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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年渺磨磨蹭蹭走过去,拽着他胳膊不放,让他拖着自己走,被满目华丽闪耀的衣服首饰亮花了眼。
    新开辟的空间里是无尽的薄雾,衣服都仿佛穿在空气身上,整整齐齐地立着,一侧是今天成衣店里看到的裙子,一侧是他没有见过的,质地颜色都不一样的裙子,仿佛是洒满星辰的海水在缓缓流淌,似乎是上等的鲛绡。
    “这种鲛绡应该早就被抢光了,我在集市上都没有看到。”年渺讶异道,随手摸了一把其中一件的袖子,清凉如水,丝滑无比,十分舒服,叫人爱不释手, “你怎么能买到的?”
    季一粟停住脚步,淡然道: “你之前睡着的时候,我在外面转了一圈,正好有遇到。”
    年渺不满意地捏了他一下: “原来你背着我出去玩过了。”
    季一粟没有否认,甚至有些愉悦,仿佛颇为满意自己的深谋远虑未雨绸缪: “挑好了么?”
    “没有,都好看。”年渺说, “要不来投骰子,就是云公子带我们玩的那种棋用的,可以投到好几十。”
    季一粟颔首: “可以。”
    他估摸一下了,上等的鲛绡衣服有一百二十多件,于是幻化出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骰子来,只是骰子上面没有任何点数,他递给年渺,让对方注入灵气后扔到地上,骰子立刻快速旋转起来,不多时速度变慢,直到停下。
    年渺将它拿起来,看见上面浮现了一个数字:七十七。
    “七十七……七十七……”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挨个数,一直数到七十七停下了来,目光中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虽然鲛人热情开放,不喜被衣料束缚,衣服都多多少少会裸。,露一些,但这也,这也太多了……
    单看上去,肩膀,小臂,小腿,都是没有遮挡的,而且这一件裙子很短,恐怕要到他膝盖以上了。
    他悄悄瞥了眼季一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的眼睛似乎有点发亮,一直落在这件裙子上。
    “要不换一件罢?”年渺踌躇道, “我再试一次。”
    “为什么换?”季一粟疑惑地望向他,眼睛里坦坦荡荡,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心思, “你没穿过这样的。”
    年渺垂下眼,声音有些含糊: “我现在,穿,穿裙子,不好看了。”
    一方面是衣服太怪异,一方面是他易容改貌,而且就算是原身,身量也渐长,不似从前吃药时那般玲珑柔软了,他忽然心生怯意,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这些了。
    “好看的。”季一粟低头看着他,声音和目光都十分温和, “你穿什么都好看。”
    年渺道: “你又哄我。”
    他虽然这么说着,却抬眼飞快看了下对方,又迅速垂落,目光四处流转,最后停留在自己脚尖,紧紧抿起嘴巴,不让唇角翘起来。
    季一粟一直注视着他,看他别别扭扭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下,问: “这个太琐碎了,我帮你穿?”
    “我自己会穿。”年渺倔强地抱起衣服,扭头冲出去,跑了几步又回头叮嘱, “就在这里面待着,关上门,不叫你不准看!”
    说完他不等对方同意便跑到卧房里,见那被凭空开辟出来的空间里渐渐起了雾,将入口封闭了。
    他这才坐到床上,有些苦恼地盯着抱出来的这堆乱七八糟的布料,单是整理起来就很麻烦,更不要说穿上了。
    而且……
    他摸摸自己的脸,更是局促,只能宽慰自己,虽然现在是易容后的脸,但是季一粟是可以看到他真实的模样的。
    他像个即将换上嫁衣的新嫁娘一般,紧张到几乎不能呼吸,并且比上次还要紧张。
    明明上次他是有意的,都没有这样担忧……
    在穿上滚来滚去滚了半天,他终于做起来,下定决心,面无表情地想,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师兄是一个绝情的人,对他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穿就穿了。
    他起身将这套裙子摊在床上,一点点整理出来。
    这是一套极为清新的浅绿色衣裙,鲛人的布料多为蓝色,绿色的很少,再加上星河流淌一般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难寻的极品鲛绡,虽然裸。,露的多,但本身布料并不少,因为有许多布条作为装饰,分得也很细致,除了上衣下裙外,腰带,袖子,手袖等等都是分开的,以及许多长短不一的布条,还有配套的鞋子,而且鞋子上有长长的飘带,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只能放在一旁。
    磨蹭了半天,他也只能把最基础的上衣下裙穿上,腰带上也是各种丝绦,着实难分,索性丢在了一遍,而上衣是没有袖子的,在肩膀处将袖子裁开,在肩膀上装饰了精致的绿叶,身上也随处都是不同叶子的装饰,用了不同的材质,颜色也是不同深浅的绿,一眼瞧上去发现不了,但仔细看能辨认出这些精巧细致的设计。
    而袖子也是需要另行套上的,一直到胳膊肘上面一点,套上后他才发现,袖子不是缝合的,抬手时衣袖竟然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半截小臂,轻飘飘的,像是半透明的纱。
    最让人苦恼的是裙子,他的腿很长,裙子果然在膝盖以上,还要露出一小截大/。腿,站起来时裙子也轻飘飘的,仿佛只要稍加跑动,也会跟着飞扬起来。
    鲛人虽然不介意,但他是人族,到底习惯了裹满全身的衣服,总觉得自己跟没穿一样别扭,战都不敢站起来,再看一旁,还有一堆琐碎的布料散着,不知道应该怎么穿,想脱掉又答应了季一粟,纠结半天,只好使出了最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