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岐瞬间想到很多。
    她犹豫片刻，双手抓着腰间的青绫，故作扭捏的问道：“主人，道界可在天道管辖范围内？”
    姜长生收敛神光，瞥向白岐，戏谑笑道：“不在，难道你想一辈子受制于天道？”
    白岐顿时明白过来，连忙拜谢姜长生。
    姜长生懒得再废话，直接将她收入道界内。
    慕灵洛突然出现在姜长生身旁，好奇的问道：“莫非天道发展不顺，亦或者有隐患？”
    姜长生摇头道：“天道发展得很好，也不会对我产生隐患，只是我有新的尝试，我一直在想，大千世界自古以来有多少道统，到底有没有道统能永恒不灭。”
    这倒是真心话。
    他觉得远古仙道覆灭的直接原因在于大千世界，无论是什么因，黑暗力量就是诞生于大千世界，未来可能覆灭仙道。
    道界不同，并没有与大千世界挂钩，而是被他的灵魂、肉身隔绝，独立存在。
    再加上他已经开辟出仙道的另一条路，他想试试看，道界能否带给他惊喜。
    他不会指点白岐如何做，但他相信白岐能找到那条合适的路，继而获得道界的功德，那时起，白岐将拥有两界的功德，或许能弥补资质的缺陷以及道心的不足，踏入更高的境界。
    姜长生看到慕灵洛陷入思索中，不由感受她体内的命运之道。
    好强大的命运之道！
    虽然慕灵洛很少抛头露面，但她是仙道之中最早感悟大道规则的存在，再加上苦修，如今已经命运之力已经达到极为可怕的力量。
    “莫非我找到她的今生，开启了她的命运之道？”
    姜长生突然产生一个想法。
    慕灵洛在命运之道上走得越来越快，其命运之力让他都有些看不透，也不知是她的天资让大道绝巅认可她，还是因为大道绝巅，她的天资悟性越来越强。
    不管怎样，慕灵洛能走上自己的路，这也是好事。
    慕灵洛突然看向姜长生，道：“长生哥哥，你说，我若是开辟命运之界，是否算是正道？”
    姜长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任何尝试都有意义，没有绝对的正道，你我之境界，只能探索，没有前人之路可效仿。”
    姜长生认真说道，这也是说过他自己听。
    见慕灵洛陷入思索中，姜长生跟着笑道：“在我身旁，你就放心大胆的尝试吧，有我守护你。”
    慕灵洛不由展露笑颜，跟着坐在他身旁，两人开始聊起姜族之事。
    对于后世子孙，慕灵洛还是很关心的，若是有姜族子弟展露绝顶天资，她也会指点一二。
    姜长生也愿意跟她聊这些家常，保留人之常情。
    ……
    山峦起伏，连绵无数里，风景壮美，一座座雄峰如同利刃直刺天际，在群山间可以看见不少宫殿、道观、阁楼等建筑。
    这里是姜族的天地，灵气充沛，生机盎然。
    轰！
    一座巨岳巨颤，一道金光自山顶冲天而起，仿佛没入天外，望不到尽头。
    “哈哈哈！成了！成了！”
    一道狂笑声响起，言语中充满激动。
    只见山顶上是一处庭院，里面只有一间简陋的道观，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站在院中，双臂高举，掌心朝天，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满脸胡须，不修边幅，但他的三只眼迸发出璀璨的神采。
    他赫然是姜渊！
    当初姜长生行走人间，偶遇到的姜族弟子，与大景开朝天子同名，姜长生刻意吓唬他一番，逼得他想要创造血脉之法，防备有人夺取姜族血脉。
    经过漫长岁月的闭关，姜渊终于成功了，他的大道之眼已经蜕变，变成一只血眼，森然惊悚。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天地各方，迅速朝他飞来。
    轰！
    一道七彩光柱从天而降，落在姜渊面前。
    光芒散去，宣道天皇踏步而出，他紧锁眉头，额头上的大道之眼睁着，死死的盯着姜渊。
    “天皇！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创造出庇护姜族血脉的秘法，而且此法还能融合姜族血脉，将所有大道之眼融合成祖眼，这将是姜族处于危在旦夕时的扭转乾坤之手段！”
    姜渊亢奋道，癫狂至极。
    宣道天皇却没有松开眉头，而是道：“此法不合适！”
    姜渊的笑容僵住，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宣道天皇，颤声问道：“为何？”
    宣道天皇回答道：“它的作用只能是姜族危难时，可姜族不可能处于危难中，除此之外，此法容易刺激贪欲，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便知晓，吾是让你创造庇护血脉之法，此法恰恰相反，不就是你害怕的东西吗？”
