信以为真地接过。不得不说,闵成航“认罪过程要自然”执行得非常彻底,是个人才。
    不过,虽然是闵成航主动抛出来的,但对赵向晚而言这依然是两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既然是“他们”安排的,那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挖出萝卜带出泥,赵向晚希望见到更多的“萝卜”。
    新华路位于城中心区域,地段繁华,开在这里的金穗银行储蓄所每天进出的人都不少。坐柜台的业务员有三个,但上午十点左右柜台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闵成航以前是其中一个。
    坐在玻璃窗口之后,从玻璃下方一个窄小的通道,接过顾客递来的存折,头也不必抬起,公式化地沟通几句。
    “存钱还是取钱?”
    “取多少?”
    “请输入密码。”
    “好的,请拿好所有物品。”
    可是现在,闵成航却被关进看守所,原先他坐着的3号窗口,现在被一名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所代替。
    赵向晚三人从侧门进入储蓄所的后面办公区域。
    客户经理刘商军笑容可掬地接待了他们。
    刘商军三十多岁年龄,模样周正,身材没有走样,看着他的行走姿势,赵向晚问了一句:“刘经理以前当过兵?”
    刘商军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女同志心细,我以前在n军区服役。”
    赵向晚追问了一句:“n军区哪个连?什么兵种?”
    刘商军:“炮兵连,通信兵。”
    赵向晚再问:“哪一年复员的?”
    刘商军看了她一眼:“84年。”
    【她为什么问这么细?】
    【女人就是讨嫌,问东问西,要不是因为她是警察,早就让她闭嘴了。】
    赵向晚移开视线,开始打量储蓄所的布局,似乎刚才问的那几个问题只是随口一问。刘商军松了一口气,领着三人进了办公室,倒上茶水。
    刘商军坐在办公桌后,主动询问:“闵成航同志在看守所表现还好吗?他其实在单位平时表现得还可以,谁知道怎么就突然像失心疯一样拿着刀去砍孩子们呢,唉!可惜了……”
    朱飞鹏咳嗽了一声,周如兰将笔录本摊开放在茶几上。
    刘商军忙让出位置:“来来来,警察同志你请坐在这里来,方便你记录。”
    周如兰没有讲客气,与刘商军交换位置,坐到办公桌边,而刘商军则与朱飞鹏、赵向晚一起坐在沙发上。
    朱飞鹏先前来过这里,对闵成航的工作表现等基本情况有所了解,这回再来,与刘商军寒暄了几句之后直接进入主题。
    “刘经理在这家储蓄所当经理有多久了?”
    “三年半。”
    “主管哪些工作?”
    “存储信贷、对公账户、大客户资源……反正五花八门,和业务有关的都管。”
    “前年11月有过哪些业务活动安排,还记得吧?”
    【来了!】
    【闵成航做事老到,果然引得警察过来调查了。】
    【闵成航是个人才。】
    刘商军心头一阵惊喜,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用心思索了一下,视线无意识地停留在右上方某处:“前年,也就是1993年?我想一想啊。好像11月份我曾经出过一次差,具体的我得查一查。”
    他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厚厚的记事本,翻开来仔细查找:“1993年11月……找到了,11月5号我到珠市出差,关于一笔贷款业务。你们看,在这里。”
    周如兰接过他的记事本,准确找到其中的一条记录,墨迹陈旧,的确是真的。
    朱飞鹏问他:“你一个人去的,还是有人同行?”
    刘商军肯定地说:“我们银行业务出差,不可能是一个人,我应该和行里同事一起去的,让我想一想……”
    一秒之后,刘商军说:“我想起来了,我是和闵成航一起去的。他那个时候说家里遇到些事情,老婆治病急需要一笔钱,所以想要好好表现拓展业务,主动要求和我出差。对对对,我们11月5号一起去的珠市,就住在火车站附近,应该是过完了周末一起回来的。”
    朱飞鹏一听,整个人精神都亢奋起来:“你肯定,1993年11月5号到11月7号,你和闵成航都在珠市?住在火车站附近?”
    刘商军重重点头:“是的!火车站附近不少旅馆,具体是哪一家?好像叫什么站前宾馆吧。按照住宿标准要求,我当时和闵成航住一间。”
    “那你记不记得11月6日晚上你们做了什么?”
    “你这一说我还真记起来了。我们到了之后办了一天的事,6号晚上喝了点酒,然后一起睡了。我睡得迷迷糊糊,他好像晚上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我当时想他是不是出去找小姐了,看着这么老实的闵成航竟然也不老实了一回,早上起来我调笑了他几句,他脸色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