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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

      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按摩。医生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站起来,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三个月,或许是一辈子。

    傍晚贺承的一言一行浮现在脑海,那句“我想你了”如同魔咒,在许然耳边徘徊。

    我想你了。

    他从未对贺承说过这四个字,因为他知道,贺承不喜欢被人束缚,这句话说出来普通人觉得是撒娇,但贺承一定会生气。有时候许然也想不通他哪儿来的那么多气可以生,好像自己这儿做的不对,那儿也做的不对。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默地对着空气呼唤,假装自己有一个体贴温柔的爱人,会在下一秒出现,拥抱他冰冷的心。

    贺承不喜欢的,他改,贺承不想要的,他就不做。到头来把自己弄成了束手束脚的模样,贺承反倒开始做些新奇的事了。

    也不知说出这话的时候,贺承是个什么心思?

    他翻了个身,感觉压到了胳膊,又别别扭扭地翻了回来。

    贺承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呢,挽回?可又没说让他回去。贺承说要谈谈,许然是觉得真没什么可谈的。

    该说的在C市都已经说过了,再让他讲出什么伤人的话来,许然做不到。他不是傻子,这些年受过多少伤,在还有留恋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楚。

    他又不是没试过挽回,当时的贺承不珍惜,现在又跑过来做什么呢,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子,给颗糖就一定会跟着走吗?

    他想了很多,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每一次心伤都历历在目。他偏过头,看着床铺另一边的空位,想,贺承知道靠着想象才能睡过去的日子有多难熬吗?他经历过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好在自己也不需要再这样做了。

    许然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许然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睡眼惺忪地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不认识的号码皱眉。

    “喂,您好。”

    “请问是许先生吗?”

    “……是我。”

    “您好,我是酒吧的服务人员,您的朋友贺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他说要找您,请问您现在是否有……”

    许然把手机从耳朵上移开,让电话里酒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出现在空气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听过来,说,“对不起,我不方便。”

    酒保一愣,“可是贺先生说……”

    “麻烦您帮他打个车吧,”许然淡淡地说,“我现在坐在轮椅上,没有办法去接他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

    还没等酒保说话,许然挂断了电话。

    母亲在里屋问他,“怎么了?”

    “没事,打错了。”许然道。

    他重新躺下,看了床头还亮着屏幕的手机一眼,别开头去。

    酒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为难地看看一旁趴在桌子上的贺承。

    还说什么必须用别人的手机打……这样子分明是闹矛盾了嘛,既然他自己都打不通,那个许又怎么可能会来接他?天真,无趣。

    他推醒贺承,斟酌着词句,“许先生说,他现在不太方便。您看需不需要帮您打辆车?”

    贺承眯起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不用。”他坐直身子,敲敲桌面,“倒酒。”

    酒保看了眼表。现在是午夜,这个人已经在这儿独自坐了五个小时。

    他见过不少借酒浇愁的人,多是一个人喝闷酒,大部分到了后半夜会被特殊服务人员带走。他们这儿是正规酒吧,但也拦不住小年轻们做生意。

    今天这个人西装革履,脾气却不太好,脸色青得发黑。酒保将一杯酒递给他,面无表情地想,不管今晚谁带走他,估计都要受点罪了。

    正想着,从另一边的角落里站起一个人来,酒保一看那人的脸,摇摇头走到一边。

    他收回刚才的话,如果是这个人带走他,也不知会是谁折磨谁。

    贺承察觉到身后有人凑近,回过头,只见一个男孩带着有些羞涩的笑容,向他走来。

    姑且叫他男孩吧,那张娃娃脸上五官规矩漂亮,个头矮矮的,与贺承一对上眼瞬间脸就红了起来。

    他犹犹豫豫地来到吧台,隔了贺承一个位置坐下,对酒保说,“麻烦来杯可乐。”

    贺承忍不住笑了起来。来酒吧喝可乐,这是谁家的小孩子没看好跑出来胡闹。

    男孩听见他笑,不满地撇撇嘴,身子矮了下来,勾着个腰,模样十分可怜。

    贺承没理他。转回视线兀自喝酒。

    “哥哥一个人吗?”

    话一出口贺承便皱眉。哥哥这个称呼太恶俗了,一听就知道这男孩是做什么的。

    他见过骚的媚的,耍小心机的,还真没怎么见过装清纯的。贺承在心中冷笑,清纯类的最不好装,一开口就露馅,这孩子道行不深啊。

    见贺承不理他,男孩站起来,坐到两个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