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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界第一因 第17节

      “吁—”
    一众看客哄堂大笑,也有不少人关心那女子,出声询问,更有人想知道徐文纪如何对付那恶霸。
    那说书先生拍打惊堂木,旋即道:
    “徐文纪怒不可遏,直言必将其逮捕,就听身边传来一声‘哈哈’大笑。徐文纪皱眉回头,却正是身披二百二十斤精钢镣铐,又被穿了琵琶骨的那独行大盗!”
    “啊?”
    有看客压低嗓子惊呼。
    “‘徐文纪!’那独行大盗冷笑一声,道,便是你有千种法子,也不过区区捕快。等你想到法子,出手整治,这一县之人,又得伤得多少?又得有几多人冤屈而死?官匪勾结,嘿嘿,官匪勾结。”
    “你又有什么法子?”徐文纪冷眼看着那大盗,他知此人素有侠名,只是侠以武犯禁,杀官乃是大罪。
    却听那大盗狰狞一笑:“卸了某家镣铐,一夜,必将其三颗脑袋一并拧了下来!”
    “这大盗居然有此善心?”
    “只怕是要趁机逃走吧?”
    “估计是。”
    一众看客低声议论。
    那说书先生少见的没有卖关子。
    “徐文纪如何理会他?他折断女子草标,一路为其置办棺木,为其一家老小办了后事,又寻了县里镖局,将这女子送往其他地方,这才回了驿馆。”
    “那大盗披枷随行,一路看完,却也只是冷笑连连。果然,到了第二天,二人正要出城,就见那城门之前,悬挂一具裸着的女尸!”
    轰!
    满堂皆震。
    一众看客情绪澎湃至极,便是杨狱,都只觉心中有着怒意升起。
    “哈哈哈!徐文纪,你当如何?”那大盗大笑出声:“难得老子发善心,你竟怀疑?”
    “徐文纪久久不语,他环视城中畏缩百姓,看着城头被蹂躏至死的女尸,微微闭目后。”
    “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开了枷!竟似是同意了那盗匪的话,要其去杀那恶霸韩四!”
    “好!”
    有人大声叫好。
    二楼,却是又有一锭金子掷了下来。
    贵公子刘清卿紧攥折扇,大声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但说罢,他又摇头:“徐大人这事办的差了,若是寻一夜黑风高之时,便是放了这盗,有人谁能知道?”
    “谢公子赏!”
    说书人这次却是坦然接下,一抱拳后,道:“那大盗也是如此询问,你猜徐文纪如何说?”
    “徐文纪解了衣衫,盖住女尸,回望城中众人,他昂首以对!
    他说,大丈夫无一事不可见人!今日安平县,纵匪行凶者,云州徐文纪也!”
    杨狱心头一震,只觉脊背发梢都在震颤。
    “接下来,他说。
    今日你行侠,明日我行法!”
    第016章 穿越者祖传绝活
    啪!
    话至最后,仍是以一句不文不白,甚至算不上押韵的诗句结尾。
    “花甲大儒年少时,也曾青衫仗剑行。大盗未必真恶贼,文纪实乃大丈夫!”
    “好!”
    满堂喝彩声中,说书先生谢幕退场。
    这次没人拦他下台,但其行至后院,却又被人堵住。
    杨狱起身随行,就得见一位眼熟的衙役拦住那说书先生,后者一脸肉疼,也只得乖乖的将两枚金锭递了过去。
    那衙役却还是不走,最后,在那说书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一把将他竹箩里的钱抓了一小半走。
    “三尺刘,真真名不虚传。说书这么些年,头一次见到赏钱被人要回去的,要回去就算了,还拿了我的钱……”
    杨狱走到近前,就听得这说书先生咬牙切齿的低语声。
    只怕,心中已是想好,若是去往他城,好好说一下这位天高三尺刘县令了。
    杨狱却是见怪不怪。
    这位刘公子自以为仗义疏财,挥金如土,可事实上,其名声也是臭的很。
    其中原因,自然是因为他这老子。
    每每刘公子头前挥金如土,后脚就有衙役上门,一应银两悉数还回去不说,还要被敲诈一番。
    久而久之,这位刘公子可不就臭了大街。
    可他偏偏不自知,还以为自己仗义疏财,有豪侠之风呢!
    “你是?”
    嘴里一阵骂骂咧咧,一回头,看见一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说书人顿时老脸涨红,尴尬的直搓手:“咳咳!小兄弟,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拿去买糖吃!刚才这些话,你不曾听到,对吗?”
    一边递过去两枚铜板,说书人心中直呼见了鬼。
    他行走江湖,也算激灵的,可这小子居然靠的这么近才被自己发现。
    “太抠了也!”
    杨狱眼皮一跳,接过铜板,才道:“先前那位,与我同在衙门上工。”
    “呃……”
    说书人脸色一僵,心中骂着晦气,手机麻利的递过去一钱碎银:“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杨狱自然不嫌少,一拽,居然没拽掉,这说书老者,眼珠子发红,紧紧捏着碎银不放手。
    “告辞。”
    杨狱一抱拳,转身要走,那说书人慌了手脚,忙不迭的将碎银递了过去。
    “先生不是青州本地人吧?”
    茶桌上,杨狱端着茶,对面,说书人拉着老长一驴脸。
    拿了还要吃。
    说书人牙都咬碎了,这黑山城果然如其名。
    黑,真的黑!
    但没法,谁让自己嘴贱,这下好了,被人捏住了把柄。
    “李先生书讲的极好,只是听口音,似乎不是青州本地人吧?”
    杨狱问道。
    “李某自建州来。”
    李二一翻了白银,皮笑肉不笑:“老夫劝你适可而止,你一小小衙役,便是说些什么,也不见得就有人信。”
    “小子可不是来敲诈先生的。”
    杨狱转着茶杯,斟酌语气:“实不相瞒,小子来此,是要和先生谈一笔买卖的。”
    听书固然可乐,可之所以让杨狱停留这么久的,当然还是钱。
    他自然不会说书,可他有故事。
    不但有,还有很多,很多。
    “哦。”
    李二一耷拉着眼皮,毫无兴趣的“哼哼”了两声。
    一个半大小子和自己谈买卖?
    笑!
    自己要是会做买卖,还说什么书?
    “这买卖,和说书有关。”
    杨狱继续说。
    “是吗?”
    李二一稍微来了点兴趣,这小子看着不大,似乎沉稳的有些过了头。
    “先生收到的打赏可远比寻常的说书人更多。”
    杨狱饮了口茶:“但这,可不是因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而是黑山城的其他说书人,翻来覆去只那几套。
    先生的,更新鲜而已。”
    黑山城位于青州边缘,交通不便,行商不易,很少会有人千里迢迢的行商拉些杂书回来卖。
    而且黑山城蒙学都只有两处,识字的人比“燕来楼”的歌姬也多不了多少。
    根本不会有人买。
    “老夫的技艺更高罢了,他们怎么比得了?”
    李二一捏着胡子,却也承认这小子说的是事实。
    说书人很少在一地久居,不为其他,就是因为三板斧用尽,就赚不到钱。
    “这也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