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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中医穿成反派的替身情人后 第52节

      “我会看的。”江诫说。
    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话题的过于简单,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告诉同学自己回家看的动画片。
    但对面周决明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点浅淡的笑意:“感觉很奇怪。”
    江诫明白周决明的意思,他低低道:“不会,你在节目里…和我认识的,都是你。”
    周决明那边静了下, 江诫以为自己有些说过火过线,想要换个话题或是找补两句, 但周决明却直接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他问:“这段时间工作忙吗?”
    这是周决明第一次主动的向江诫提问,江诫感觉那只麻雀又飞回到胸腔,摇着尾巴跳个不停,让他砰砰然。他将手肘撑在膝盖上, 撑着侧脸看向窗外深夜的漆黑景象。
    “稍微有一点, 忙过这一阵就好。我这里熟人带过来的自己养的新鲜牛肉,明天晚上你在家吗?我到时候给你带些过来。”
    他话落,车里其他三人无声对了对眼神,然后宋肴然已经开始搜索最近的食用动物屠宰场。
    周决明在对面笑:“你总是给我带吃的、带礼物。”
    江诫下一句话还没出口, 周决明在对面说:“既然忙的话, 那你明天带过来, 晚上我做饭。”
    江诫呐呐的噢了一声:“我忙完, 就来。”
    对面传来点笑声:“不急,先忙你的。”
    …
    江诫终于挂掉这通让另外三人大开眼界的电话。
    车内的气氛突兀的静下来, 蒋正意和江哲在前镜里对过眼神,最后由蒋正意出口,恍若不经意的问:“老大,新朋友啊?”
    江诫没吭声,接过宋肴然递来的平板电脑,看他新改过的一份合同。
    快速浏览完,江诫还给宋肴然,出声说话,语调又不由自主的凉下去:“可以,到时候让江朝海签,谢了。”
    宋肴然摇头,然后用胳膊肘轻抵了抵蒋正意,他也好奇江诫那个新朋友。
    虽然诡异,但确实。江诫这通电话,在他们耳朵里听起来,口吻里是藏不住的甜蜜似的,连以往和陈跃谦打电话都是稳重平淡,没有过这种外露的情绪。
    蒋正意撑着头越过宋肴然去看江诫,他脸皮最厚,又一次问同样的问题:“老大,刚刚那是你新朋友啊?”
    江诫又咳了一声,喝了口杯中热水。一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盘,才冷淡开口:“我还在追。”
    他话落,空间不小的suv里更是死寂。
    蒋正意呛笑出声,然后立马憋回去。他脑袋没收回去,一手按着宋肴然的肩膀,一直偏着看江诫:“老板,真的假的?这太不像你会说的话,他是个什么人啊?”
    “很好的人。”说完这句话,江诫就换了话题,似是不想再谈。
    他朝前座的人说:“江哲,明天出门,先去一趟立青菜馆。”
    立青是家消费很高的私房菜馆,建在城东南边。地处北方,讲究的却是打南边来的白墙绿瓦、庭院楼阁的私房小菜,食材极优质,江诫准备直接到那里的后厨提菜。
    然后他们终于谈起正事。
    宋肴然开口,声音是很清透的少年音:“你一直没摁手表,我没想到你会在这次摊牌。”
    江诫说:“受够了。”
    他的手表里有宋肴然用技术手段植入的定位芯片,稍微转动一下齿轮,便可将位置信息与后台他们同步共享。
    蒋正意在那边乐呵呵的补充:“那就让老头栽吧这次,不说你,我都受够了。”
    像是想起什么,江诫偏头看向蒋正意,说:“那个陈沁音。”
    江哲在前方说:“知道,不会为难她。”
    江诫当天晚上匆匆去过飞天总部,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是堆积的事务和江朝海陈伟岸那边的一些杂事,等到周决明楼下,已经是晚上8点。
    蒋正意和宋肴然都已经回了酒店,江哲没放心去处理事,还是替江诫开车,同时守着他。
    最后江哲将车开到昏暗巷道的一个偏僻角落处停住,车身与漆黑夜色融为一体,但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江诫带着东西下车乃至上楼。
    此处楼房紧凑,各个规整的窗户稀稀拉拉的都透露出象征着温暖团聚的灯光。江哲不能判断江诫的终点,但他知道,此刻江诫已经被这种温暖的光照射笼住。
    周决明这段时间在家里又过上非常规律的日程,他自学完几门新专业的课程,觉得大概可以申请提前毕业,在大三答辩,然后升学入研。
    爷爷奶奶去世后,他便是一个人独居。但医院的工作繁忙非常,好几次春节都是在值班中度过,所以他对这次难得的空闲时间感到挺珍惜。
    周决明将家里重新休整一番、钻研了几个新的课题方向、恢复对小明星身体的调理和健身,又找了些感兴趣的杂书来看。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一本新购入的闲书,他微微仰靠客厅的沙发上。电视的声音很小,充作背景,室内氤氲着淡淡的生姜混合中药材的味道。
    听到声音,周决明放好书签合上书,走过去开门。
    随着门板的移动,室内的灯光倾斜着洒满门外的那个人。
    江诫穿着件黑色的大衣,手里提着几个与形象不太符合的透明塑料袋。被黑色的衣服和头发衬托的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但表情挺平和,眼睛亮亮的,融化了室内的光。
    周决明伸手接过几个看起来就相当有分量的塑料袋,问江诫:“怎么这么多?”
