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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为什么?
    桑宁宁仔细回忆了一番,慢吞吞道:“因为我觉得,大师兄脑子好用,拦下我必然有缘由。”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笑声传来。
    桑宁宁无语地看着对面人。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从未见过容诀笑得如此开怀。
    并且按照桑宁宁的观察,此刻的容诀是认真的在笑。
    她平静开口:“大师兄。”
    她并未说别的话,容诀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我不笑。”
    容诀敛住嘴角的笑意,侧过头看向桑宁宁,面容依旧温柔。
    “那你现在觉得,我为何会拦住你?”
    “因为容明晟身后有容长老。”桑宁宁道,“若是我打伤了他,容长老定然会找我麻烦。”
    麻烦。
    又是麻烦。
    然而桑宁宁万万没想到,即便她没有打伤容明晟,依旧被找了麻烦。
    她跪在容长老面前,玉容剑早已被侍从童子收缴在木盘中,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至头顶。
    容长老瞥了一眼,松了口气。
    上面的怨气淡了一些,但却未完全消散。
    那证明一来用桑宁宁的神魂来化解剑中怨气是极其合适的,二来,那容诀八成是没什么旁的招数。
    容长老想起那自回来后就发着抖,烧得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亲生子,心中也不免一叹。
    大抵还是那孩子骤然经历变故,想太多了罢!
    哎,倘若换一换,是容诀在此,定不会……
    这个念头一出,容长老立刻收住心神。
    事已至此,再不能多想。
    “如你所言,先前只是晟儿前去找人,你将他赶了回来,期间并未动手。”
    “不。”桑宁宁平静地抬起眼,“是我想动手,但是被容诀拦下了。”
    不止是容长老,在场所有的侍从都脸色微微扭曲。
    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容长老冷哼一声,打算下最后的判决:“既然对同门出手——”
    桑宁宁冷静地纠正:“我没出手。”
    容长老一噎,而后循循善诱:“老夫的意思是,既然你有对同门出手之心,那便已经犯了错。既然犯错,就要受罚,都变得?”
    桑宁宁点头。
    容长老满意地笑了起来,一副慈祥的模样:“不过念在你并无大错,就罚你将佩剑玉容暂时归还,由我保管。”
    这惩罚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歹毒的很。
    剑修佩剑若彼之半身,收去了人家的佩剑,不亚于要了人家半条命。
    更遑论,桑宁宁那儿还住着一个容诀。
    若是又有人来找麻烦,没有了佩剑的桑宁宁可还能抵挡?
    抵挡不了,桑宁宁就只能放弃。她若再放弃,那对于容诀而言,就是致命一击。
    无需他出手,这位昔日被高高捧起的“大师兄”自然会陨落,而桑宁宁也会失去这些锐气,转而甘愿为他所用,成为一颗听话的棋子。
    容长老打得正是这主意。
    他看着桑宁宁远去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慈悲道:“年轻人呐,还是要吃些苦头,撞了南墙,才知道要回头是岸呐。”
    身边侍从一叠声的奉承,各个赞叹起容长老的宽宏大量,听得他满意抚须,转身向后房走去。
    也不知道晟儿如何了?
    哎,看来宗门大比,还是需要他想些办法啊。
    ……
    在桑宁宁离开的时候,容诀也未闲着。
    “容清珩!哈哈哈,容清珩,居然真的是你!”
    虚空之上,水雾之中,一个粗犷的男声正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
    “你竟然真的回来了……容清珩,你现在在哪儿?”
    烟雾兜兜转转,似是能勾勒出故人容颜。
    容诀敛眸:“流云宗。”
    “流云宗?”烟雾中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皱起了眉,“哪儿的流云宗?”
    “青龙主洲。”
    “你去那儿干什么?嗐,容清珩,你快来我司命洲!”
    喉咙中溢出了一丝轻笑,容诀垂着眼,温声道:“我不会去司命洲。”
    “为何?!”
    那水雾中的人大感奇怪,语气又急迫起来,像是恨不得穿过水雾,揪起对面友人的衣领问个清楚。
    “我现在大小也能被旁人称一声‘流光尊者’,司命洲的流云一脉都是我在管!容清珩,若你来,大小也是个……”
    “抱歉,流光。”
    容诀浅浅一笑,打断了对面喋喋不休的话语。
    他似乎也感到遗憾和惋惜,故而话语也是轻轻的,但又因这一层遗憾和惋惜过于浅薄,所以哪怕是在说出这些话时,他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尾音上扬着,含着温柔的笑意。
    “但我已经不再是容清珩了。”
    ……
    桑宁宁再度回来时,已经是晚间。
    悬挂在门口的风铃悠悠响起,铃声清脆又悠扬。
    一反常态,今日容诀居然没有在门口的厅内等她,这让桑宁宁稍微有些不习惯。
    她贯来直白,在见到容诀后,也直接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