    闻言，姜渊瞬间惊醒。
    他连忙解释道：“此法只有拥有大道之眼的姜族才能学会……”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那又如何？
    若是有姜族子弟被夺舍，或者利用轮回手段潜入姜族，再以此法摧毁姜族，那岂不是姜族的浩劫？
    姜渊越想越后怕，自己悟道时太过兴奋，忘记了此法的危害性。
    宣道天皇转身，看向四面八方的身影，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吾等明白！”
    所有姜族人齐声应道，只是他们看向姜渊的眼神很复杂，甚至透着忌惮。
    姜渊刚才动用秘法，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大道之眼快要被抽走，令他们很不安。
    在姜族内，大道之眼是最为重要的，往往大道之眼越强，资质、悟性越强，而失去大道之眼的族人不仅会被排挤，修行也很难再前进。
    宣道天皇抓住姜渊的肩膀，将他带走。
    ……
    无边虚空，到处是空间裂缝，雷电交织，两道身影正在激斗，一位是姜义，一位是融合道骨的白发男子。
    这位白发男子不复之前的邋遢、狼狈模样，身姿硬朗，身穿黑袍，手握一把宛若镰刀般的神兵，兵刃上散发着万千寒气，挥舞间，气势十足。
    姜义身穿黑甲，右手握着神戈，左手持着噬焰刀，大罗神相立于肩上，大道之眼爆睁，攻势比白发男子还要可怕。
    “姜义！又是你！你非得跟我对着干吗？”
    白发男子怒声喝道，心里憋屈极了。
    当他成功融合道骨，获得自由时，他还以为自己将迎来全新的巅峰人生，没想到就遭遇姜义。
    纵然掌握道骨的力量，他也不是姜义的对手，甚至差点被诛杀，让贪因对他极其失望。
    在之后的岁月里，白发男子每次行走大千世界，都会被姜义找上，屡次被重创，让他沦为贪因的笑话，而姜义的黑暗大帝之名在大千世界彻底传开。
    黑暗大帝自横空出世起，未尝败绩，甚至有诛杀道虚尊主的彪悍战绩，威震无数道统。
    “哼！不是我非要跟你对着干，是贪因贼心不死！”
    姜义冷哼道，眼神冰冷，大道之眼再次迸发出骇人黑光，洞穿白发男子的胸膛，疼得白发男子面目扭曲。
    “该死……为何道骨的力量对他没有效果？难道是因为他乃道祖的孙子？可他这是以下犯上啊！”
    白发男子心中怒吼，愤怒至极。
    姜义可不管他内心如何去想，依旧全力以赴，很快就打得白发男子毫无招架之力。
    不同于其他修仙者，姜义的战斗方式没有那么花里胡哨，全凭肉身与少数刚猛的神通进行压敌，任何招式在他面前都会被他击碎。
    与此同时。
    虚空深处。
    有两人正在观战，正是来自惊绝道统的渡宇尊主与其子少辰，当初他们前往仙道寻找新生大道，遭遇万佛始祖与极光神君的驱赶，如今他们再次追寻大道气息，没想到又遇到仙道生灵。
    第690章 圣尊之谋，突破预兆
    “那大道神兵，碰不得。”
    少辰盯着远方的黑暗虚空，吐出一句话。
    在他的双瞳之中倒映着姜义与白发男子的战斗身影，看得他的瞳孔时不时收缩。
    渡宇尊主叹息道：“仙道真是不可思议，这才多少年，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道祖不用现身，便已经能震慑诸多道统，那黑暗大帝比当初的道祖还要霸道、强势，确实招惹不得。”
    少辰扭头看向父亲，道：“我们走吧，以免被波及。”
    渡宇尊主点头，带着他迅速离去，前往其他领域寻找大道。
    与此同时，各个方向的虚空深处还有其他强者在窥探此战，都忌惮着姜义的实力。
    “此人比上一次更强了。”
    “这就是大道神兵吗，真是造化无穷。”
    “哼，周卦就是废物，费尽心思得到大道神兵，结果用来讨好仙道，枉为超脱道统！”
    “不管怎样，周卦至少活下来了，如今的仙道确实强大，而且充满包容，吾的弟子曾去过，发现在那里，没有被仙道仇视的道统，只要不在仙道领域内闹事。”
    “黑暗大帝的杀性太重，放任其成长，恐怕会威胁到吾等。”
    隐藏在各处的强者们议论着，甚至有的蠢蠢欲动，想要偷袭姜义，奈何以他们的感知，根本找不到姜义的破绽。
    大战数年后，白发男子再次惨败，以极大的代价换来逃脱。
    姜义停在虚空之中，四面八方已经没有白发男子的身影，更没有丝毫的气息。
    “哼，因果之道，真够烦的。”
    姜义冷哼道，言语中充满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