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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入界中?”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风霭身死,”风疏痕道,“所以我想知道盒中秘密。”
听闻死讯,太上元君并没有显露出惊讶的神情,毕竟生老病死,皆是自然,一个人终将会死,那么何时死,怎么死,便不是他会关心的了。
“但你比剑输我了,”他道,“风霭当年胜我,我便将此秘传了下去。你不行,你年纪还小,且剑心不稳,风氏一族可还有其他人?”
纵然被拒绝,但风疏痕表情却仍然沉稳:“其他族人并未走修真一路。”
“原来如此,”太上元君看向对面的白衣剑修,淡淡道,“那么等你将所有剑招练成吧,何日你战胜我,何日我将秘密传授于你。”
说罢,这缕剑意上的黑雾逐渐弥漫,似是要消散。
杳杳心中一急,问道:“倘若有人因此而死呢?!”
“风霭是因此事吗?”太上元君隐去的身影一顿,忽然问道。
“他被人害死的,”杳杳道,“我们猜与盒中天机有关,在他死后,又有一人也因此死去,所以我们今日,不得不弄清楚!”
她说到急切的地方,向前迈了一步:“元君。”
杳杳道:“风家人只有比剑自证,才能知道真相,但我不是风家人,那又该如何知道这个秘密呢?”
太上元君忽然看向杳杳,目光中奇异的神情将她的话制止了。
“你想知此事并不难,但若你也会因此而亡呢?”
杳杳一怔:“我?”
“事关得道、事关天机,”太上元君颇有些老神在在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几分好奇地问她,“纵然你剑法不错,五行术也尚可,但你的生命在这个秘密面前,却犹如一点萤光,转瞬即逝。即便如此,你也仍然执意要知晓这天机秘吗?”
他道:“你与天道的差距,你可想过?”
杳杳思考了一会儿,如实回答:“并未想过。”
她神色认真:“我修真也并未打算得道飞升,我是个耽于红尘俗世的人,今日种种,不是为了高远的目标,更与四境修者无关。我的剑,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指向我的仇人的。”
“所以——”她道,“如果因此会丧命,我也绝不害怕。”
风家人世代以修心、修剑、修身为己任,朝着飞升目标不断前行。
太上元君千年来也见惯了那些臻于至善、知行合一的风家传人,然而今日眼前少女的理由,他却从未听过。
太上元君道:“你说你,不为四境?”
杳杳点头:“是,起码此时的确如此。”
太上元君思索片刻,忽然又问:“那么倘若此事与四境相关,与苍生相连,百万性命,都将握于你手呢?”
闻言,杳杳沉默了一会儿,答道:“那我——义不容辞。”
“好,”太上元君点点头,“修者的臻境其实并非无我忘我,也并非舍离小爱,而是要一视同仁,能做到这点的,多年来,我也只见过风霭一个。”
他道:“你这个小丫头,看着有些意思。”
杳杳与风疏痕对视一眼,后者眼眸明亮,略带笑意。
“那你可以告诉我这个秘密了吗?”她问,“你在这里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太上元君笑了一声。
随后他们眼前的景色忽然一遍,那一缕剑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杳杳与风疏痕正凌空而立,俯瞰昆仑山。
沧海桑田变幻,而昆仑神山矗立不动。
“原来这就是我们之前生活的地方,”杳杳从未御剑飞到这么高的地方过,她此刻看着,不由自主地说,“如果没有这些龃龉之事,昆仑真是一个好地方。”
她想要朝着更远的地方,想顺着绵延的山脊一直看到北境雪谷。
然而四周黑漆漆的,唯有昆仑能看得分明。
“杳杳,此事我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风疏痕看着她,忽然道。
闻言,杳杳回首看向对方的眼眸。
“我与太上元君说那句话时,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她道,“先前我不懂为什么爹拥有掌控四境的能力,却一直管着妖族,不让他们进犯另外两境。而他分明已是东南境的主人,却又放权出去,非要三方鼎立,让四境平稳。”
“后来我明白了,是因为他关心所有的性命。”
“的确,”风疏痕点头,“妖主乃明君。”
“我也是因为此事才意识到,我们其实很像,”杳杳认真道,“我们有一个能够做到一视同仁、平等兼顾的领路者,引导着我们也成为这样。你有你的责任,你是昆仑正法,我也有我的责任,我是玉凰山的少主。”
“所以我想,我手上的这把剑,可为家人斩仇者,也能为四境荡不平。”
风疏痕看了杳杳良久,最终倏然一笑。
自他对风霭一事心结解开过后,便不再戴着面具,纵然心锁未解,他却也能够自如地展露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