    透明的袋子里还装着些绿色的新鲜蔬菜和鱼类。
    江诫随周决明进屋,看见玄关处摆着那双他当时穿的拖鞋,心里涌起一股细小的热流,他低头换鞋,然后说:“反正要吃,年前肯定能吃完。”
    周决明进去厨房,将菜分门别类的放在冰箱。江诫跟着他进去,先洗了个手,然后过去要帮忙。
    周决明没拦,但说:“你歇会?忙一天了。”
    江诫摇头:“我不累。”
    厨台上有个透明的茶盅正保温着,周决明从柜子里拿出个透明的玻璃杯,问江诫:“能喝姜水吗?”
    江诫关闭冰箱门,回头疑惑的轻啊了声,看到周决明手上的动作,又点头:“可以,谢谢。”
    周决明摇头,倒了大半杯,放到江诫旁边:“喝点,你可能感冒了。”
    说着话,周决明已经开着水龙头洗手,之后要处理案板上留下的菜。
    江诫站在他旁边捧着手里的杯子,慢慢喝着杯里温度适宜的姜糖水,温水滑过他的咽喉直抵胃部,沿路都带着暖暖的热意。
    江诫站在后方,看着周决明的动作,出口的声音有点感冒之后的哑和磁:“我帮你,给你打下手?”
    周决明在家里穿着件浅灰色的居家服,布料柔软服帖,他低头在淘米,额前的头发松松的搭着,侧脸在背光的暗处。
    闻声,周决明摇摇头,侧脸的轮廓微动,似是笑了下,说:“休息会吧。”
    江诫端着杯子去了外间,将身上的衣服又脱了一件,最后只剩下黑色的高领t恤,路过客厅,《你好,医生》正在播出,但他没想利用这会时间去看。
    桌面放着本黑白封面的书,是国外小有名气的一位侦探作者。江诫稍微放大点声音,问屋内人:“周决明,我可以看你桌上这本《雾》吗?”
    周决明的声音从内间传来:“可以。”
    江诫将杯子洗净放于原位,拿起书后,走到厨房门边,站在那靠着一边翻起了手头的书。
    周决明听见细小动静,回头看见他站在那里,也没多说,只问:“去拉个凳子?”
    江诫这几天一直静静坐着,这会他就想站着然后平直的去看周决明,所以他说:“坐久了,站会。”
    周决明便回过头去,继续处理手上的食材。
    江诫翻着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他问:“没想到你也会看探案小说。”
    鱼肉在周决明手下变成均匀的绵白鱼片,周决明手上动作不停,声音温和:“有空就会看看。”
    厨房热气升腾,混杂着暖冬食物的香气,还有两个人的偶尔的低声交谈。
    时间尚晚,周决明只简单做了两个菜,一道滑鱼片、一道清炒冬瓜和一道番茄炒蛋。
    可能两个人都有点饿,也可能确实是周决明晚上发挥的好食物的分量也不多,两人三菜吃的挺干净。
    放下筷子的时候,周决明端上桌一个果盘,然后坐下说:“你带过来的菜太多,这几天有空,你就过来吃饭。”
    周决明的提议,于江诫而言是个机会。他总要想方法能不那么刻意的靠近周决明,不那么奇怪的出现在他面前。
    然后他想起之后几天要忙的事情,斟酌了下,才说:“大概都是晚饭有空,如果不能来,我提前告诉你。”
    周决明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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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非常感谢。
    第58章 接你
    江朝海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 后颈被痛击的后遗症极其强烈,他撑着头缓了很久,仍旧无法忽视那股钝痛。
    然后很快,他便发现自己所在是一处条件特别一般的小房间, 粗糙的水泥墙面和地面将整个房间映衬的特别灰败, 绿色的玻璃窗户外面是铝制栅栏,整个房间狭小又憋闷,带着让人窒息的禁.锢感。
    江朝海坐在一张破旧生灰的木板床上,可能有些受潮,黄色的木头缝里有很多不知名的黑色小虫团在一起,棉被单薄, 床板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整个房间唯一的热度来源是侧墙的斑驳的结着蛛网的暖气管,除此之外, 就是一间粗糙的厕所和木制小桌。
    江朝海下床,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昨天那套商务正装,只不过在地面摩擦过又凌乱的滚了一晚上,裤腿和衣袖全是褶皱。
    江朝海走向唯一那处出口, 使劲拽了拽门。
    但没有任何动静, 老式的铁锁将门嵌在水泥间内,纹丝不动。
    他愤懑不已,又发力踹门,甚至不顾形象的朝外谩骂, 推翻屋内唯一一张桌子制造出动静。
    但都没有任何人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他折腾的气喘的时候, 大门终于被人冷漠的拉开, 有人拎着塑料袋将打包好的饭食放在门口冰凉的水泥地板上。
    不置一言,在江朝海未反应过来后就直接锁门离开。
    这样过去了四个黑夜, 让江朝海从最开始的暴怒中在表面上冷静下来。每到饭点,就有戴着口罩墨镜的高大男人将饭食拎给他,除此之外他和外界没有任何接触。
    他在这四天想了许多。
    想自己白手起家的老爹、想疯子一般的前妻、想自己顺利的坦途、想公司呈指数般的发展速度、想公司里那群看人下菜的贪婪的老总,最后落脚到他看重的但从不觉得他能惹出事来的大逆不道的混账江诫身上。
    他的眼睛被熬的很红,血丝在眼白里连成墙角的蛛网,几天不修理保养,此时的他狼狈又灰败。
    然后在下一次有人送饭时,他终于平静下来,说:“我要见江诫。”
    他自然没见到江诫,下一顿饭时,两个陌生的保镖带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模样的男人进了门。
    律师光鲜矜持的有些过于年轻,在这灰败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