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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新帝 第29节

      她刚要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陆庭筠却一脸严肃地告诉她,今夜娘娘的酒里被人下了药,随时会有性命危险。
    他关上了门,还吩咐她,不要让人闯进来。
    “殿下快睡吧,娘娘只是有些困了,只要睡一觉,明日便能好起来的。”
    她又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过了今夜,有陆大人在,娘娘定能度过难关。
    她也要像沉香那般,守护娘娘,直到最后。
    才进了寝殿,崔莺便要动手去扒陆庭筠的衣裳,可她双手受伤,一碰到陆庭筠,便疼得将双手都缩了回来。
    她抿紧了唇,委屈得眼中含着泪。
    但因药效发作,她便是痛极了,也忍不住去抓他腰间的玉带,蓄在眼中的泪,也尽数滚落了下来。
    陆庭筠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这种药没有解药,中了此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同房。
    当他踏入玉清宫时,他看到了崔莺的眼中如那夜沉香身死的痛苦和绝望。
    而崔莺见到他时,像是所有的痛苦在那一瞬间都放弃了挣扎。
    方才她提起长长拖地的裙摆,跑向陆庭筠,倒在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在他的耳边肯求,“本宫知道陆大人不喜人触碰,但本宫已经没有后路了,求陆大人垂怜。”
    那一刻,陆庭筠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地一刺。
    甚至来不及思考,便将她抱入怀中。
    陆庭筠知晓她一直苦苦支撑到现在,一直等着他来救她,那时她手指上的伤口裂开,鲜血从雪白的绷带渗出,他便看出她的内心有多绝望。
    他抱着她去了延明宫,去了清风馆,想去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至少在那里能给她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
    可从他出了长清宫,便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他,他对崔莺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他一直暗中命人监视着宫中的动向,得知赵明渠带了几个人混进了宫,又向禁军统领借了人手,匆匆往延明宫而来,只怕也是受玉贵妃指使,冲着他和崔莺来的。
    崔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说了她的计划。
    既然赵明渠带人进了宫,陆庭筠一直想要除去赵明渠,今夜便是个绝好的机会。
    不如将计就计。
    赵玉晴谋害大皇子在先,赵明渠又与当年陆家的大案有了牵连,陆庭筠要对付赵明渠,便要先对付了赵玉晴,只有彻底了没了倚杖,赵明渠才彻底地没了指望,到那时,他再奋力一击,搬倒这对兄妹。
    陆庭筠抱着她,悄无声息地越过屋檐,攀上了高大的院墙,悄声地落在延明宫的那槐花树下。
    赵明渠也带人悄声潜入了延明宫寝宫。
    *
    “娘娘当真想好了吗?”
    药效发作,体内好似阵阵热浪在翻滚,她快要无法思考了。
    她咬着唇,抓住陆庭筠的衣袍,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想好了,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那人只能是陆大人。”
    陆庭筠怔愣了片刻,“娘娘稍等。”
    他起身去了内室,方才崔莺的话,那娇羞而迷人的情态,让他觉得脸红心跳,仿佛他才是中了情药,情不自禁的那一个。
    他的手在水盆中反复地搓洗干净,他为了尽快从寿康宫脱身,便是用这双手为姜太后梳发更衣。
    他觉得恶心,不想用这双不干净的手亵渎了崔莺。
    崔莺却突然出现,从身后环过他的侧腰,贴靠在他冰凉的后背。
    这样能给她带来几分凉意。但很快那股热浪直往上窜涌。
    她轻咬住他的衣袍,在他的后颈处蹭了蹭。
    温热的气息隔着衣衫传来,陆庭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揽住她的后腰,抱着她往外走。
    他抱她走向床边,放下那红色的幔帐,她吻上他的薄唇,鼻尖相触,呼吸纠缠。
    他们面对面而坐,陆庭筠的指尖轻勾她腰间的绸带。
    那微张的樱唇强忍着不出声。
    她的脸上像是抹了浓重的胭脂,染上迷人的红晕,汗水从额前滴落。
    燥热退去,脑中一片清明。
    醉里欢不再发作,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陆庭筠却不太好受,额上有汗珠滚动,沿着喉结往下滴落。
    崔莺知晓他不能闻香,不能见血,红着脸,递上了一方雪白的丝帕。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指。
    崔莺红着脸说:“陆大人不必觉得愧对本宫,眼下别无他选,也只能这般。”
    若是不想被送给荣王,眼下的选择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起先她还觉得和自己受过的教养礼仪背道而驰,心里很是挣扎了一番,可一想到进宫后被皇上苛待,皇帝残忍地杀害了她身边的人,想起皇上和姐姐在海棠别院中行苟且之事,竟让她生出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皇上在海棠别院夜夜与崔郦幽会,她好几次从那里路过,从高大的宫墙内传来了那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和陆庭筠的这种感觉像是偷来的,紧张又刺激。
    如此这般想,她心里的愧疚和挣扎也所剩无几了。
    她若是不选陆庭筠,便只能去选荣王,陆庭筠已经比荣王好了太多了。
    “陆大人不必将今夜之事放在心上,都是本宫自愿的。”
    陆庭筠见她一脸的云淡风轻,突然有种烦闷情绪堵在了胸口,心里也来了气,“皇后娘娘难道真的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吗?是臣毁了娘娘的清白。又怎会与臣不相关呢?”
