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蜻蜓飞行日记 第18节

      “只要咱们按照计划执行,他不会知道的。万一知道了,不就是挨顿骂,顶多打我一顿,又不会打你,怕什么?”他打算得如此周全,连最坏后果都想到了,显然是已经决定。“你要实在不想去也行,但一定要等到明天和我一起回家,不能告密。”
    凌戈把厚厚的一万块现金递到凌洲面前,眼珠又黑又亮,似燃烧着熊熊火焰。“哥,我知道你在攒钱,我的全部给你。”
    凌洲看在钱的份上,就这样被说服了。他在攒钱,为了自由。
    但有句老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吃过午饭,凌戈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只等着他姑姑前脚出门,他们后脚就走。哪儿知道一直到了下午一点多,平时早该出门的人却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明明吃饭前就看到她在涂面膜,还以为她要出门了。
    再捱一会儿,就赶不上今天去西安的飞机了。
    在房间里焦急地绕了两圈,凌戈下楼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小姑姑,你这面膜敷这么久啊?”
    “这不是面膜,是做了脸专门修复皮肤细胞用的,说了你也不懂。”
    “那要涂多久才洗啊?”
    “不用洗,让皮肤慢慢吸收。”
    他冒出不详的预感,不再委婉迂回:“小姑,那你今天什么时候能出门啊?”
    “我今天不出去了,做完脸后的二十四小时都要避免紫外线。”她小心翼翼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一点都没吸收。“对了,明天早上我跟你们一起回深圳,反正你姑父最近不在家。”
    凌洲在一旁咳嗽出声,凌戈黑着一张脸上楼。
    这场说走就走的出行还没开始,就结局了。
    计划虽然失败,但凌洲并没有把钱还给他,说暑假一定想办法带他去西安。
    度过放假的头两个星期后,漫长的暑假并没有毕业前想象的那么美好快乐。凌戈常常玩着玩着突然感觉有点没劲儿,不免想起许岛蜻的事情来,就连猴师兄也问起她。【看小说公众号:不加糖也很甜耶】
    “最近小蜻蜓怎么没上游戏呢?”
    “她最近有事,没上网。”凌戈一笔带过。
    “对了,你俩视频了吗?”
    “没。”
    “你说她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我是说可能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是个男的。”
    “滚吧你。”
    “你看我,当初就是你这样,结果呢?”他张口唱道:“噢~扣扣爱,是真是假谁能猜。”
    猴师兄初二的时候,在游戏里谈了个网恋对象,这两年来,卿卿我我一副小情侣样,每个月光短信都要发几百条。这次放假后他再一次提出视频,对方才坦白自己是个男的。
    凌戈也马后炮,“我一直就觉得他说话奇怪,而且哪个女的会给自己取名叫疯狂杀猪刀。”
    “他**,杀千刀还差不多,老子一想到竟然叫一个男人叫宝宝,还叫了两年,都想杀了我自己。”
    一直到了八月中旬,眼见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凌洲终于有了行动。
    这天饭桌上,凌洲宣布:“我要和同学去西安旅游。”
    “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个天气多热啊,出去一圈都能中暑,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都这么大人了,放假就去了一趟香港,之前说好的毕业旅行让我自己决定。”
    凌妈不吭声,凌洲语气不满,“我都按你的要求,在省内读大学了,还要怎么样啊?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吗?”
    凌妈妈有那么两天以泪洗面,人都消瘦了一圈,凌洲最后在他爸的劝说下还是妥协了。
    凌戈默默吃饭,分不清他哥这是计谋还是真情实感。
    “怎么和你妈说话呢?”凌爸沉声训斥。
    凌洲收敛了一点,补充了两个家人熟悉的同学名字,“我们有三个人,又不是我一个人。”
    凌戈在一旁立马接话道:“哥,我也想去西安,你带我一起嘛。”
    “不行。”凌洲一脸不情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妈!”凌戈转头求人,“让哥哥带我去嘛,我帮你盯着他。”
    “好了好了,带上弟弟一起。”
    “我和我同学都说好了,带他去干嘛?”
