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73节

      空气安静了片刻,微风吹散了少许热意。
    姜时镜指尖轻敲着桌面,脸色渐渐沉下,若是露露所言为真,那么就与先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幕后之人是皇家。
    桑枝也在短时间内将线索串联到一起,想通了一切,震惊地看向少年:“若幕后之人是皇家,那皇上派来的人……”
    她在一瞬间失去了对皇帝的信任,总觉得这个被派来的人不会是善茬,更甚者能将襄州搅得天翻地覆。
    姜时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静观其变吧。”
    露露听不懂他们之间隐晦的话语,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青楼的惩戒嬷嬷是有什么问题吗?”
    桑枝摇头道:“没事,与你无关。”她跟露露说话时,会不自觉地轻声细语,“你只需要在医馆内将身体恢复好,别的都不需要考虑。”
    “不是的,二位的救命大恩,我无以回报。”露露认真道,“若是有任何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同我说,能尽绵薄之力,也算不枉这份恩情。”
    桑枝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她。
    “既如此,平日里你若是闲着,便照顾屋里还未清醒的其他人,等襄州的事情结束,你会有新的户籍。”
    少年的语气很淡,却在此时给了露露无限希望。
    她下意识地想下跪,被桑枝用手按住肩膀后,感激道:“谢公子,谢姑娘,我一定好好完成。”
    桑枝轻叹了一口气,暂时找个目标作为念头奋斗,对于现在的露露或许是最好的。
    姜时镜站起身看向桑枝:“我去趟青楼,你回客栈歇着。”顿了下,又补充道,“记得把清余毒的药喝了。”
    “好。”见她应声,他大步朝门外而去。
    从金色阳光中迈入了阴影内。
    露露缓慢地按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左手,目光闪动道:“有朝一日,我竟然还能站在阳光下,感受它的温度。”
    “我还以为会永远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待到死为止。”
    桑枝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轻声安慰道:“往后不会再有人胁迫你做不想做的事。”
    露露接过水捧在手心里,泛着涟漪的水杯里映着自己凌乱的面容,她伸手扒了一下被黑烟熏黑的地方,一时间觉得没了这张脸,或许能活得更好。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嗯,会好的。”
    “我叫林晴露,晴天的晴,露水的露。”
    她看向桑枝,像是正在与过去的自己和解,脸上那股忧郁正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似阳光般的明媚。
    桑枝弯着眉眼,露出左边的虎牙:“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你。”
    再长久的阴霾也总有被驱散的一天,显出原本的清澈,微风袭来,轻抚过发丝,留下短暂的温存。
    两天后,距离桑枝毒发倒计时十个时辰。
    从京州浩浩荡荡地来了位大人物,与之同随的还有消失已久的武正睿,下榻在武家,一时间整个襄州热闹非凡。
    无一不在讨论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何与武家牵扯到了一起。
    桑枝听到消息时,正在屋内研究那株已经彻底枯萎的冰血莲,试图从它身上得到缓解毒发的方法。
    她把盖子合上,看向坐在桌边吃零嘴的堇青:“大人物?”
    堇青咬着嘴里的山楂,含糊道:“是呀,我也是听楼下的那群姐姐们闲聊,才知道的,她们说襄州马上要变天了。”
    桑枝想起先前在二楼见到的围在一起嗑瓜子聊八卦的妇人们,的确是消息来源最快的地方。
    “为何没直接去刘家?”
    堇青歪了歪头:“刘家的大门一直都关着,我同哥哥去探查过,府里的大部分丫鬟下人都被遣散了,整个府宅空荡荡,晚上去,就跟闹鬼似的。”
    桑枝眸内露出了不解的眼神,突然有些怀疑刘知府是否还活着。
    依照红卿的性子,她很有可能会把刘知府弄死。
    “不过……”堇青又咬了一个山楂,缓慢道,“我用轻功去瞧了一眼武家,发现整个院子都被随行的侍卫围了起来。”
    “想来那个大人物身份肯定不一般。”
    桑枝皱了皱眉,这么大阵仗……看来襄州的腐败当真严重万分。
    堇青叹了口气:“也不知少宗主最近都在忙什么,我都好久没瞧见他了,医馆里那个白家的幸存者发了好久疯,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她把放着冰血莲的盒子藏回柜子里,对堇青说道:“去医馆。”
    “哦。”堇青点了点头,“路上能不能再买一串糖葫芦?”
