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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1

      她不喜欢下雨,一下雨她就会做噩梦。

    每晚都会做噩梦吗?

    当然不是。

    她只是想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让他想起自己。

    可每每看到他幅冷漠应付的表情,她心底里暗暗燃着的火烛,就“呼”地一下被熄灭了......

    既然不肯疼她,那今日,他为何回来?

    是因为放心不下她吗?

    思及此,她冲上前去,双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身,撒娇一般地缠着他道:“殿下不在,妾身每天都会做噩梦,吃不好,也睡不着。”

    郢王的呼吸一窒,这一刹那,他才知道。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竟是真的。

    郢王回顾这一世,不得不说,他做了很多荒唐事。

    比如,他竟会处心积虑地让一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甚至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在青楼里玩弄风花雪月的舞娘罢了。

    他疼爱她,疼爱到安茹儿背地里跑回安家抱屈,说他宠爱妻灭妾。

    这些,他都知道。

    新帝实行新政,严查贪污受贿,官员的名声尤为重要,像宠妾灭妻这样的事,一旦被人检举,是定要受人诟病的。

    可他还是用郢王府的清誉做了赌注。

    不仅如此,他还想过让唐氏夫妇做官,甚至,连嘉宣帝都笑着暗示过他,美人再美,可不好顶风作案啊。

    他曾以为,大燕的子民,才是他的一切,毕竟这一世,他就是来还债的。

    直到她无声无息地走进他心里,他才幡然醒悟,原来,他又欠下了新债。

    一份情债。

    在与她大婚之前,他去了一趟楚嫣的院子。

    安茹儿死有余辜,但楚家的姑娘却是无辜,她入王府五年,因不得他喜欢,也未受过什么宠爱。

    他狠心下了一纸休书,惹得楚太医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质问他——这偌大的郢王府,难道就不能再养一个人吗?

    能吗?

    自然是能的。

    可他想给唐妩的,远比他想的要多,他并不在乎世人说他多么荒唐,多么薄凉,也不在乎坊间传出的那句“郢王惧内”。

    他将这一世英明毁在她身上,他甘之如饴。

    至少,你看,她现在笑的多开心。

    她不仅敢用笔墨在他脸上作画,还敢骗他喝用醋沏的茶。

    他才举起杯盏,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酸味,他瞥了一眼在一旁拼命压着嘴角的小人儿,实在忍俊不禁。

    他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只见她突然笑出声。

    他眉头紧皱,嗓子酸涩难忍,却只见那人笑颜如画。

    原来,她还有这样一幅奸计得逞的坏模样。

    君心似铁,奈何她媚色撩人。

    若不是遇见了她,他也不信人间有白头。

    他忽然想,若是宋睿出生那日,她没挺过来,只留下他和长宁,那他该怎么办?

    余下的岁月,他熬的过吗?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他都尝过其滋味。

    但唯有爱别离没有。

    倘若这一辈子都不曾遇见她,他便不会生出这一根软肋,怕她哭 ,怕她病,怕她有个什么不测,走在他前头。

    这样想着想着,一岁的长宁,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八岁的小姑娘,明明还是个粉团子,但眉眼之间神色却和唐妩越来越像,就连眼尾的痣都生在了一处。

    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儿。

    宋睿是个混球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竟然趴在长宁耳边道:姐姐你知道吗,你不是娘生的,你是爹以前纳的侧妃生的。

    长宁哪里知道这些,一听这话,哭地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郢王向来疼这个女儿,他气得出手狠狠打了宋睿,并罚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他将女儿抱回屋里,哄了好半天,长宁撕心裂肺的哭声惹的他眉心狂跳不止,他没了法子,只好当着长宁的面,又揍了宋睿一次。

    宋睿大喊,父亲快看,姐姐在偷笑!

    长宁泪眼汪汪,你胡说八道。

    郢王长呼一口气,命人给他俩分开,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永远别在一起玩了。

    他满身疲惫地回到屋里头,将下颔抵在她的颈间,有些苦闷地跟她说着这些事。

    唐妩回头看他。

    这男人的眼睛很好看,眼窝很深,目光幽遂,可这样的双眸一旦染上了的深情,真能叫女儿家的一颗心溺死在其中。

    半响,他缓缓道: “妩儿,你说睿儿这性子,到底像谁?”

    这句话,郢王已不是第一次问了,他自认从小冷静自持,和宋睿那个皮猴子半点沾不上边,所以话里话外,仿佛就是在说:儿子更像娘一些。

    但唐妩怎么可能承认呢?

    提及此,唐妩永远都是同一副说辞,“妾身小时候过的苦,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