    “他又不是不认识你同学,要么带弟弟一起,要不然你也别去,”凌妈妈一锤定音。
    凌戈本以为同学是托词,没想到他哥真的是和同学去旅游的,并且他们隔天晚上就出发了,快得他还没做好准备。
    下了飞机四个人拖着行李就打车去了回民街。街上的小吃琳琅满目,他这时倒记起凌洲肠胃不好的事,不让他吃太多,这也拦着那也拦着。
    打车回酒店的途中,他们经过一座华丽庄严的城楼,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周围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凌戈在副驾座上看得出神,他有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自己怎么就来西安了呢。
    司机自豪地主动向他们介绍道:“这就是钟楼,西安的标志性景点。”
    钟楼四角屋檐翘起,在夜里灯火明亮,四平八稳地坐立在几条大街的交汇处。古朴厚重的城墙,明亮绚丽的灯光,历史与现代的碰撞,却显得异常和谐又宏大。
    几年前,许岛蜻在信里说:凌淮,西安钟楼的灯光可好看啦,以后你一定要来看,我可以当你的导游。
    她一直没有消息,凌戈甚至试过登录她的□□账号,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密码。
    凌洲不允许他擅自行动,把去户县的行程安排在最后一天,第二天本来应该去兵马俑,没想到早上起床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于是他们临时决定先去历史博物馆。
    陕西历史博物馆闻名在外,每天限制人数参观,他们到的时候博物馆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窗口正在放票,每天参馆的人数有限制。他们两两一组,排在不同的窗口,两条进度相差极大,眼看凌戈和凌洲的队伍快要排到了,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喊:“大家散了吧,上午的票没了,下午再来。”
    人乱成一片,四散开来,有叹息,有抱怨。
    凌洲的两个同学从人群中找到他们,手上还拿着票。“刚刚有个女孩给了我们三张票,我们下午只用排一张就好了。”
    下午一点放票,估计十二点就得来排队,这样一来就不能走得太远,整个上午都得耗在这附近了,而且他们原本打算下午去别的地方转转。
    凌戈想了想,决定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想回酒店睡觉。”
    “那怎么行。”凌洲的同学最先反对,“要去肯定一起去啊。”
    “我本来也没太大的兴趣。”他转向凌洲,“哥,我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头疼。”
    凌洲知道,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说,就是睡不够脾气不好,想到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一直情绪不高,便答应了。
    凌戈打了个车回酒店,躺在床上五分钟不到,又爬起来去翻行李箱。箱子里乱七八糟,他带来的衣服全都揉在一起,裹着一个迪士尼标志的礼品袋。
    三张票难道不是天意吗?看着手里的杯子,他忽然打定主意。
    第20章 你怎么在这
    凌戈下大巴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半,与西安阴沉的天气截然不同,户县今天的太阳毒辣。
    从汽车客运站出来,一排的小餐馆,他倒是不饿,但是手机快没电了。于是随意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面馆,点了碗刀削面。
    “你好,我可以在这里充会儿电吗?”
    收银的是个年轻男孩,冲他点了点头,把柜台的插线板往外面扯了一点。
    凌戈充上手机,给凌洲发信息,毫不意外地被骂一顿。
    “请问东门小学离这儿有多远?”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和许岛蜻有关的地址就是东门小学,他想先去那里看看。
    “你在客运站门口坐49路公交,五个站就到了。”他从客运站出来,站了好一会儿,梁飞扬早注意到他了,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你从哪儿来的?”
    “深圳。”
    到西安旅游的人很多,但还没谁跑到户县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来玩,“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找人。”
    这么一说,梁飞扬来了兴趣,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就是个中学生,穿着举止明显家境优越。他用的这款苹果手机,在国内上市才一个月,这样一个人千里迢迢从深圳独自来户县找人。
    “找谁啊?说不定我认识呢。”
    “一个朋友。”凌戈说的含糊。
    “哦,女孩吧。”梁飞扬看他那样,无比肯定,“是不是网友啊?”
    这个年头网恋的一抓一大把,他列表里有无数个网恋女友,也有那么两个约出来见过面的,他现在的女朋友就是在游戏里认识的。
    “你俩聊多久了?”梁飞扬跟个炮弹一样,逮着点有意思的事儿就不撒手。“你为什么要去东门小学啊?靠,她不会是小学生吧?”
    “不是,我们都初中毕业了。”凌戈赶紧解释,“她不知道我来找她,我只知道她以前是东门小学毕业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户县有几所小学吗?”
    凌戈摇头。
    “一共也就四所。”梁飞扬举着手指头告诉他。“你知道啥意思不?意思就是你随便在街上找一个年轻人,他都有四分之一的几率是东门小学的学生。我是,我表妹是,我表弟也是。”
    一个中年妇女把面端上来,梁飞扬眉开眼笑地补充道:“对了,连我妈都是东门小学毕业的。你说你怎么找?”
    “胡咧咧什么?”中年女人放下面,走过去揪了他胳膊一把,揪得他哎哎直叫。“早点滚回学校去,看见你就烦心。”
    凌戈坐下吃面,他还是决定去东门小学,毕竟他现在也想不出来线索,而且也很想看看自己从前的信寄到的地方。
    吃完面后,他去柜台取手机,走的时候向梁飞扬道谢。
    “你打算找多久啊?找不到怎么办?”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吧。”他抓了抓脖子,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我今天就要回西安。”
    最晚一班回西安的大巴是晚上六点。
    “小孩儿,别被骗了啊。找不到再来我这儿,我请你吃面。”梁飞扬一脸不正经的挑眉,“找到了,我请你俩吃。”
    凌戈在面馆换了一把硬币,坐公交到了东门小学。现在是假期,校园内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只有门卫室的一个老头,像看小毛贼一样看着他。
    凌戈也盯着他,许岛蜻在这读了六年小学,没准儿他认识呢。
    “爷爷,你知道许岛蜻吗?她以前就在东门小学读书的。”
    老头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扶了扶镜框,微张着嘴思考了会儿,“许什么?”
    “许,岛,蜻”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强调,“岛屿的岛,蜻蜓的蜻。”
    “哦,屿蜻”老头微微点点,一脸明白了。
    “不是屿蜻,是岛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