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24章

      也就是说,陈世爱一伙人,是和伙计擦肩而过了。
    而当陈世齐看完信件后,当场就傻眼了:信中写道,曹贼居然在边境立下了佑国大功,斩首4000余,并且抗过了一轮政潮,被皇帝封了伯爵!
    “快去人将族长喊回来!”
    这是陈世齐看完信后的唯一反应。可惜,他的反应有点迟了。
    孙日绍,江西人,天启年进士,崇祯元年至五年,任番禺县令。
    这会的孙县令,正迈着方步,全身官袍,从堂后转出,伴随着堂下衙役们“升堂+威武”的经典喝声,大马金刀地坐上了正堂的官帽椅。
    下一刻,面额消瘦的孙大县令从手旁状子上拿下一封细细看过后,便宣了陈世爱上堂。
    “堂下秀才,你今日状告漳潮总兵凌虐小民,夺人田宅,可有凭证?”
    此刻的陈世爱,面色沉稳。
    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请托人私下见过了县令,并且送上礼物,讲明了自己的意图:和姓曹的狗腿子保持一个低烈度的斗争态势,等到来日朝堂局势有变,这块跳板就可以用起来,陈家会加入倒曹大部队,到时候有冤报冤,总要将损失补回来。
    所以当他看到孙县令照常出现在大堂上时,就心下笃定了:毕竟这是在告一个二品大员,如果县令不愿意配合,那么今日完全可以托病不出,或者直接回话让自家收手别给他找麻烦。
    “禀大人,那曹姓总兵日前着人去陈石村扬言购地,后见民人不从,便着人漏夜毁我良田,毒我鱼塘,令乡民积年辛苦毁于一旦。”
    “其上种种,在下均有文书人证在此,还望大人不畏权贵,为民伸冤啊!”
    孙县令听到这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事实上关于征地这件事,半年来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同样的状子他接过不少,前因后果县太爷自然知道。
    原本看在礼物和略略有点交情的份上,孙县令是打算和一把稀泥的:陈世爱一族头铁和姓曹的掰腕子,他虽说不看好,但是作为官职低微的亲民官,也没必要让双方矛盾激化。
    县令这边的信息渠道,自然是要比这帮乡下土棍强一点的。这包括日前他从上官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邸报上一些公开的内容——综合来看,眼下的广东,没人能把姓曹的怎么样,至少短时间内是如此。
    然而现在县太爷的想法改变了。他很想提醒堂下这个蠢货一句:不要将老子拉进浑水。什么叫做不畏权贵?那姓曹的日前在京城呼风唤雨,真真是红得发紫,可笑这帮蠢货还在螳臂当车。妄图用不畏权贵来挤兑自己……
    “唉,随便尔等如何吧,本官不伺候了。”
    想到这里,孙县令有点意兴索然地说道:“如此,这状子就留在本衙。待本官行文总兵衙门后,看回执再做定夺。”
    “多谢大人。”
    到这一步,今天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陈世爱就会回去等消息——等的不是总兵衙门的狗屁回执,那个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陈世爱等的,是在大局方面对曹总兵不利的消息。这个消息基本上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了。如果消息迟迟不来,那么陈氏宗族也就只能认栽服输,因为族中剩余的积蓄并不能无限期拖延下去。
    就在陈世爱行礼退堂,孙明府已经伸手去拿下一份状子的那一刻,县衙大堂外却出现了一片混乱:一队人从大门处闯了进来。
    这队人身穿簇新的大红色鸳鸯袄,头戴铜盆盔,脚蹬水牛皮战靴,一看就是大明精锐。
    精锐们闯进来后,迅速挥舞着皮鞭和短棍将围在堂门外的吃瓜群众赶到一旁。清理出路面后,这帮人两两一组,从大门到正堂排出了人墙。
    接下来,一小队腰间别着短枪的亲卫,簇拥着一员身穿红色袍服的走进了县衙,队伍前后甚至还有拿着雷明顿五连发的护卫。
    与此同时,冲到大堂内的亲卫已经扯着嗓子喊出了长长一段头衔:“忠勇伯,荣禄大夫,柱国,兵部侍郎,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大明分守漳潮等处总兵官,曹川大人驾到……”
    听到这一串衔头后,原本就目瞪口呆的陈世爱好悬没有在堂上跳起来。
    不想另一个人却真跳了起来:大明广东番禺县正堂孙日绍。
    一个激灵从座椅上跳起来后,孙父母急急绕过公案上前:“下官孙日绍参见曹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即便明末文贵武贱,但是一个七品县令在超品伯爵面前,还是要老老实实行礼的。其实理论上县令还是要下跪的,光行个礼已经很不错了。
    “哈哈,我乃不速之客,孙明府何罪只有?”
    曹大帅今天来番禺县衙,不是来怼县令的,所以他没有找县令的麻烦,而是微笑着解释了两句:“日前刚从京城回来,今日原本从何总兵府上出来,不想路过县衙,却听说有人在告我……孙县令,本官可能旁听?”
    “能,能!”之前曹大帅进衙门时,孙父母可是看到了全广东官员都没人敢摆出来的蛮横做派,知道这位属于说翻脸就翻脸的沙场大将,他才不会去触霉头,赶紧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哈哈,那就多谢孙父母了。”曹大帅说完后,转身大摇大摆走上了公案,坐在了父母官那张官帽椅上,丝毫不理会孙父母满脸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