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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尽量克制着呼吸,能明显感受到因为阴气注入后腰上的符文在不断消退,她仰起脖颈,轻歪着头,目光没落在段离情身上,她小口喘着气:“自然是怕你不愿意,果然尊师重教,下一次定会早早就赖在你身上。”
    “慢……我可以了。”黎暮奋力的抽回手,她深深吐出口气,明显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她揉了揉手腕,“多谢了。”
    她翻身下床,提了下衣领,半日没动腿都发着软,落地的那一瞬间差一点就栽了过去。段离情伸过手,却被黎暮躲的一干二净。
    黎暮失笑,她冲着段离情摆了摆手指:“我自己可以,好像我弱不禁风一样。”
    段离情挑了下眉,她收手的动作很自然,多分了次眼神在黎暮身上,似乎在对这句话存在怀疑。
    “天黑了。”黎暮耸了耸肩,她指尖在桌面敲了敲,黑龙迅速攀爬到她的手臂上盘旋着,屋内的光线暗了下去,她觉着自己的呼吸都是热的,嘴里含着发带,随手束起了长发。
    她的后脊椎被衣料紧紧贴着,更凸显了她瘦弱的身体。
    黎暮侧回眸,眼神稍冷,她随即便收回了目光,拉开了门。刘氏正踌躇不安的站在门外,见她开门还被惊了一跳:“你……醒了啊?”
    “多谢关心,今日的确身体不适。外面风这么大,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黎暮说着就侧开身体,却被刘氏拦住。
    刘氏勉强挤出一抹笑:“不了,我就是来告知一声村长那边让人来喊你吃饭了。”
    黎暮“哦”了声,她尾音拖了长,手上的黑龙目光沉沉的投向刘氏,郁沉的夜晚让她周身都染上了诡秘的色彩,她稍稍靠在门侧,只说:“今夜帝奴不同我一块去了,让她陪着你吧。”
    刘氏一喜,根本掩饰不住笑容,她频频点头,转身朝着帝奴的房间走去。
    “走吧,去看看。”黎暮抖了抖衣袖,提步走了出去,段离情跟在她身后,但视线一直落在刘氏的背影上。
    帝奴也跑了出来,看起来并不愿意,还没接触到黎暮就被段离情拦住了,她委屈的咬着唇,想要抱住对方,却再一次遭到了拒绝。
    段离情把她脖颈间的符文仔细放好,压着声:“今夜好好陪着你娘,千万不要让她出来——包括鬼胎。”
    “我不清楚你娘还能陪你多久。”
    帝奴一怔,她呆呆的看着段离情黑漆的瞳孔,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恐慌,她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就朝回跑去。
    段离情起身,平静的和黎暮相视着,对方没什么大的情绪,只颇为慵懒的低眯着眼,看起来还未大情绪,她语气懒洋洋的:“走啊,天黑的太快了,好像要出来了。”
    她的视线远远投向一处,轻勾起唇角,抬手摸了摸黑龙。
    段离情不再说什么,跟在黎暮身后不远不近,只是对方时常会停下来,然后光明正大的靠近她,到最后两个人几乎是齐肩走的。
    村长家离的不远,张氏就等候在门口,见两个人出现后朝屋内喊了一声:“你们来了,快进来吧。家里也没什么好菜,可能招待不算周到。”
    黎暮否认:“怎么会呢。还是劳烦你们了。”
    她抬步走了进去,房屋远远要比刘氏家小的不少,但同样整洁许多。她视线环视了一周,两侧牵起的绳子上还挂着不少宽大的衣物,还湿哒哒的没干透。
    女人的衣服——可惜不是张氏的尺寸。
    黎暮多看了一眼,歪头同段离情低语:“好漂亮的衣服。”
    段离情按住她的后脖颈,细腻的触感让她微微有些出神,她暗中定了定心神,沉声答复:“如果你愿意触碰那些怨气的话,我没有意见。”
    黎暮哼笑一声,转身大步走进了大堂。
    一进去就闻到了极为怪异的香气,像是女人用的熏香,但还是有所差异。屋内的蜡烛罩着红色的灯罩,映照出来的光显得村长眼神有些空洞,他端坐在桌前,单薄的衣物让他看起来出了分苦楚。
    张氏像是习惯了,张罗着她们坐下:“快吃饭吧,等一会儿再去拜娘娘。”
    听到送子娘娘,村长这才动了动眼球,他多看了张氏几眼,没说其他话,只是一副难开口的样子:“二位真的那么想要求子?”
    黎暮坐下来,她稍稍低下头,掩去自己的神情:“是啊,没个儿子,稳不住地位的。家中妻妾成群,避免不了的事情。”
    村长呼吸倏然加重,他又问:“姑娘你生的如此漂亮,还会遭遇这种事情吗?”
    张氏按住村长的手,示意别问了。
    “漂亮,也不能决定一切。”段离情坐在一旁,姿势端重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她想了想,随即又推到黎暮面前,“村长你们这个村子里死了那么男人,没找官府查过吗?”
    村长摇头:“没有,这些人也就是些不学无术的东西,人都死了,找了也没用。”
    张氏也叹了口气:“而且这些人只会败家,不如早些没了。倒也不是我话说的重,只是的确把日子过的不如意。”
    “刘姐的身上有不少淤青,是她的夫婿打出来的吗?”黎暮抿了口汤就放下勺子,她眼底满是担忧,“我总觉得她的生活很苦。”
    村长像是倏然压了气:“当然是,每每都被打的半死,明明怀着身子还是不知道下手轻重。这种男人死不足惜。刚刚没提到,那些死去的男人,无一不是对自己的妻子下狠手的,我们规劝过,可是没用!还是一意孤行,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