    “那又如何?在这宫里,本宫的清白一文不值,人人都可来践踏。”
    她连命都保不住,艰难求存,何况那不值一文的清白。
    可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她也想在大婚之夜,将自己的清白交给自己的夫君,但她被下药之时,有人给了她选择的机会了吗?
    难道她要任由魏颐践踏了她的尊严,或是由荣王糟践了她的身子吗?
    那样的她,更加生不如死。
    “再说陆大人不过是因为当初未曾履行婚约,觉得愧对本宫,如今见本宫过得不好,对本宫心生同情,不是吗?”
    陆庭筠被崔莺的话一噎,他没想到崔莺竟然拿他说过的话去堵他的嘴。
    真的只是这样的吗?
    他对她真的只是愧疚,只是因为同情,他一次次为了她,奋不顾身,仅仅是因为对她曾有了亏欠?
    他是臣子,崔莺是皇后,他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才为自己编了借口,但他还是冲破了底线,做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做的事。
    要是当初他没有去退亲,坚持履行婚约,这一切会不会就不同了。
    他收起了思绪,难掩眼中的怅然情绪,“臣为娘娘上药吧。”
    失去清白的是她,为何陆庭筠突然来了气,见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崔莺便也没再多问。
    她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里,几片粉色的花瓣飘进了寝宫内,说不出的静谧美好。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在盛夏的夜里,外祖母将她搂着怀里,同她讲前朝的那些巾帼英雄的故事,听着祖母的声音,她很快安然入睡,已经好久没有过这般安静的夜晚了。
    她淡淡一笑,“陆大人,已经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大人也该动身了。”
    陆庭筠却一把将崔莺打横抱起,“臣要去净手,娘娘的手受伤了,实在不方便,不如娘娘便一起吧!”
    崔莺脸一红,惊得勾住他的脖颈,“不必了,本宫可以唤玉璧来。”
    陆庭筠看向那对锁骨处,她不算太瘦,锁骨却十分明显,不过更显眼的是那凸起的锁骨之上的痕迹。
    “娘娘当真要让玉璧看见吗?”
    她在心里嘀咕,怎会就弄在这般明显的地方,她有些怨他,只怕接下来的好几日,她只能穿立领宫装遮挡那醒目的痕迹了。
    陆庭筠并非是粗野之人,方才也是极注重她的感受,已是很轻柔克制了。
    只是她天生肌肤娇嫩,轻轻一碰,便会留下大片红痕,其实也不能怪他。
    要是玉璧见到了,指不定又会担心。
    她胆子那般小,还要处处替她周全,也很是不易,她不想再吓着了她。
    她再也不敢作声,乖巧地缩在陆庭筠的怀里。
    只是那红彤彤的脸颊,比雨后新绽的牡丹花还要娇艳。
    可难题又来了,她的手受了伤,不能沾水,一点力也使不上来,方才陆庭筠也已经为她上了药,换了绷带。
    就连沐浴,解开衣衫,她也做不到。
    但天气炎热,方才出了一声汗,不沐浴实在太难受了。
    陆庭筠闭上了眼睛,“臣绝不偷看。”
    陆庭筠抬手,环于她的后腰,贴心帮她。
    “陆大人,可以了。”
    浴桶中水汽氤氲。
    陆庭筠顿觉口干舌燥,嗓子也有些发痒。
    “请陆大人转过身去。”许是水溅落在地上,地面有些湿滑,她赤足踩在地上,脚下一滑,陆庭筠大手一揽,将她抱入怀中。
    崔莺赶紧取下外裙,将自己裹好,红着脸,赤足跑出去。
    看到那截嫩白的脚踝,他的眸色幽深似寒潭。
    又见她快速爬上了床榻,将自己裹在被中,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崔莺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再次催促,“陆大人,天色已晚,大人不能再耽搁了。”
    只听背后的脚步声传来,陆庭筠抿唇笑道:“娘娘还少穿了一件衣裳。”
    陆庭筠将那件衣裳放在枕边,整理身上的衣袍这才起身远去。
    “今日,臣必会叫娘娘满意。”
    他大步走出殿外,迎着晚风,满脑子都是崔莺霞染双颊,娇羞靠在他怀中的模样,此刻她定然将脸蒙在被子里,说不定还会嗔骂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