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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承了妈妈的好皮肤,从小走到哪儿都被人家夸长得白净可爱,哪怕有时迟则安带他们出去露营,大太阳下晒黑了点儿,回来在屋里捂几天就又白回来了。
不过他的五官倒是长得像迟则安,特别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
迟则安没想过儿子要跟他一样身上晒成古铜色,但直接在作文里这么写,还是令他感到相当不满。
不过他再往下看,发现周念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妈妈叫周念,爸爸说她酒品很差。】
迟则安默默用铅笔在旁边画了把叉,心想这种事情你怎么能拿出去宣扬,而且还写是爸爸说的,回头周念看到跟他闹脾气怎么办。
再说了,周念的酒品究竟有多差也只有他一个人见识过,他其实对她一喝酒就变得主动的行为,还是挺满意的。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写。
迟则安看到这里,差不多已经觉得迟翊这篇作文得重写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后面还有更能挑战他神经的段落。
【一个人喝过酒后的表现叫酒品,那一个人生病后的表现是不是叫病品呢?这样的话,我认为爸爸的病品也很差,他只要一生病,就一点也不坚强。】
迟则安揉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朝院子里喊:“迟翊你给我进来!”
迟翊抱着篮球跑进屋,茫然地问:“怎么啦?有错别字?”
“你给我解释一下,”迟则安指着作业本,“什么叫我病品差?这词儿你自己生造的是吧?”
迟翊趴过来看了看:“不能这么写?”
“当然不能。”
“哦。那我把前面删掉,只写你生病不坚强呢?”
“……你就不能不写这段吗?”迟则安问。
迟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们老师说了,要真实。你生病后确实就是那个样子,用妈妈的话来讲就是特别作,我不能撒谎啊。”
迟则安无言以对,心想晚上做个鸡蛋面算了,臭小子不值得。
臭小子尚不知道自己的晚饭已经降级,还在娓娓道来:“爸爸,更糟糕的我都没写进去呢。你每回从外面回来,就黏妈妈黏得紧,在家里她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我特别为你感到羞耻。”
“所以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迟翊叹了声气,“而且后面我还是写了优点的。”
迟则安沉默几秒,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但是大多数时候,爸爸还是很坚强的。他每年都会带人去爬雪山,不爬山的时候就参加义务劳动帮助大家。】
迟则安侧过脸:“是义务救援,不是义务劳动。”
“那两个字我不会写,”迟翊说,“可以用拼音吗?”
“可以。”他一边回答,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救援二字。
迟翊接过草稿纸认真辨认笔划,迟则安翻过一页看后面的内容,发现小孩子一旦吹嘘起来,也同样令他招架不住。
稚嫩的笔迹里写满了在迟翊眼中,他爸不生病的时候有多帅多勇猛,就是连“他可以背着妈妈做俯卧撑”这种细节都写了,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迟翊吹捧完父亲,笔锋一转又写:【我的妈妈也很厉害,她从小学习苏绣,能绣出许多漂亮的图案,简直就像真的一样。我们家有一个房间里摆满了她拿到的奖杯,妈妈是我的骄傲。】
看到这里,迟则安总算露出了笑脸。
他和周念结婚十年了。
从粤城举办的那届工艺展开始,周念在苏绣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也越走越顺。
当年那个让她激动不已的银奖,只是一个美好的开端。从那以后,她捧回了不计其数的奖杯。家里工作间墙上的展示架,这两年已经有了放不下的趋势。
今年年初的时候,周念获得了苏绣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燕都一所美术大学甚至邀请她去为工艺美术系的学生讲过课。
那是面向全系的公共大课,课题为《传统工艺与现代美术的融合》。
面对台下近百位大学生,周念站在讲台上微笑着侃侃而谈。她将自己在苏绣行业多年的经验容纳其中,细致而周到地替大家拨开迷雾,让那些年轻的孩子们知道传统工艺并没有真正的没落。
迟则安站在教室外听过一节,当周念在教室里讲课时,他总是忍不住回忆起当年。
那时为了替他发声,周念在采访里磕磕绊绊地说话,害怕得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