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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哦……也可能是因为对手和精神系无关。反正这次的后遗症还在大家的忍受范围内。
    “难吃。”斯图卡将三明治吃了,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又喝了茶,“太涩了。”又吃了块蛋糕,臭着脸说,“糖放多了。”
    他这次不折腾人,只折腾物。他觉得院子难看,让人将院子的植物全部拔了换上新的,嫌弃椅子不舒服,全家的椅子都换了一遍。又嫌弃大门的颜色不好,干脆让人量尺寸重新造一个……
    江户川先生啼笑皆非的看着送到他办公室里的报销单,递给了面前来访的特务科成员:“给你们的。”
    来访的是种田,还有一名拥有三色头发打扮绅士的老者,种田看着厚厚一沓的报销单,勉强让自己冷静:“这……我们科内也没有余粮啊。”
    江户川先生:“之前斯图卡先生他们去英国的时候,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设下陷阱想害死他家中的孩子,你知道后面怎么样了么?”
    种田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当时英国天然气管道爆炸,时间点恰好与斯图卡他们去英国时对上。英国对此的舆论掌控力,从种田此前一无所知就可以知晓。
    但……江户川先生知道。他背后的福地樱痴也知道,更甚至军警本部的高层也可能知道。唯独异能特务科被排除在外。
    异能特务科是管理国内异能者的官方秘密机构,原则上来说,只要生活在岛国内的异能者,即便是他国异能者他们也有权干涉。可这些在力量面前毫无作用。
    更甚至,在被军警本部防备,而特务科内部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武装力量,行动时甚至还要向军警本部那边接人的现状来看,种田意识到他们机构的处境远比原先想象的更难。
    他只能苦笑着说:“愿闻其详。”
    江户川先生笑着说:“理所当然的,魔人连同他的同伴都在接受司法审判后,被送入了默尔索监狱,毕竟按照国际条例,异能者罪犯只要当场被逮捕,是有死亡豁免权的,代价就是送往默尔索监狱度过余生。”
    种田看向他喊来的援兵夏目漱石,夏目漱石只是安静的喝茶看报纸,注意到他的视线,他乐呵呵的说:“我已经是个跟不上时代的退休老人家了,可不能成为倚老卖老指手画脚的讨厌老头。再说了,这副随时会散架的老骨架子,可还想多用几个月。”
    说着还敲了敲自己手里拄着的拐杖。
    种田,种田可看不出来夏目漱石哪里老到要说这种丧气话,只觉得对方过于鸡贼。
    他叹气着说:“七号机关也不是我们特务科能够插手的……”他知道对方这么说,是在指责他们不守国际规矩。就连魔人那种罪行滔天的人,都是证据确凿被司法定罪,再全须全尾的送入默尔索。
    而进了七号机关的异能者,大多是无辜的,是被栽赃陷害的,甚至有些人已经折在了里面,成为了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江户川先生说:“在我们的文化里,确实出了事只要找出主谋,甚至找个替罪羔羊,也算是有个交代可以翻篇了。底下人不过是听命办事而已,有着诸多的不得已,牵扯到他们未免过于斤斤计较,不够大气……”
    他笑容不变的道:“但这套理论,也就在这个国家的本土才适用而已。在其他国家里,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内务省的官员大多是尸味素餐,眼里就只有那点子勾心斗角的利益纠葛,真正要办事的还是得靠他们手底下的人……命令是他们下达的没错,但情报、资料、管理乃至后面一系列的计划筹谋,是谁来负责的呢?所以,大可不必说得自己那么无辜吧。”
    他继续道:“我也是出来工作的人了,对上头的无理要求,也不是样样都顺着的。可能正因为如此,明明也有一个千里眼的虚名,也就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刑警罢了。虽说正义这条路,走的是无愧于心,但我也有家人,我自己也要吃饭,劳动与收获不符,总是会有些不得劲的,您说对么?”
    种田,种田无话可说。
    江户川先生的话已经算是非常委婉了,但听在耳里,就跟讽刺他们这群人为了讨好上级毫无原则,为了升职加薪违背良心,才爬上了这个位置一样。
    种田:“……”可恶,这位局长嘴里没一个脏字,但字字刺耳,有被脏到。
    这和他以前在本土做刑警时的风评完全不同,难道横滨这个地方真的那么邪门,把他给影响了吗?
    江户川先生道:“魔人的团队被瓦解之后,他们的遗产被斯图卡接收了。做人嘛,大气点,起码没要求将内务省的遗产……哦,怎么都得意思意思一下吧,这点报销不算在内的哦,顶多算是见面礼。行了,我还有事忙,请吧。”
    种田灰头土脸的离开,夏目漱石倒是不着急走。他等门关闭,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说道:“这一届的种田和辻村局长,其实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卑劣。他们已经在尽可能的周旋争取……”
    江户川先生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夏目先生。行人君毕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与乱步是合作者也是好朋友。希望您能明白,我光是压抑着不朝他的脸挥几拳,已经很努力了。”
    夏目漱石,有点不自在的压了压帽檐。他觉得这次和事佬的工作是真的不好做,里外不是人。
    江户川先生低头看着文件,轻声说:“横滨是个租界城市,在这个国家抛弃这个城市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别想用‘入乡随俗’这一套理论,来让横滨人去遵守这个国家的世俗规定。他们是客人,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所以,谁担责,谁有责,这些都不重要。谁成了替罪羔羊,谁委屈谁无辜谁罪无可赦,全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