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一秒后，盛楹表情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走过去，同样在沙发上坐下了。
    桌面上的小雪人正对着她。
    盛楹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忍不住抬头看向沈砚舟，不知怎么还是难以想象这位大少爷，在雪地里给她捏雪人的画面。
    总觉得很不真实。
    沈砚舟注意到她的目光，眉梢轻轻一挑，大约是她有什么话想说的意思。
    盛楹摇了摇头。
    可是开心好似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上冒。
    她转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她对着小雪人拍了好几张照片，不知道怎么，就是看见这个小小的雪人，就感觉很喜欢。
    她选了一张拍得最漂亮的，作为自己的聊天背景。
    沈砚舟啧了声：“盛嘤嘤，这么喜欢啊？”
    盛楹有点脸热，没说话，小小地点了下头。
    沈砚舟歪了下头，眯了眯眼：“你这样，我不让你出去玩，倒显得我挺畜生的。”
    这话的意思……
    盛楹期期艾艾地抬眸：“你是说，我可以出去玩么？”
    沈砚舟狐狸眼一弯，语气温温柔柔：“你觉得呢？”
    “……”
    盛楹悻悻地哦了一声。
    不过她并不是真的失望，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室内温暖，温度不低。不过一会儿，小雪人有化掉的趋势了。
    盛楹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放下手机，把它放到了阳台外面的小栅栏上。
    之前放有小花盆，现在天冷了，把花拿进来了，她就被小雪人搁在哪儿了，这样子应该化得会比较慢。
    难得下了雪，盛楹随意地点开了朋友圈，滑下来一排都是照片。
    当然，不可避免地就是各种各样的雪人，一个比一个大，还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但是盛楹忽然就偏心了，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巴掌大的小不点最好看。
    周阿姨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沈先生，饭菜我都做好了。我先走了。”
    盛楹看过去，温软道：“下雪了，您路上小心。”
    周阿姨笑容更大了：“我会的。”
    这是沈砚舟请的阿姨，他不喜欢有外人住在自己家，所以阿姨不居家，只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前阵子因为自己的儿媳生了孩子，请假回去照顾月子了，这两天才回来。
    沈奶奶几天去见朋友了，家里又只剩下她和沈砚舟。
    饭桌上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吃过了晚饭，盛楹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她现在有好几天的假，突然闲下来的竟然会有点不自在。
    电话突然响了，盛楹摸起来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上面显示了地址……
    盛楹眨了眨眼眸，点了接通，放到耳边：“你好。”
    小男孩拘谨的声音传来：“小楹姐姐。”
    盛楹意外，有点不确定：“涛涛？”
    “是我。”涛涛声音羞涩，“小楹姐姐，你现在身体还好么？听说你发烧了。”
    盛楹弯了弯眼眸，软声：“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聊了一会儿，涛涛说道：“姐姐可不可以帮我跟哥哥说一句谢谢，谢谢他资助我，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的。”
    盛楹愣了愣，迟疑着问：“你说的哥哥是？”
    涛涛立刻兴奋说：“那天背你下山的哥哥。他还给我和爸爸买了手机，要是有什么事，我也能和爸爸联系上了。现在我给姐姐打话，就是哥哥送的手机……”
    盛楹温声道：“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涛涛开开心心地挂了电话。
    沈砚舟手里拿着一杯水，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放到桌面上，抬了抬下颌：“盛嘤嘤，自己自觉点。”
    盛楹应了一声，拿着水杯先喝了一口，拆着药，犹豫了会儿：“你资助了涛涛么？”
    沈砚舟松懒靠着椅背，目光落在电视上，随意地嗯了声。
    盛楹舔了舔唇：“涛涛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
    沈砚舟懒懒地噢了声，并不大在意的样子。
    盛楹迟疑问：“你怎么想到会资助他？”
    沈砚舟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在她脸上停了一秒，弯腰，从果盘上摘了一颗葡萄，语气平静：“你和我谁做这件事，不都没差？”
    他把葡萄丢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盛楹微怔，有些反应不过来，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做这件事？”
    在得知涛涛下一年要辍学的时候，她确实有过资助的想法，但是她明明一个字没说，沈砚舟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竟然猜到了。
    沈砚舟漫不经心地嗤笑：“你当时那样子，跟写在脸上有什么区别？”
    盛楹：“……”
    盛楹小声说：“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
    沈砚舟轻描淡写：“公司本来就有这种项目，也有名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可是你不就是公司老板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盛楹想。
    沈砚舟心思显然不在这儿，眉头微颦，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桌面，懒洋洋地表达不满：“吃药。”
    盛楹哦了一声，乖乖地把药吃了。
    ——
    电视上播放着八点档偶像剧，盛楹看了会儿，觉得有点无聊。
    她有点看不下去，感觉有点口渴，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水，玩着手机，然后百无聊赖地开始刷朋友圈，拿着那杯水坐回了沙发上。
    盛楹很少发朋友圈，但是作为新闻工作者，她微信里其实加了很多人，有些人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加了，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加的，所以在她朋友圈经常会刷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现在，朋友圈最上面的一条，赫然是某个想不起的名字的人士，转发的一条帖子《适合接吻的五种唇形》。
    这种朋友圈，盛楹平时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可能是现在太无聊了，没事可做，她莫名其妙地点开了。
    囫囵吞枣地看完，她微微颦着眉，觉得挺胡扯的。
    刚好这个时候，郑宁妙的信息跳了出来。
    郑宁妙：【你在做什么啊，我现在好无聊。】
    盛楹退了出去，看完信息，可能是刚看完吐槽欲旺盛：【看了一篇好像在鬼扯的文章。】
    郑宁妙：【什么文章？】
    郑宁妙：【我现在闲得发慌，给我瞅瞅。】
    盛楹没想太多，随手就转给她了。
    郑宁妙很快看完，然后噼里啪啦地打字过来。
    郑宁妙：【跟你家那个对得上么？】
    盛楹：【？】
    郑宁妙：【我记得沈砚舟的也长得很好看吧。】
    郑宁妙：【你就没什么想法？】
    盛楹：【……】
    她现在哪里敢有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郑宁妙:【我那前男友好像符合第四种，确实挺好亲嘿嘿。】
    盛楹皱眉，合理地怀疑文章的真实性：【你认真的么？】
    郑宁妙：【试试呗。难道你不好奇么？】
    盛楹：【……】
    郑宁妙：【你真的不好奇么？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
    郑宁妙：【盛楹你就是个怂货，连自家老公都不敢上。】
    郑宁妙：【丢死人了！】
    盛楹知道，这根本就是郑宁妙故意激她呢。
    盛楹：【你激我有意思么？】
    盛楹：【你知道你想做什么！！】
    郑宁妙：【你就说你敢不敢吧。】
    郑宁妙：【给个准话。】
    郑宁妙：【这决定着你以后是盛勇勇还是盛怂怂。】
    盛楹：【……】
    盛楹心想，反正她怎么做郑宁妙也看不到，那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盛楹：【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