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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短信。
上一条还停留在他问“你对‘好’的定义是什么”,新的一条贺承写道:回家以后,还回来吗?
许然很想问问他这个“回来”指的是哪儿。
他打字道:不了。
隔了很久,贺承才回一个:好。
再就没了音讯。
许然主动给贺承打电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边半天没有回应。
许然便笑。他就知道贺承答不上来。
“你只是被吓到了。”许然轻声说,“你并不是真的想要我回去。”
陈述句,肯定而自然的语气。
“贺承,你爱过我吗?”
贺承头痛得厉害。许然问的都是他现在回答不了的问题。
许然在那边絮絮叨叨,兀自呢喃,“你对爱情有执念,总是想完全占有一个人,让他被你支配,把你视作唯一。我知道你没爱过我,只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其实我可以陪你一直折腾下去,直到七老八十。可是贺承,假如你的醒悟需要通过我在鬼门关走几遭才能实现,那你还想再来几次?我得算一算自己能不能挺得过去。”
“爱你真累,我想歇歇了。”
贺承捏碎了手中的最后一支烟,滚烫的烟头烧伤了他的手心。
在许然即将挂断电话的瞬间,贺承终于开口唤他,“许然。”
声音嘶哑,恍若泣血。
许然浅浅地嗯了一声。
“我在。”许然温柔地说,“可我不会一直在。”
“曾经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消失,现在我终于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对了,”他忽然说,“百合花我很喜欢,平板电脑看电影也很衬手。如果是以前,收到这些我会开心得睡不着觉。”
“可是现在不会了。”
“贺承啊,你早干什么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补全
感谢 江可爱 的地雷
第四十二章
十一长假天气终于开始转凉, 许然换上了长款的病号服。医生帮他把病床挪了个位置,这样他每次坐起来都能看到窗外高耸的银杏树。
嫩绿的叶被近几个月的日光晒成了深色,边角开始泛起淡淡的黄。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始落叶了,到时候满地金黄,踩上去会咯吱咯吱响。许然一向喜欢秋天,这个充满了花果香的甜蜜清凉的季节, 总能让他在彷徨无助中感到一丝缥缈的幸福。
这幸福不是什么人给他的,是他自己悟的, 苦中作乐。
有点想出门转转,可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实在是有心无力。
想要年底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许然也没有多着急。
就这样吧, 他想, 顺其自然。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 转眼到了十月底。期间刘铭回来过两次, 给许然带了些南方的特产。好像从来到C市起就一直在受他的照顾,无论是家教的工作还是出事后的种种,许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答谢他才好。
但刘铭说,“你不用谢我,你帮了琦琦就是帮了我的大忙。”
董子琦?许然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帮到了董子琦。可刘铭只是笑笑,不再继续说下去。
白锦明跑得不太勤了,许是上次跟贺承说过的话起了作用,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听到有关贺承的消息
原来一个人想从另一个人的世界里完全消失, 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许然最近迷上了下棋,用手机在网上跟其他人玩,坐着不动能下一天。
以前他很少有时间去静下心来做一件事,他的心是散的,这儿分一点那儿分一点,还要记挂着那个过分的男人,现在闲下来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他浪费了太多太多时间在无意义的人和事上。
许然知道自己有些窝囊,非要在经历生死之后才能看开。可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以前就算心里明白,生拉硬拽他也离不开。
人总是会成长,等到粉身碎骨都挺得过的那一天,自然不会再回头。
十一月,病房里用上了空调。
许然可以吃一些普通食物了,护理王姐就给他做一些清淡的饭。王姐是C市本地人,有时候给许然带的是清粥小菜,自己在一旁抱着一碗满是辣子的小面吃得可香。
香辣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许然只能看着,就着辣味一口一口喝掉只加了一点点盐的骨汤。
他开始怀念健康时的日子了。
没拄拐的时候他曾想,有个轮椅代步似乎也不错。后来拄了拐,又觉得也没影响到什么,再到现在住院许然才意识到,原来一直躺着坐着真的会摧毁人的神经。
他想站起来,想走路,想听鞋子踩在落叶堆上的声音。他还想跑跑跳跳。那是十八岁以前的记忆,深深留在骨子里,现在统统冒出来蚕食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