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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习惯地开口,“夫君,可要先沐浴?”
她这会儿才好仔细看他,稚栎倒没说错,他生得好姿貌,身形亦是高大挺拔,虎背猿腰,瞧着甚为结实健硕,立在那里,好似一座安安稳不动无人可撼动的山峰。
如此瞧着,谨姝的身形便越发小,娇娇小人儿,立在那里,好似画上观音大士旁的玉女童子,李偃贪恋地看了一眼,眸光灼灼地锁在她身上,忽觉得醉意仿佛更深了。
他“嗯”了声,谨姝便上前一步,替他宽衣解带,先解了外衣,又解中衣,后面谨姝的手却顿了,有些为难地微微蜷着指尖,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
她初初来,一应事项均还没有了解,现下倒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男子魁梧灼热的身躯立在她旁侧,她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头顶李偃终于忍不住笑了一笑,握了下她的手,应道:“余下我自己来。”
谨姝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被他握住那寸肌肤却倏忽又是灼热,好在他一触即离,谨姝应了声是,抬头微微一笑。因着害羞,面庞微热,一副桃花芙蓉面。
李偃被那笑晃了眼,脚步一顿,言道,“汝笑起来,甚为好看。”
说完转身去了浴房,山南这一带多温泉水,富贵人家大多将卧房相通的耳房建做浴房,引温泉水,冬日也不冷,谨姝方在府里下人的伺候下洗了身子,这边府里的池子建的尤其大。
她这会儿着常服,坐在卧榻边沿,给他备了干净的中衣,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一句话,不由面皮发热。
想来,他倒似对她还算满意?
她把里衣抱了起来往浴房去,隔着屏帘惴惴问他,“夫君,衣服我放这里了。可需要我进去侍奉?”
李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必,就好了。”
谨姝应了声是,又长长松了口气。
脑子里仍旧胡乱想些什么,想起那次惊马一事,他临行前于马上俯首看她说:“来日相讨,愿莫推辞。”
又想起她方从婚辇上下来时,他递过来的那双手。
想起方才他差人送来的吃食,免她腹中饥饿。
以及刚刚他握住她手那一瞬,脸上挂着的那一丝笑意。
如此种种,本该表示,他对她还算喜爱的,可不知怎的,一颗心还是砰砰乱跳,坐立难安。
大约还没有准备好。
又或者,是受宠若惊?
几个时辰前,她离开叶家时,还是一派愁云惨淡的模样,虽则父母都好生劝她,可到底估计也是认为,她嫁过来,日子想必不会好过了去。
谨姝皮也绷得紧,是以如此倒是意外非常。
正出神的片刻,李偃已经从浴房出来了,她叫了声夫君,李偃说了句,“颠簸半日,辛苦你了。歇了吧!”
谨姝忙俯身抖开被子,李偃坐在了边沿,然后就那么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谨姝面皮薄,吞了好几口唾沫,最后硬着头皮脱了外衣,挂在旁侧。
李偃把腿撇到一侧,示意她:“汝睡里面。”
临行前,母亲方教过她,丈夫居里,妻子居外,现下听李偃这样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应了声是,手脚并行地爬上了床。
她躺下那刻,李偃也侧身躺了下来,顺带落了帷帐,三层的帷帐将外面烛火遮掩掉,里面顿时黑漆漆一片,谨姝睁着眼睛,拼命抑制着呼吸才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耳朵里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震耳。
还有他的身躯,像个火炉,让她没办法忽视。
李偃忽地摸住了谨姝的手握着,谨姝险些心跳出嗓子眼来。莫名想起前几日做的那场梦。
混沌下,竟问出声来,“夫君可是觉得我手冷?”说完恨不得骂自己,问的是些什么话。
李偃把她手扯过去放在胸前,含笑言道:“你若觉得冷,可以抱住我。”
谨姝哪里敢。
须臾,他探臂过来,谨姝倏忽身子转了半圈,整个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谨姝屏气息声,更觉心跳如雷。
黑暗里,李偃沉沉说了句:“从今后,汝便是李偃的妻了。”
第10章
谨姝听此话,心头颤了一颤,提着一口气,轻声回他,“自当尽心侍奉,只是阿狸愚钝,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夫君训示。”
两个人鼻尖几乎要抵在一起了。黑影里适应了这片刻,已勉强看得清人了。
李偃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被夜色染的愈发幽深,他说,“子婴最怕我训他,你倒主动来求。”且她这套以退为进,倒一点儿不显得愚钝。
本就是托辞,谨姝被他噎了一句,心下直愤愤,只觉他是故意,好生过分,只是这样说了会儿话,她心里忐忑不安的感觉已少了些。转言问他,“子婴,是你那侄儿吗?”
李偃“嗯”了声,无意去谈旁人,又问她,“阿狸是你乳名?是何意。”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问这话的时候,含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