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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这之后,通过秘密训练,以及暗中的资源扶持,小管飞速成长了起来。
    他越混越好,先是在骡马市击败各路竞争者,缴足了费用,混成了牙人。
    尔后,当小管亲手策划、跟踪、下毒、绑架并最终亲手手刃了出狱的马三兄弟后,就算是缴了投名状,正式出师了。从那时起,黄忠开始陆续向他透露组织内部的一些信息。
    而当小管最终知道自己原来是“吃皇粮”的南方某位总兵麾下的正规“坐探”时,已经是南望等人来到武汉后的事情了。
    ……
    沉沉的思绪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当小管被檐下哗哗增大的雨水声惊醒,才发现自己居然长长睡了一觉。
    扭头看了桌上水漏,发现已经到了申时中(下午4点)。
    “刚好刚好。”小管掀开身上不知何时被娘亲盖上的薄被,跳起身,精神抖擞地穿上出门行头,披上蓑衣,戴上斗笠。
    临了,再次交待娘亲,一定要上小武的马车后,小管拉开院门。
    出门后,他最后深深环视了一眼这处生养他成人的破旧小院,然后转身便走。
    当小管的身影在雨水中渐渐清晰后,巷口面馆里,杜冲的两个徒弟一把扔下手中瓜子,互相使个眼色,戴起斗笠,出门缓缓跟在了小管身后。
    恍然不觉的小管,一路上慢慢悠悠,径直往城东门行去。而当他出城那一刻,身后已然缀上了4道身影。
    小管毫无防备,继续往东门外步行。差不多10分钟后,一片紫竹林出现在了江边。
    有了紫竹林,就有了玉佛寺。
    玉佛寺之前还有香火的年月,其实是一座尼姑庵。现如今,师太不知何处去,方丈几度望春风,玉佛寺早已荒废多年。
    来到寺门前这一刻,天上的雨水突然小了很多。伸手试探一下雨滴,小管取下斗笠,然后在“吱吱嘎嘎”的响声中,缓缓推开了虚掩着的庙门。
    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内。
    这个时间,正好是小管和反贼约定好的傍晚时分,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与此同时,再没有必要掩藏行止的一些身影,从四面八方缓缓穿过竹林,聚集到了玉佛寺门前。
    这些人影,清一色穿着黑色皂吏袍服,背后背着斗笠,头戴黑色幞头,手中拿着各式兵器,包括但不限于铁尺、铁索、铁链、水火棍、哨刀、朴刀……等等,甚至还有两面虎头盾牌。
    他们中领头的,自然是方面黑髯的汉阳府捕头杜冲。在他身边提着一根铁尺的,则是牢头包世南。
    “师傅,三个都进去了,拿人吧!?”
    心急的是杜冲的大徒弟。
    “急什么,总要等贼子勾兑一番。”
    在杜冲看来,三个贼人现在既然碰了头,那么小管就有概率将埋银子的确切地点提前透露给两个陕西人。这样一来,等下抓捕人犯后,他就有可能从任意一个人口中逼问出地点,工作量会轻松不少……万一小管打斗中被砍死,或者突然心肝吓裂死掉了,事情岂不是办夹生了?
    所以杜冲这时候反倒不急了:“庙后安排了没有?”
    “胡二兄弟守着后墙呢。”
    “嗯,检查器具。我再说一遍,小管的命留着,仔细里面那两个江洋大盗。都给老子打起精神,丢了小命,可找补不回来!”
    因为有两个实打实的“高武力值”反贼的缘故,杜冲这一次可谓是全力以赴。他调用了所有自己的私人班底。加上包世南带来的小团体,拢共出动了12人次之多。
    这些人都是杜包二人真真的班底。再多带人的话,消息就有走漏的风险了。
    不过12人尽够了。刨掉2个把守后墙的,10个全副武装的差役好手,有心算无心,对付2个江洋大盗外带1个战五渣小管,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在庙门口检查完装备,杜冲脑中最后过了一遍行动计划,觉得再没有疏漏后,他和包世南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下一刻,随着一声轻喝,手持朴刀的杜冲,当先带人冲进了玉佛寺内。
    玉佛寺荒废已久,其两廊的厢房和后殿早已坍塌殆尽,这一点杜冲早就使人探查过了。
    所以一干人等冲进门后,毫不犹豫就奔向了供奉着三世佛的正殿……也只有正殿现在还能供人会面歇息。
    果不其然。群捕冲进正殿后,发现贼子们正坐在三世佛脚下烤火呢。
    不用指挥,老练的差役瞬间就摆出半圆阵形,围住了丁字形坐在那里烤火的3个人犯。一时间七种武器齐出,指向贼人,场上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下一刻,坐在烂砖头上的三个贼子,缓缓抬起了头。
    而杜冲一干人则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这三人面上,都戴着一个奇形怪状的象脸面具。除了眼眶处两片琉璃外,一条长长的灰色鼻子,一直连接到了贼人腰间的一个铁匣子里。
    “这是什么鬼玩样?”
    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杜冲突然间意识到自家人露怯了。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发出一声响亮的爆喝,以振士气:“好贼子,凭个假面装神弄鬼!尔等事发了,还不快快束手!”
    “呵呵呵,杜爷,没听说烤火还犯事的,兄弟这犯了哪门子王法?”
    这时候,坐在两个陕西大汉中间,背靠着释迦牟尼佛的小管,好整以暇地开口了。只是声音是透过他脸上的面具发出来的,难免有些瓮声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