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戴祈宵！这都几点了？还窝着呢？！”
    身上的被子被人拽走，戴祈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他不舒服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快起来！”
    戴祈宵坐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凶悍的女人，一时有些迷茫，自己不是还在关卡里吗？怎么会看见自己老姐？！
    戴启凌气呼呼地拽着他就往门外走，“还愣着干什么？快吃早饭，爸妈一不在家你就不去学校，当你姐我是死的吗？”
    她似乎也是刚起来，咬着发圈扎头发，将戴祈宵一脚踹进卫生间去洗漱，自己去厨房处理早饭，嘴里还不停嚷嚷：“朕一日不死，尔终究是次子！长女如母，你别想在我这儿钻空子！”
    “什么叫都会了就不想学了？都是借口！你要真这么牛逼怎么不去解一下世界未解之谜呢？”戴启凌端出来两份早饭，又开始拿玻璃杯去倒牛奶。
    “你这话说出来也不怕被打，我还不了解你？明明就是因为跟同学不会沟通所以被排挤了，你那弱不禁风的玻璃心受伤了是吧？”戴启凌说出来的话一点不留情面，知道的是姐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
    “才不是，明明是他们不能理解我的思维，自己的想法太幼稚。”戴祈宵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戴启凌一阵无语：“你是不是中二病还没过去？”
    戴祈宵走到餐桌边上，坐下来，看着煎糊的荷包蛋，心中感慨，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姐姐做黑暗料理了，竟然有点想念。
    但是这具身体还是不饶人地说：“你就不能点外卖吗？这东西能吃？”
    戴祈宵：“……”他还记得说这句话的后果，就是连续吃了一个礼拜的同款早饭——真想呼死自己。
    果不其然，戴启凌直接上手摁着戴祈宵的头，微微笑道：“吃。”
    戴祈宵：“……”
    戴启凌在他对面坐下，把自己的煎蛋也扔进了弟弟的盘子里，漫不经心道：“你说你也是，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哪怕你心里想的跟同龄人不一样，就不能在表面上做做样子吗？十七八岁的年龄，搞得跟二十八似的，天天摆着张臭脸谁愿意理你？”
    戴祈宵把糊掉的部分切掉，说：“累，懒得装。”
    戴启凌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累个屁，笑一下会死啊？能不能不要那么不合群？以后出去工作了怎么办？”
    戴祈宵想了一下，说：“那就选不用笑脸相迎的工作。”
    戴启凌：“我服了，我是这个意思吗？与人交际，微笑是最基本的表达友好和问候的方式。”
    戴祈宵不语。
    “不要对别人的感情那么冷淡嘛，你如果去尝试理解别人，换位思考一下，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戴启凌说话间快速干掉早饭：“吃快点，我送完你去学校就去上班了，细嚼慢咽的你还是不是爷们儿了？”
    戴祈宵：“……我只是不想以后的阑尾炎还遇到你是主治医生。”
    戴启凌：“切，你还不一定排得到我的号呢。”
    她站起来去拿化妆包，在玄关的镜子处开始打底，戴祈宵还坐在饭桌上机械地一口一口进食。
    “对了，今天不能接你放学了，晚上有个饭局，我去相亲。”戴启凌对着镜子开始画眼影。
    戴祈宵就在这时得到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相亲？”
    “对。”
    “你看过对方的信息了？爸妈也去吗？”戴祈宵戳着糊掉的煎蛋，问道。
    戴启凌笑：“就是爸妈让我去的啊，我不敢不从。”
    “这样啊。”戴祈宵站起来。
    “弟弟，你说……我要是被逼着结婚，你会帮我吗？”戴启凌突然来了这一句。
    戴祈宵心中冷笑，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他站起来走到玄关，拎起了书包，换了球鞋，对着戴启凌笑：“当然，我吃完了，可以走了吗？姐、姐。”
    “戴启凌”不紧不慢地涂着口红，“再等一下，还没到时间……”
    “可是我要迟到了。”戴祈宵靠在墙上说。
    “没关系、没关系……”“戴启凌”对着镜子目不转睛。
    “但是你已经涂了n遍口红了，厚涂也不是这么个涂法啊，大姐。”戴祈宵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直接拆穿道。
    “戴启凌”一愣，镜子中她的影像笑了起来，红色的嘴唇格外刺眼，戴祈宵才发现，她似乎还画了红色的眼线。
    他不知道为什么，嘴眼两处的红，让他想到了被缝上的嘴眼，和电视、棺材中的女人一样。
    “你怎么能催促姐姐呢？”女人还是笑，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
    戴祈宵轻蔑地笑道：“得了吧，这幻境也未免太不严谨，从你说要相亲那边开始，我就知道你是npc了。”
    “我姐列表里那么多男人，用得着去相亲吗？还我爸妈逼着她结婚？不求爷爷告奶奶让她别去祸害男人就不错了。”
    npc：“……”
    挂在客厅里的钟突然响了一声，女人突然抓住戴祈宵：“你不是说要迟到了吗？现在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戴祈宵愣住，他好像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拖时间了，一定是因为只有到了这个时间点，她才能出去，或者说，没了某种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