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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感,她所受过的最大打击不过是几次考试输给了周声,而且没有拿到梦寐以求的华盛顿大学的offer,除此之外,唯一的遗憾与不甘便是阿崇。
说到底,方早还是虚荣又骄傲的,她小时候不声不响地接受宋敏诗的教育,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可以的?她从来不说,但心底,终究是自信和无所畏惧的。
方早是骄傲的,但她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骄傲,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自以为是能够征服高峰,自以为是能够找到阿崇,自以为是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她以平庸的资质扮演天才,没有什么她不能做到,只要努力。
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在山中迷路,与外界失联,脚还受了伤的十七岁女孩,她什么也做不了,对任何事情都无能为力。
方早第一次这样无助,她又冷又饿,抱住自己的胳膊,从号啕大哭换成了小声啜泣,最后慢慢冷静,她要保存体力,等雨停了再呼救。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压抑得像是憋了许久的笑。
方早吓了一跳,往里望去,才发现山洞里有个人影若影若现。
这下,她连哭也不敢哭了,声音打着哆嗦:“你是谁?是人是鬼?”没人给予回应,她想了想,又用德语问了一次。
“哈哈哈哈,方早小朋友,你总是给我带来惊喜!”
方早看着那个人微微弓着身子朝自己走来,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山洞里一片昏暗,方早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知道他是谁。
方早一直坚信,她会再次遇见阿崇,可当那个人从梦境走到现实,她却不由得胆怯,想要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沉默。
阿崇伸出手在方早的面前挥了挥,洞口昏暗的光,照出了他分明的轮廓。
方早仍旧一动不动,看着他慢慢朝自己靠近。
阿崇的脸终于凑到了她的面前,将近两年未见,他似乎更瘦了一些,眉目间已不似从前那般稚气,俊秀而精致。
他和从前一样,可又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方早不知为何突然屏住了呼吸,但抑制不住一直加快的心跳。
“嘿,你还好吗?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方早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忍不住又低声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你似乎不想看见我啊!”阿崇失望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方早固执地追问,她发现自己已经带上了哭腔,“阿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不回信息?
为什么消失得杳无音信?
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希尔施巴赫山谷?
为什么徒手攀岩,完全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后面的问题,她一个也没有问,因为知道阿崇不可能回答,她和他,不过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若不是这场大雨,他们根本不会在这个幽暗的山洞相遇,她会与俱乐部的人一起回慕尼黑。至于阿崇,他不知道会去到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会再相遇。
“我出来旅行。”阿崇说。
方早低着头抠地上的沙石,她出国前用国内的手机给阿崇发过她的学校地址,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她出现在德国并不意外,所以他应该看过短信,只是为什么他来到德国也没有与她联系呢?
方早沮丧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阿崇盯着她黑漆漆的头顶,忽然发问:“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般,她的右脚再次传来疼痛。
阿崇叹了口气,轻轻托起她的脚,按了几次:“疼吗?”
“疼,但不是特别疼,肿得这么厉害,应该是软组织挫伤,不是脱臼。”
方早迅速地判断病情,阿崇却笑了:“我都忘记了,你真的学医去了。”
“那你呢?这两年在做什么?还好吗?”
“我挺好的。”
阿崇话音刚落,外面雷声大作,临空而降的闪电映亮了山洞,两人面面相觑。
“你撒谎,看,打雷了!”
阿崇抗议:“我怎么不好,至少现在比某个伤了脚的泥人好多了,打什么雷,有种再打一个。”
老天爷十分配合地轰隆作响,方早笑得直不起腰。阿崇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这场雨一直下了好几个小时,毫不停歇,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天色混沌不清,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方早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