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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两年,临走时,阿崇还给了她大笔的遣散费。
那时候阿崇从来不碰姚苏云给的东西,一直防备着她,所以他是怎么中毒的,只有找到保姆才能解开谜题,可惜保姆已改名换姓离开了,难以寻觅。十七岁的阿崇才明白,凡事没有证据难以说服别人,加上那些年姚苏云表面上对他视如己出,反倒是他处处针对为难,自她流产后,父亲周震霆已开始厌恶他。阿崇并不声张,这些年一直寻觅证据。他和方早认识的那一年,他已经出现肾衰竭的症状,可失踪的保姆依旧没有找到,他对生命已无望,拼了命地折腾自己,只觉得了无生趣。
再后来,他终于找到了流窜到越南的保姆,找出了姚苏云当年害自己的证据。可笑的是,他没能把害自己的人送进监狱,他的肾衰竭已经到了晚期,急需换肾,却始终没有找到匹配的肾源,就连周震霆都无法与独子匹配。更戏剧性的是,多年前周声的一份体检报告被发现,他的肾能够与阿崇匹配。
周震霆开出了价码,只要周声愿意救阿崇,姚苏云买通保姆下毒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
所以后来才有了姚苏云到德国寻找周声,不只是她,周震霆也派人去过许多次,周声皆不曾表态。
方早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的周声总是闷闷不乐,他不甘心被当成筹码,也对姚苏云做出的肮脏事无法原谅。但那终归是他的母亲,那个男人,终归是他叫了许多年大哥的人,虽然认真说来,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的痛苦挣扎,她从不曾知晓。
“后来呢?周声还是没有回去吗?”方早的心不停地往下沉,疼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最后她听见刘律师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去了。”
就在她向周声求婚的那个晚上,周声连夜回了国,答应将肾脏捐献给阿崇,可是术后的第三天,阿崇死于移植排斥反应,享年二十八岁。
方早少时从不看电视,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实实在在上演了一档八点档连续剧。
那些豪门的爱与恨、仇与怨,于她一个局外人来讲,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故事,听起来也只是管中窥豹。
方早现在想起阿崇,都记得他脸上张扬的笑容。
可是他死了。
在生命弥留之际,阿崇签了遗体捐献,他对刘律师说:“曾有个女孩为了我去学医,我怎么也得为医学做一点贡献。”
他是中毒,肾脏也已被毒素腐坏,除了角膜捐献给医院外,他的遗体会被送到医学院,成为大体老师。
方早想起很多年前,她和阿崇说起解剖课时他脸上的惊恐,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已经想好了,离开后要把遗体捐献出来?
阿崇说这话的时候,方早不在他身边,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却知道这确实是他会说的话。她闭上眼,甚至能够想象到他说话时的漫不经心。他一定是带着笑的,方早想。
他到底是因为周声喜欢她而接近,还是那只是他生病之后害怕耽误她而说出口的谎言,人已经不在了,她再也无法追根究底。
得知阿崇离世后,她狠狠地痛哭了一场。
她已经不再爱他了,可他们有过太多的快乐时光,也是因为他,她才开始学医的。
她不再爱他了,他却是她生命中无法磨灭的曾经。
那时候,方早已经从慕尼黑大学毕业一年多,回忆起她的毕业典礼,却是可笑的。
宋敏诗和方书愚神情凝重地随她参加毕业典礼,从踏入礼堂便在等着看那个让她贸贸然答应了求婚的人的模样。
“不是他求婚,是我。”方早过去太过循规蹈矩,迟到的叛逆期将宋敏诗气得直捂胸口。
可那一天,周声没有来参加毕业典礼。
他们这些天的联系并不多,周声像是在做什么要紧的事,他对方早说,会在毕业典礼上向她求婚。
“可我已经和你求婚成功了。”
“那是你,我要和你再求一次。”
可是,他并没有来参加毕业典礼。
之后她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那边始终是关机的状态。
宋敏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方早却固执地认为,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可能不出现,他一定很快会来的。
可是她从早上等到深夜,直到大礼堂的人都走光了,舞台装饰也被拆掉了,周声仍是没有出现。
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方早觉得他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她去他寝室时却发现,他的护照、身份证等东西都不在。他没有告诉室友他要去哪里,就一个人离开了。
宋敏诗和方书愚因假期结束也回国了,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