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划归为“坏人”。她自认是个公正的人，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在心中有杠秤。柯正豪对她的付出并不少，她做不到忘恩负义。就像江少淮说的，她对他尚有歉疚。

    应簌坐在沙发里摆弄着手机，决定先不要告诉江少淮这事儿。

    应簌自己坐车去了学校，下午上课期间柯正豪没有骚扰她，第四节课结束他打来了电话，说他在教学楼门口等她。应簌忙收拾东西出去，趁着放学人多的时候去见他。

    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看到柯正豪站在台阶旁边。他头发蓬松凌乱地盖在脑袋上，脸色不太好，眼角带着血丝。穿着牛仔裤格子衫，脚上踩一双半旧的旅游鞋，跟从前一模一样的打扮。

    倏忽间应簌心软，竖起的戒心撤掉了大半。她朝他走过去。柯正豪迎上来，顺手将她肩上的书包拿过去。包里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应簌没跟他推挡。她机警查看四周，看他是不是带了人过来。柯正豪说：“我自己来的，你放心。”

    应簌挑起眼皮看他，核实他话里真假。柯正豪陪着小心地问：“你说，我们去哪儿？”

    “我饿了。”应簌垂下眼，“去食堂吧，我请你吃饭。”

    “好。”柯正豪脸上绽出笑容。

    “走吧。”应簌说，越过柯正豪走下台阶。她记得江少淮的告诫，所以跟柯正豪见面都选人多的公公场所。在学校，没有比食堂更合适的地方了。

    二人到了食堂，柯正豪像个随从似地跟在应簌后头，帮她背包，给她端餐盘。应簌在学校比较知名，从前跟她搭对的是刘鑫。如今突然换了一个男人跟着听惹人注目的。一路过来收获探寻目光无数，同班同学过来调侃她是不是换了男朋友，应簌冷脸不语，柯正豪则笑脸相迎，有些小怂。别人会想他大概是一个想趁虚而入的炮灰男吧，看应簌的目光又不一样起来。

    应簌觉得烦，买好了饭带着柯正豪找了最远的角落坐下，对那些目光眼不见为净。

    “吃吧。”应簌朝柯正豪说，语调有些冷。

    “好。”柯正豪笑着应了，拿起筷子。

    意外的是柯正豪看起来胃口很好，应簌则吃得心不在焉，她拿不准柯正豪这次来是想谈什么。柯正豪扫净了餐盘中食物，应簌也放下了筷子。柯正豪问应簌：“你吃这么少？”

    “减肥。”应簌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柯正豪“哦”了声，脸上带着笑，低头，小声说：“还能跟你一起吃饭，真好，感觉想做梦一样。”

    这话说得……应簌心里又软了一软。

    食堂里闹哄哄的，二人却都各自安静。

    应簌咳了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柯正豪埋头低声：“想见你。”

    二人又都安静了。

    应簌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怕拖越久越牵扯不清，便说：“那你见也见了，没别的事儿我走了。”她要起身，柯正豪立刻抬头，急道：“我有事！”

    应簌慢慢坐回来，把胳膊搭在桌上，平静地看他。

    柯正豪做了一个深呼吸，鼓了鼓劲儿，抬头迎向应簌的目光，问：“小簌，我想问，你……有没有可能……回到我身边。”

    应簌眉头拧起来，报以“明知故问”的眼神。

    柯正豪急迫地说：“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权力地位还有钱，整个柯氏都是我的。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比他给的多得多。所以小簌，你能过来我身边吗？我真的需要你！”一通表白，柯正豪脸也白了，脑门也冒了汗，呼吸急促得特别不正常。

    念及他如今从事的勾当，她不知他是不是有沾过那东西……

    思及此，应簌不由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柯正豪发觉，赶紧说：“你别怕，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可应簌已是浑身戒备，警惕地看着他。柯正豪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捏着拳头砸在桌上，状似十分苦闷。应簌立刻四下看看，左边一桌四个男生，右边一男一女，前后也都坐着人。

    还好人多。

    “不公平。”柯正豪闷声说。

    应簌听到，把注意力调转回来。柯正豪缓缓抬头，眼底血红，咬牙切齿地说：“不公平啊！”

    “什……什么……？”应簌被吓到，讲话有点儿磕绊。

    “小簌，我被蒙在鼓里三十四年！三十四年啊！这三十四年里我是个好人！可是他！他什么都知道！他一开始就在做这个！凭什么你看得上他却看不上我？！”柯正豪呼吸急促，说话越来越快，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