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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心又被提了起来。
从阿崇开门到进门那短短的几秒钟,对方早来说,却漫长得可怕。
待到阿崇终于从门外走进来,方早那种心慌的感觉却没有丝毫减少,甚至有加剧的趋势,因为她看到了阿崇的脸他站在玄关处,介于门外的幽暗和客厅的灯光之间,半边脸隐匿在阴影里,半边脸在光明之中,他的表情是平静的,没有意外,没有惊诧,没有惊喜,没有感动。
他平静得可怕,就像方早不是从千里迢迢的慕尼黑而来,而是原本就存在于这房子里。
他在玄关站了很久很久,方早才听见他问:“你来做什么?”
方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从半空直坠深海。
那些得不到解答的问题,统统有了答案。
5
方早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站在眼前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他的眉眼口鼻与视频里毫无差别,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那颗藏在耳朵的痣。
他是阿崇。
不,他不是阿崇。
阿崇不会冷冰冰地问她为什么到这里来,阿崇不会不耐烦地皱着眉,问她是不是不懂他的意思。
“什么意思?”
“长久没有联系,冷暴力,就是分手的意思,难道你不懂吗?”阿崇站在阴影中,没有靠近,“你是个傻子吗?”
方早摇了摇头,她没有谈过恋爱,她的确是不懂。
他忽然失去联络,她惶恐不安得很,放下繁重的课业,请了假,瞒天过海回了国,却没想得到的是他这样的质问。
他似乎是在叹气,明明是这么无情的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却万分动听:“那你现在知道了吧,不用我将话说得那么明白吧?方早,你走吧,回去。”
但方早从来就不是那种胆小的、遇到困难就轻易撤退的人,他不上前,她便朝他迈进,直到与他仅剩一步的距离。他太高了,她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以及他深邃的眼。
她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阿崇措手不及,他似乎想后退,又不想在她面前失态,稳住了步伐。
“阿崇,”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忧愁,在清冷的夜里显得十分疲惫,“你怎么了?”
“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她的语调不高,语气却坚定:“只要你需要我,只要我能够做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阿崇,你到底怎么了?”
楼道的感应灯不知怎么忽然亮起,光线落在方早的脸上,晦暗不明。她仰着头,微微咬着唇,脸上细小的绒毛在昏暗的光线里却显得尤为清晰。
她的眼睛是红的,布满了血丝,不知是因为休息不够,还是情绪激动。
阿崇转过脸,不再看她。
“你要做的,便是从这里离开,回到德国,回到慕尼黑,滚出我的视线。我没有怎么了,我只是不喜欢你了,不想和你玩这个游戏。”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徐徐萦绕了整个玄关,将他笼罩,“或者说,我从未喜欢过你。”
方早呼吸一窒,想说的话在阿崇一句“从未喜欢过你”中噤了声,过了许久才喃喃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一根烟燃尽,她才听到阿崇的声音:“我一直都会抽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压根不了解,不知道。”
方早却是坚定:“我知道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阿崇像是被她逗乐:“哪样的人?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你还知道什么?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你自以为是的模样,真的特别可笑。”
“阿崇,你到底怎么了?”她是个固执的人,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一句也不信。
“我没有怎么了,我只是厌烦了和你玩这个过家家的游戏。”他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方早,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看到我那个可笑的弟弟如此在乎你,和你闹着玩玩而已。”
如他所料,方早一下子怔住:“周声?”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世界上那么多漂亮的女孩,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选择你?若不是看周声喜欢你,在乎你,我压根不会多看你一眼!我那个傻弟弟啊,真是个包,连喜欢都说不出口,多有趣。”阿崇笑着摸摸她的脸,“但是现在,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他带她去放烟花,拉着她在市场与犹太人砍价,在高空滑翔的时候亲吻她,现在却告诉她,一切都是谎言和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