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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把被子往上拉,脸钻进被子里,轻声说:“那,申请单曲循环。”
江少淮:“……”
“你不唱我睡不着的,求你了嘛。”应簌小声嘀咕,又撒娇。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他又说:“好。”
接着他便开始唱,一遍又一遍。
她最喜欢听他唱那句“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她用被子捂住嘴巴吃吃地笑,怕被他听见。
因为咳嗽,他又停下来。
“你肯定在抽烟。”应簌笃定地说。
江少淮没有回答。
应簌没在那个话题上纠结,转而说:“明天我不去公司了。”
江少淮说:“好。”
“因为我怕明早起来眼睛肿得像青蛙,不想那么丑的样子被你看到。”应簌小声说,有点儿难为情。
这次江少淮又没说话。
应簌鼓了鼓劲儿,对着手机快速说:“江少淮,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一脑袋扎进被窝里,脸上烫得吓人。
她敢主动亲他,敢跑去他房里勾|引他,可是还没敢跟他说出一句喜欢。
今晚,她说了。
她祈祷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跟他之间的关系会因此而变得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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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淮倚靠在床头,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的手指上掐着根香烟,烟头上挂着一截长达三公分烟灰。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攒了一堆烟头。
手机传出忙音,应簌早把电话挂了。
他耳边响起宋队说过的话:最难控制的,是人的心。
他没必要骗自己。
他对这个女孩有一点动心。
她太明亮,就像光。他是一棵生长在黑暗里的植物,即使抵抗,还是会被她吸引。
她给他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他是知道的,故意没接。而后看到她发的短信,他纠结犹豫了很久,脑子里都是她在急诊室外头的时候那张恐慌茫然的带泪的脸。
他的爸爸也是跳楼自杀的,他跟妈妈奔去了医院,在急诊室的外面,他也一样的恐慌,难以置信,听着医生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病人送来的实在太晚了。”
所以他没忍住,还是回复了她。
歪一歪头,朝地上看。垃圾桶里躺着揉成一团的烟盒,跟更加颓败的玫瑰花。他看了许久,最后俯身把垃圾桶拉到床根,把花从里面捡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沾染的烟灰,又把花放回到抽屉里。
她跟他说,父母离婚后,她对生父的眷恋是忘不掉的,就把它们变成了秘密,藏了起来。那么对他而言,这一星半点的心动,与其自欺欺人地假装抛弃,不如也藏起来。
就像惜惜所说,生活太苦,对自己好一点。
而对于应簌,他不能碰。现下的情况下,这不但是对她好,对他也是好的。
他留在黑暗里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像她这样的人能够永远活在光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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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簌第二天没去刘氏公司,接着第三天第四天就是周末,大家都休息了。
应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依照着记忆,画爸爸的肖像。
这是素描老师留的作业。
这几天应明达的葬礼已经开始了筹备,孟初然不便参与,应簌倒是去了两次应家。
应桐跟她说姑妈到家里来过一次,要应明达的股权协议书,赵雪霞不给,两人吵了一架。弄得赵雪霞每天夜里都在哭。
听到这个,应簌对赵雪霞的怨愤确实减少几分。她想用“恶有恶报”这个词来形容赵雪霞,可念及这个报应是爸爸付出了生命换来的,便立刻抛弃了这个想法。
“你有什么打算?还出国吗?”应簌问应桐,之前赵雪霞一直在给应桐弄出国留学的事儿。
应桐摇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出去干什么啊?弟弟才三岁,我得留下来照顾他们。”
应簌拍拍应桐的肩膀,赞赏:“嗯,总算长大了,以后别出去浪了,爸爸走了,没人能罩你了。”
“我知道。”应桐说,突然想起件事,问应簌,“姐夫呢?你不是说要带他来给我看?”
“他忙。”应簌说,用手撮着下巴往外头看。
家里原来色彩丰富的摆设都被撤了,家里外头都摆了白色的菊花。院子里设了灵棚,里面有爸爸的大幅黑白照片。
照片上爸爸儒雅温和地笑着,应簌眼圈一热,吸了吸鼻子,别过头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