    桑枝微怔,看到她手中的签子上还剩两个山楂,好奇道:“让我咬一个。”
    堇青将签子递给她,桑枝就着她的手咬了一个下来,入口甜腻,山楂微酸。
    等两人再出现在医馆内时,各自手上两串糖葫芦。
    随着苏醒的人越来越多,医馆逐渐变得热闹无比,后院内最中间坐着好几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闭着眼一脸享受。
    还有几个人疯疯癫癫地到处乱跑,剩下不愿动弹的则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抱着膝盖,神色呆滞。
    两极分化格外严重。
    露露正在院里帮忙煮药,一见到桑枝立马起身迎了上来:“姑娘,你怎么来了。”
    桑枝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露露,弯着眉眼笑道:“给你的。”
    露露愣了下,手不安的在裙子上擦拭了许久,才犹豫着接过来道谢。
    堇青拍了一下桑枝的肩膀,指着其中一个到处跑的人道:“就是她,疯得连话都说不全。”
    露露顺着手指看过去,见到是她,便叹气道:“自醒来,她便是这般模样,盯着人无声地笑,也不讲话,我听其他人说,她是第一批被关进赌坊二楼里的人。”
    “这么多年,也不知是靠着什么信念才能活着。”
    桑枝沉默地看了疯女一会儿,头发应该是别人给她盘的,一天的折腾下已经分外凌乱,眼睛瞪得很大,盯人的时候,几乎不会眨眼。
    瞳内浑浊不堪,仿佛是因为无法聚焦,才一直使劲瞪着眼睛。
    桑枝见过这双眼睛,第一次进入赌坊二楼的小屋,在通风口对视过。
    虽然很短暂,但她不会忘记这双眼睛带给她的惊/悚。
    院子里蓦然多了其他人,引起了疯女的注意,她停下癫狂的疯闹,一动不动地盯着桑枝,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扬起。
    仿若戴上了小丑面具。
    歪着头保持着姿态不断靠近,最后停在桑枝手里还没吃完的糖葫芦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它。
    桑枝迟疑着将手里的签子递了出去。
    疯女立马夺过签子,几乎是发了狠的大口咬下山楂连嚼都没嚼直直地往下咽,吞下后,小丑笑容逐渐变的恍惚,连带着神情也呆滞了起来。
    第64章 晋江
    ◎鬼迷心窍28◎
    下一瞬, 遽然把尖锐的竹签扎在自己手背上,用力到整只手穿透,鲜红的血顺着不断滴落到地上, 露露吓了一跳, 连忙上去想把竹签拔出来。
    红卿的毒虽然会致人麻木和失去痛觉, 但他们已连续服用了三天的解药,残存在体内的毒早已无法再屏蔽身体的痛觉。
    疯女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她呆滞地看向自己的手背, 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痛苦。
    露露慌张地围着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桑枝拧着眉, 朝堇青吩咐道:“去找大夫。”
    竹签扎进手背的那一刻, 疯女像是被上了发条, 动作变得迟滞,神色恍惚, 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步地走回了屋里,做着特定的行为。
    不顾手上不断流淌的鲜血,爬上床铺, 和其他封闭自己的受害人一样抱着膝盖, 如橱窗里任人挑选的商品娃娃。
    桑枝不理解地看着她的一系列行为,问身侧手足无措的露露:“这样抱膝坐着, 是赌坊给你们的规定?”
    露露摇了摇头:“没有这种规定,他们只要求不能叫喊, 不然就会用针线把嘴巴缝起来,可能……”她迟疑道,“是这种姿势更有安全感。”
    她在被打的时候也喜欢这样把自己团起来, 受到伤害的地方会变得少一些。
    桑枝神情凝重:“你说她是第一批被关进去的人, 赌坊开设至今二年半的时间, 唯一一个从第一批里活下来的人?”
    露露点头应道:“我听被关在她隔壁的人是这样说的,是否属实我无法保证。”
    她环顾着屋内其他人,没瞧见那个清秀男人:“谁同你说的。”
    露露前后找了一圈,指着坐在最中间晒太阳的清秀男人道:“他。”
    果然是他,看来当初趴在通风口瞧他们的人真的是白家的幸存者。
    这时,堇青拉着大夫赶来,大夫一瞧直叹气:“又是你,三天两头地往身上添新伤。”
    他打开背着的药箱,熟练地取出疯女手背上的竹签,止血上药,而后包扎。
    桑枝:“她从醒来后就一直在伤害自己?”
    大夫一圈圈地裹着细布,愁眉苦脸道:“可不是,头一日醒来就往身上划了好几刀,昨日又嘭嘭地撞墙,从始至终都没出过声,怕是神智出了问题。”
    被包扎时的疯女格外乖巧,原本瞪大的眼睛渐渐放松了下来,瞳内暗淡无光,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在享受这种温和的包扎方式。
    桑枝抿了抿唇:“她这种情况还能治好吗?”
    大夫叹气道:“不好说,极可能一辈子都是这副样子。”
    桑枝沉默地看着安静下来的疯女,她双手环膝,脑袋侧靠在手臂上,同方才在院里的疯跑判若两人。
    堇青站在一旁瞧着她的举动,疑惑道:“可现在他们的痛感已经恢复了大半,她难道不觉得疼吗?”
    大夫正在整理药箱,闻言,解释道:“我同其他的大夫讨论过她的情况,一致认为是心病加长久以往缺失的感知,让精神变得错乱。”
    “比如说她失去痛感的时间长达两年多,某一日突然复苏后,这种突如其来的感知会给她造成错误判断,她会通过伤害的方式来不断的确认感知是否有误,会不会在某一日又突然消失。”
    大夫看了一眼安静如娃娃的疯女,无奈地摇头道:“没人能知道,她何时会清晰地确认感知并未出错。”
    两年多的时间,再正常的人都会被逼疯。
    堇青顿时失去了继续吃手里糖葫芦的心思,娃娃脸皱了起来:“可如果她一直都这样,岂不是得不到少宗主想要的信息了。”
    “毕竟她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大夫背上药箱打算回前头的医馆,听到她的话,脚步一顿:“她的嘴唇有明显被缝合过的痕迹,想要让她开口说话,怕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