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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函谷关才是东西分野之地。
    函谷关有两座,一座是弘农之东三十里的秦函谷关,一座是洛阳新安附近的汉函谷关。
    晋军的兵力扑在潼关、蒲坂、武关一线,秦函谷关年久失修,早已破落。
    司马炎败退时,留了万余人马防守。
    但一见到秦军,守军跑了一半。
    就像卫瓘说的一样,此战彻底打掉了晋军的军心士气。
    刘珩带着千余甲士猛攻,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这座没落的雄关。
    函谷关的对面就是洛阳地界了。
    要经过一条漫长而险峻的崤函道。
    杨峥让刘珩、杨济继续挺进,不过,晋军驻扎在渑池、雁翎关的守军都是生力军,还留有重将,两人攻不下来。
    即便攻下来,后面还有宜阳、新安、汉函谷关等重镇,然后才是洛阳。
    将士们也越来越疲惫。
    杨峥只好收兵,屯驻弘农,休整将士。
    第七百三十九章 收取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司马家才过了两三代就不行了。
    司马炎、司马攸尚可,但并非什么力挽狂澜的人物,比起司马懿、司马师差的太远。
    其他的司马伷、司马亮、司马干、司马肜、司马伦之流,简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有几个还是八王之乱的参与者。
    司马家以诈谋篡魏,天生畸形,所以从根子上就不相信外人,认为曹魏失国,是因为宗室失权,所以司马家非常吸取教训,无论司马家的子弟多么稀烂,全部封王重用。
    晋国一个明显的趋势就是宗室督镇地方,或为一州刺史,手上都捏着兵权。
    为历史上的八王之乱埋下伏笔。
    在弘农休整了数日,各地的消息渐次传回。
    司马伷在陈粲、张方的保护下,从武关退走。
    而司马肜,在收到河北大败的消息后,不等杨峥挥军南下,与王濬早就溜之大吉。
    华阴、潼关被庞青孟观拿下。
    武关被李特、田章二将拿下。
    蒲坂大营,马循、皇甫闿果然没有中计,守住营垒,重创庞会和刘弘,但也没有留住他们,毕竟他们全是骑兵。
    形势一片大好。
    唯一的遗憾就是司马家的王爷竟然一个都没捞到。
    这帮人打仗一个比一个稀烂,眼力却一个比一个不凡,跑的一个比一个快,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放他们回去也好。
    有这些猪队友在,司马炎想翻身都难。
    杨峥令杨济令一万步骑南下,收复弘农其他城池,顺便窥伺南阳,留卫瓘守御弘农,自己带着三万大军返回河东战场。
    上一次攻打安邑,并不怎么上心。
    这一次则势必要拿下。
    河东、弘农是此战最大的战果。
    只有拿下这两个郡,才能向东攻占上党,向南拿下南阳,狠狠在司马炎身上剜下两块肉。
    “唐彬收拢两万余溃兵,此城一时难以攻下,末将无能!”蒙虓一脸惭愧。
    安邑本来就是钱粮重地,不愁吃喝,收拢两万人马轻轻松松。
    “劝降了没有?”杨峥对唐彬刮目相看。
    这场大战,表现最亮眼的是庞会,其次就是唐彬。
    晋军兵败如山倒,望风而逃,他却如中流砥柱一般守着河东。
    “劝了,然唐彬不肯投降。”赵阿七道。
    “孤城一座,还要为司马家尽忠,朕成全他!”杨峥不介意送他一程。
    唐彬要降早就投降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司马炎麾下还是有几个真正的忠义之人。
    大军彻底围死,也不玩什么围三厥一了,城里的人要逃早逃了。
    城墙上,守军在看到杨峥的牙纛之后,面色惶恐。
    唐彬守得住城,但绝对守不住人心。
    “攻城。”杨峥挥了挥手。
    号角声铺天盖地。
    旌旗摇动,秦军怒吼着扑向城池,四面围攻,杀声震天。
    安邑城仿佛一片汪洋中的孤舟,在惊涛巨浪中起伏。
    就算唐彬有通天之能,此时此刻,也终究无法力挽狂澜,因为人心早就溃败了。
    而秦军犹如狂澜,正是最巅峰之时。
    第一天,唐彬守住了。
    第二天,唐彬也守住了。
    但第三天,他却守不住了。
    后方的霹雳车、车弩、火油送了上来。
    飞石、箭雨遮蔽天空,仿佛天上也汹涌起巨浪,狠狠砸向安邑城。
    烈焰腾空,惨叫连连。
    有些力量注定人力不可阻挡。
    四方乌云卷起,朔风宛如刀锋般寒凉。
    杨峥亲自擂鼓壮威,秦军狂吼着扑向城墙。
    有些将士为了能快速登城,卸去了盔甲,扛着一面大盾,衔着一把环首刀,就往城上冲。
    也有一些将士互相配合,盾在前,矛在中,弩在后,向城墙上攒刺射击。
    这么多场大战打下来,秦军也在快速适应攻城战。
    城上的晋军士气跌至谷底,箭射不准,长矛也没有力气,捅不破秦军的盔甲。
    但他们只要后退,便立即被后面的督战队射杀。
    对他们而言,这场大战只能是煎熬。
    有些十三四岁的晋军少年在城墙上一边哭泣一边举起武器。
    还有一些苍发的老兵,麻木的眼神中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傀儡一般有气无力的挥舞着武器,仿佛他们的魂魄早已离开躯体,只剩一副躯壳留在战场上……