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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但是看到郁琼枝脸颊边淡淡的兴奋的红晕,着实可爱,他没有说什么。
    第61章 嘟嘟
    酷烈的夏季已经过去,医院花园里的树木叶子一夜之间黄了大半。
    郁琼枝身上只穿了单层的蓝白病号服,风把衣服吹得紧紧贴在他身上,显得他身形更加单薄瘦削。
    短短几天,他好像变得更瘦了,刘海也长了,微微遮住了他的眉眼。
    晏寒声腿长走得快,郁琼枝跟在他身后,步子迈得小心而平稳,花园地上铺满了枯黄的叶子,踩上去发出清脆“咯吱”声。
    郁琼枝被树叶碎裂的声音吸引,多踩了几下,再抬起眼,看见不远处站着等他的晏寒声,眼中刚升起的怯弱欣喜倏忽消散。
    他紧赶了几步,刚发过烧又吹风,郁琼枝觉得头还在闷闷发痛,走得很吃力。
    他不敢离晏寒声太近,局促地站在离人几步远的位置。
    肩上陡然一重,一股沉沉的木质冷香混着艾草香扑鼻而来,费洛蒙仿佛具象化一般,温柔之下包裹着凛冽的攻击性。
    “这个,不用。”郁琼枝愣愣地用手抓住厚重的大衣外套,不太自然地说。
    晏寒声看着他从空晃宽大的袖管里伸出的细瘦手腕,沉默了半晌,“外面风大,你穿着。”
    郁琼枝小心翼翼拢紧身上的外套,晏寒声的外套对他来说太大了,手都伸不出肥大的袖管,他把下巴埋进衣领里,抬起头对晏寒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谢谢。”郁琼枝一对清透的眸子里,闪烁着羞怯的光。
    类似的眼神,晏寒声在很多人身上也看到过,他无法接受到这类情绪,无法理解所以无法共情,心里生不起波澜。
    晏寒声只觉得郁琼枝可恶,他生得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甜,茉莉一般洁白又散发着香。
    都是假的,充满欺骗性。
    晏寒声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郁琼枝犹豫着扯住他的袖子,因为风衣袖子太长,露在袖子外只有半截手指。
    “你不生我气了吗?”他仰起头,鼻头红红的。
    晏寒声用力抽了下手,轻易把郁琼枝的手甩开了,他冷硬地说:“别自作多情。”
    郁琼枝手落了空,他愣了一下,缓慢地把手缩回去,无措地揣进口袋里。
    晏寒声沉默地看着郁琼枝用小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慌,熟悉的柔软怯弱,受骗的经历再次在他脑海里上演,无名的火在胸腔里烦躁地燃烧。
    “你现在还有必要装吗?”晏寒声抱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郁琼枝,“天天问我一些蠢问题来扮演天真,我对你生不生气,会影响你精心布置下的计谋,会影响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吗?”
    郁琼枝半张着嘴,抬眼看着面前的晏寒声,似乎是想自己辩解,但还是一言不发低下了头,眼眸被刺痛般地轻颤。
    无力的疲倦感席卷了他全身,郁琼枝想抽自己两巴掌,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记教训般,一遍一遍莫名感动。
    细微的廉价温暖,晏寒声也是吝啬于给予的,他给郁琼枝最多的就是忽视和轻慢。
    以至于一点细碎的温暖,都像烈火灼烧,要他飞蛾扑火般卑微偿还。
    “我不问了。”郁琼枝小声地说,苍白的小脸上一团孱弱的病气,黑色的大衣黑压压地沉重压在他身上,裹出肃穆的苍白,“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吧。”
    近乎讨好的语气,晏寒声却觉得无趣,不发一言,抬腿往外走。
    舱内开着恒温系统,没有外面那么冷,郁琼枝在角落里坐了会,觉得身上开始发热,但他舍不得脱下身上的外套。
    大衣上有晏寒声费洛蒙的味道,浅淡地渗透进衣服布料里,干燥的艾草味贴在他的腺体附近,久未受到抚慰的腺体贪婪地汲取着稀薄的费洛蒙,不再隐隐刺痛。
    郁琼枝偷偷把鼻子埋进衣领里,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细细地嗅闻。
    他不知道自己脸颊慢慢变得绯红,以为身上发热是舱内系统温度开得太高了。
    温热干燥的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无花果味费洛蒙飘出,晏寒声的腺体像闻到新鲜血液一般蠢蠢欲动起来。
    衣物上残留的费洛蒙味道不多,郁琼枝把自己闷得呼吸困难,也舍不得抬头,在渐渐稀薄的费洛蒙中,上瘾一般索求。
    衣领被猛地扯开,力道太大,郁琼枝整个人被拖着往前倾,险些膝盖着地,他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高大的晏寒声。
    晏寒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跳动着暗火,“你还要不要脸?”
    郁琼枝吸了太多费洛蒙,脑袋晕乎乎的,迟钝地“嗯?”了一声,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
    晏寒声的手不甚温柔地摸了摸他脸颊,郁琼枝下意识躲了一下,缩着肩膀微微发颤,很明显的害怕姿态。
    郁琼枝的脸颊滚烫,晏寒声看他耳垂都粉了,捏着衣领的手愈发用力,骨节吐出分明,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你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发青。”晏寒声厌恶地皱起眉,用力甩开手,郁琼枝没有着力点,脊背重重砸在舱壁上。
    “我……”尖锐的疼痛从肩膀处炸开,郁琼枝唇色苍白,脸颊上的绯色飞速褪去,变做惨白,艰难地出声,“我不是,我没有。”
    郁琼枝痛得眼眶发红,他突然宁愿晏寒声把他丢在医院里不管不顾,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三番两次地践踏他所剩无几的自尊,受他冷眼被他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