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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回来,坐到了沙发上,“你们年轻人,一会爱一会不爱的,人都被你们绕晕了。朝三暮四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哦。”
“那是。”我附和地挽起她的手臂说,看着她那知书达理的温柔脸庞,我想起我曾跟她起誓对她不再隐瞒,但今儿,我却发现我仍是难以开口道真相。
妈妈曾经反应如此激烈,我真的怕又回到当初那个恶循环里。
于是,我岔开话题,讨论起她和林伯伯的事来。这两个老人也没啥,仍是唱戏谈天啥的,你说没啥吧,两人眉来眼去又似乎挺暧昧,你说有啥吧,两人也没有多余的亲密接触。
老年人不懂年轻人的恋爱步调,年轻人也搞不明白老年人的恋爱方式了。
何星楚把我的微信加回来后,第一时间就给我发了个大红包。这个红包,他发得很羞涩,我也收得有些面红耳赤。这算是一种庆祝吗?让彼此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究竟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为了心里舒服一点,我立马把这红包的钱全部花光了,给妈妈买了好几样名品。对妈妈虽说是中秋礼品,但日后我告诉她,这是她准女婿给买的,何星楚脸上也光彩。
何星楚签了公司后,活动的范围很广,而中国,实在太大了。所以相比以前,我并不能见他更多一些,好不容易盼了个休息日,去吃个饭他还要戴口罩。这引起了我的强烈不适感,我站在那里几乎都不肯坐下了。
“你戴啥口罩?见不了人?”我瞪他。
不仅戴口罩,还戴眼镜,估计是不敢对着我戴墨镜,才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在我面前还摆什么谱?
“不是,让人认出来会很麻烦。”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明明看不到他的嘴巴在动,声音却传了出来。这就让我更不爽了,我最喜欢就是他的翘翘的鼻子和粉嘟嘟的嘴巴了,现在还不给人看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人家ROBOT不也是签了日本的公司,不也是全国跑,不也是很红,人家有戴口罩吗?”我教训道,“别给我惺惺作态。”
说罢,我伸手把他的口罩摘了下来。
口罩下,他抿着嘴笑起来,那么乖,那么柔顺。
“戴口罩一点都不ROCK。”我说。
“话是这样说。”他把口罩塞回背包里,说,“但是公司有各种条款,例如在公众场合不可以随便唱歌,在K房也最好不要唱自己的歌。”
“等等……K房有你们的歌?”我狐疑地问。
“当然有。”他说。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
这下,“蜉蝣”真的变成国民乐队了。
我的男朋友就要变成大家的了。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奇怪境遇。
“总之我不喜欢你戴口罩,不喜欢条条框框。”我总结道。
他给我做了个“OK”的手势,呷了一口咖啡,便从包包里拿出两个方形硬片出来,是两张银行卡。结果还是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了吗?又是钱,又跟我谈钱,我一身燥热,好像我很贪钱一样。
可是他把身子坐直来,郑重地把卡片整齐的摆在桌面上,低下头将其推向我跟前,说:“给你!”
我脸上一片潮红,眼前的人,像个给妈妈交成绩单的孩子。我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心里怦怦乱跳。他仍是低着头,就像等不到答复就不会抬起来似的。
但是,我其实并不想要他的全部,我并不想掌控他的一切,我只是,我只是……我有点难以抉择,心里很甜蜜,脸上却爬上了愁云。
他抬起头,小动物一般看着我,似是有些委屈,又像有些恳求。
我哭笑不得,竖起这两张卡问道:“为什么会有两张卡呢?”
他指指这张,又指指那张,说:“这张是收工资和演出费的,这张是收版税和提成的。”
“全部都给我?”我再一次确认道。
“嗯。”他毫不迟疑。
“那我是要给你派零花钱咯?你要多少呢?”我继续问道。
“单纯吃饭交通,一两千就可以应付了。”他明确地说。
手上只有一两千的男人,生活是得过得多窝囊?
我不禁扑哧笑出声。
想起老板跟我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现在他没有钱了,也就没机会变坏了。这其实是千载难逢的忠犬养成机会,我拿着这两张卡,实在纠结得慌。如果我把卡退回去了,日后这个好男人被钱腐化了,那完全就是我的错了。如果我把卡收了,我又怕养出了一个无聊无能的“忠犬”,这其中利弊,究竟如何权衡?
他见我一脸为难,腰背又不由自主地躬起来,就像遭到了拒绝,遭到了抛弃。
“其实我不是很想知道,你所挣的每一分每一毫,也不关心它们的大大小小的行踪。”我说,把其中一张卡放回他的跟前,“你拿着这张,去做你喜欢的任何事情,万一你在长期巡回中憋得慌,也可以拿来叫个高质量的大保健,保证身体健康。”
他听到我说大保健,差点没有一口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