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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他不知疲倦地打了十场机甲模拟竞技,血液在他体内远远还没有沸腾的程度,机甲碎裂声和屏幕上的虚拟血液并没有带给他想象中酣畅淋漓的刺激感受。
    他很快就厌倦了这种无意义的发泄行为,打开模拟机舱,拿起水瓶,仰头喝下去一瓶。
    冰凉的水液通过滚烫的身躯,晏寒声看向墙面上的监控显示屏,大门口的位置,出现了一抹身影,一截白色的圆球尾巴从显示屏上一闪而过。
    郁琼枝抱着书,气喘吁吁地往楼上跑,他猫着腰想尽量没有声音地通过房间门,门却在他面前打开。
    楼道感应灯迟钝,灯光暗淡,郁琼枝靠在楼梯的扶手上,警惕地看向晏寒声,过了几秒钟,他先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你的脸怎么了?”
    第51章 极度
    晦暗灯光下,晏寒声半张脸淹没在黑暗中,被暗淡灯光照亮的另半张脸上,淤青几乎占据了全部。
    “没事。”晏寒声淡淡说。
    他这样说,眼睛却长久地盯着郁琼枝,看上去并不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郁琼枝抱着书,他似乎还能感受到被精神力压迫的窒息感。
    黑暗中晏寒声模糊的身形,让他无端感到害怕。
    “啊,”郁琼枝手指不停地扣着怀里书的边缘,喉咙发紧,过了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涂药了吗?”
    郁琼枝站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脸上细小的绒毛被照得发亮,灯光在他微微抬起的眼睛里流转,浑身都散发着温暖甜美的味道,安静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晏寒声。
    曾经恶劣无礼的对待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哪怕面前的男人长得多么高大,他说话的声音依旧细声细气,仿佛生怕自己说话声音重了,就把人吓跑了。
    晏寒声动了一下,看上去想走近一点,郁琼枝肩膀动作很大地缩了一下,快要把自己塞进缝隙里。
    晏寒声腿伸到一半,停住了。
    他有点困惑,不明白郁琼枝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做出防护性的动作。
    郁琼枝也意识到自己动作太大了,不是很礼貌,但他难以遏制地想逃跑。
    “没涂。”晏寒声垂手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回答的声音很低。
    郁琼枝皱眉,用晏寒声无比熟悉的语气说:“怎么不涂药?”
    他文词匮乏,无法形容出这种语气,也无法感知语气中的情绪和感情。
    相同的语气,他在很早的时候,只有在沈慈身上听到过,他名义上的母亲。
    晏寒声想,可能郁琼枝把他看成了某种柔弱的存在。
    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看,但在郁琼枝身上,他觉得尚可以接受。
    晏寒声没有回答,郁琼枝试图通过揣摩他的脸色来觉察的意图,很快放弃了。
    “我帮你涂吗?”
    “好。”
    郁琼枝微微讶异,他只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没想到晏寒声回答如此之快。
    他只能硬着头皮,在晏寒声的注视下走进房间。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短时间内多次进入晏寒声的私人领域,原本极不适应的费洛蒙,现在身体居然没有那么抗拒了。
    郁琼枝以为晏寒声会带他去书房的区域,但他打开了一扇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阔的床。
    郁琼枝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晏寒声,相对于他的别扭,对方很自然地走进房内,坐在了床边沿。
    郁琼枝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跟着走进去。
    不算狭窄的空间里,同样充斥着费洛蒙的味道,却比外面的味道更加柔和。
    没有苦艾那种呛人的味道,更多带着草木的清香。
    郁琼枝随手放下书,视线不经意转到床头的桌子,原本应该待在书房的兔子标本,安静地摆放在那里。
    郁琼枝一顿,脸色变得僵硬起来。
    晏寒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漂亮吗?”
    “嗯?”郁琼枝慌乱地掩藏自己,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去拿桌子上的药。
    过程中,他始终注意自己的视线不要触碰到标本箱。
    “我放了一些干花,白桔梗和朱丽叶塔。”晏寒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触碰着玻璃壁,“这样看起来像春天。”
    盖子打开了,郁琼枝鼻腔里都是一股淡淡的药水味,他匆匆看了一眼标本箱,低下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很好看。”郁琼枝拿棉签的手有点抖,他不得不偷偷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拿住了药瓶。
    郁琼枝不知道晏寒声的恶趣味从何而来,他决定哪天养只原色猪鼻蛇,天天拿到晏寒声眼底下晃。
    听到郁琼枝的肯定,晏寒声隔着玻璃壁抚摸了两下兔子柔软的皮毛,触感是冰冷而坚硬的,记忆里却是温热而柔软的。
    郁琼枝举着沾了药水的棉签,抿了抿嘴,轻声叫晏寒声抬起头。
    更近距离地看伤口,部分淤血都发黑了,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郁琼枝倒吸一口冷气。
    晏寒声观察着郁琼枝的脸色,“只是小伤口。”
    “都出血了。”
    郁琼枝手指在他下巴上虚虚地摆弄,不敢触碰到他。
    机甲系大多数时间都在训练战斗,整个机甲爆炸的情况,晏寒声都遇见过。
    那场事故炸伤了他半个身子,重度烧伤,皮肉黏着衣物,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