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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打下手。相比之下,方早的日子无趣得多,每日都是埋首在图书馆,要么就是摆弄着周声送的模型研究骨骼。
自来到慕尼黑后,方早已开始觉得吃力,但她始终坚定着决心。
她努力让自己醉心学术,却总是走神想起阿崇来。
说来好笑,她想起阿崇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几乎要忘记他的模样,可每到了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他开着车,载着她往海边去。
风很大,吹得她的头发乱糟糟的。
再见到阿崇,是方早来到德国的第二个冬天。
这一年,方早爱上了攀岩。
从南泽到慕尼黑,她像是从一个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最开始还是保持着原先的习惯,从来不看什么漫画等闲书,也不看电视电影,每天过着原始人的生活。
对,赵苍苍将她称为原始人。
她对方早每日都坐在书桌前十分惊奇:“你不是天才吗?为什么……”后面的话,她没有说方早也已经猜出来:为什么这么用功,比寻常人都要多几分努力。
从前的秘密,除了周声,方早连在阿崇面前都不曾提及的秘密,她却告诉了赵苍苍。她原以为还能从赵苍苍脸上看到一点鄙夷,却不想赵苍苍笑了:“我就说嘛,哪有人不努力就能够成功,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不学所以无术,你用功所以有成就。”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方早和赵苍苍的关系越发亲密。赵苍苍怕她闷坏,硬拉着她出去。方早最初不习惯,坐立不安,但很快就完全收不住了。
赵苍苍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束缚了方早十多年的枷锁。
起初是赵苍苍一时兴起,听说慕尼黑流行攀岩,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去了攀岩馆,还购置了双人份的绳索、安全带、保护器和主锁,这些在岩馆都可以租到,赵苍苍在这方面却有精神洁癖,不肯与别人共用。
方早已经习惯赵苍苍的三分钟热度,每每一时兴起便拉着她去挑战一些从前未玩过的活动,诸如跳伞和冲浪,但每次都是到了紧要关头便退缩:“方早,我害怕。”
恐高是天生的,赵苍苍却一次次挑战,又一次次败下阵来,一如她好几次鼓起勇气要和周声多说几句,见了面,却哑口无言。
方早从很早以前便发现自己有冒险的天赋。
十五岁她坐在阿崇的哈雷摩托车后面,速度提上了八十迈,她仍旧觉得不够快。猎猎海风中,她甚至敢放开双手。阿崇看到后视镜中的她,手一抖,吓得差点撞到围栏。
“我说方早小朋友,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方早收回了手,冷哼一声:“你说我胆子大,但怎么没见你把速度降下来?”阿崇大笑着又加了油门,若不是方早迅速抓住他的衣服,估计已经被惯性甩了出去。
“阿崇,你这个疯子,你就不怕我飞出去?”
“我相信你。”
不知是阿崇唤醒了她身体里的冒险因子,还是原本她就是这样热爱挑战极限。后来她在新天鹅堡附近的航空基地跳伞,从四百米高空自由落体,面对阿尔卑斯湖的辽阔壮丽显得尤为冷静。待她落了地,教练对她竖起了拇指:“你是我见过年纪最小却胆子最大的女孩子。”
赵苍苍在基地冷眼看着她,嚷嚷着要放飞自我的人,却连直升机都没有上去。
赵苍苍不畏嘲笑,交了一整个月的费用,结果只来了两天,第一天学了一下午打八字结,第二天随着教练在抱石训练室练习了两个小时,感觉自己已经克服了恐惧,结果出来发现岩壁旁边围了一群人,她的室友方早已经像壁虎一样挂在了岩壁最高处,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赵苍苍看着方早灿烂的笑脸,脑袋一阵阵地犯晕。
大概是那个时候,赵苍苍才明白,对方早来说简简单单的一件事,自己可能耗尽一辈子都无法做到。
虽然很难,但必须承认,人和人是有距离。
第三天开始,赵苍苍便不再去攀岩馆了,也不再努力去克服恐高症。而方早,却被赵苍苍带入了坑,一有时间便往攀岩馆跑,不仅爱上了室内攀岩,更时常外出参加野外自由攀岩。
方早遇见阿崇,便是在希尔施巴赫山谷的岩壁上。
虽然加入了慕尼黑的攀岩俱乐部,但方早一直独来独往。赵苍苍起初不解,后来才知道,她是遭到了歧视,一气之下,便不再与人同行。
攀岩俱乐部原本就少有亚洲面孔,仅有几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方早小小的个子身处其中十分显眼,即便她已经有过高强度的专业训练,每每集体活动仍被劝退:“你这么小,有力气吗?”
“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去室内攀岩馆吧,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